偏執(zhí)將軍不裝了(雙重生)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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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清筠也還銘記著,當初是范明真幫江黎換了藥,江殊瀾才因此被那杯毒茶拖垮了身子, 連年受病痛折磨, 最終早早離開了他。 他不會讓范明真死得太輕松。 臨清筠靜靜地欣賞著范明真此時疼痛難忍的模樣。 無論是第幾次, 臨清筠都會在這些傷害過江殊瀾的人經(jīng)受死亡逼近的痛苦時,自心底生出濃烈的愉悅與滿足來。 鮮血順著傷口不斷涌出,將范明真的下半張臉和衣襟全都染紅。刀口幾乎將范明真的半張臉削下,讓他像只狗一樣大張著血口,涎液混著鮮血不斷往下淌著。 刀刃劃過舌頭,留下的傷口并未深到讓他立即因失血過多而死去,卻也讓他難以再說出些什么。 劇痛讓范明真即便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勉強在喉間發(fā)出些“嗚嗚”的聲音。 被臨清筠淡漠的眼神鎖著,范明真心底竟并未生出什么懼意來,而是在鋪天蓋地的疼痛中想到,幸好他在臨清筠來之前便遣走了府里的家丁。 范明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愿讓這些跟了自己幾年的家丁受到牽連,還是不愿讓以他為主子的人看見他如今落水狗一般的模樣。 沒有人會知道,他死前曾這般狼狽不堪。 他早該死了。 若能死在那個被江殊瀾救下的大雪天,其實或許會更好。他便不需要不斷得到再失去,最后再也無力掙扎追逐些什么。 但就在范明真仔細感受著溫熱的血液從自己的幾處傷口不斷涌出時,一抹在夜色中越走越遠的身影忽然在范明真腦海里閃現(xiàn)。 他有些急切地想說些什么:“崔……崔言……” 臨清筠眸中多了一絲興味。 這回范明真在死前竟也想起了崔言修。 前世崔言修考中狀元后一直被范明真和江柔打壓。 臨清筠殺范明真時,他與崔言修之間的合作還埋在暗處,崔言修也還未官至首輔,但范明真直到死,都還忌憚著同為狀元的崔言修。 范明真很介意崔言修的存在。 因為這個人與他很像,同樣出身寒門,同樣曾是打馬游街的狀元郎,受世人欽佩。 但這個人又與他太不同,因為崔言修有他所沒有的本心與堅守。 臨清筠抬起匕首,刀尖慢條斯理地在范明真臉上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游走,戳刺,他淡聲道: “崔言修嗎?” “你放心,他以后會官至文官之首,為一代名臣,無人會再記得你?!?/br> 被綁后范明真第一次有了些掙扎,但繩子仍死死地將他束縛著。 聽著他喉間那些含糊不清的聲音,臨清筠有些煩躁。 血流得太慢了。 臨清筠沒有前世那么多耐心,不愿慢慢等著這些血流盡。 因為與前世無牽無掛時不同,今日他還得去買瀾瀾愛吃的糕點帶回家。 臨清筠重新在范明真雙腿上各自狠狠劃了一刀。 看著范明真周身的血液又有了新的出口,臨清筠似是仍覺得不滿意,又避開要害用力在他胸口捅了兩刀。 范明真的意識很快便因為不斷失血而變得模糊,他的痛吟和不甘也越發(fā)微弱。 鮮紅的血液將地面都浸紅時,范明真已經(jīng)不再有任何呼吸。 但臨清筠仍未離開。 他親眼看著范明真腕間的傷口不再有血液往外涌,確認已放干范明真的血后,才將一直握在手里的匕首插在范明真心臟的位置。 臨清筠一邊用那道明黃色的圣旨擦手,一邊狀似安慰道: “別擔心,你在江柔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不能白費,我很快就會送她去找你。” 見圣旨無法將手上的臟血擦干凈,臨清筠隨手將其扔在已經(jīng)死去的范明真身上,緩步往范府深處走去。 用清澈干凈的水將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后,臨清筠才離開范府。 在他身后,范府的一角已有火光不斷升騰。 春分宮宴時,臨清筠一直有些遺憾沒能讓江柔與范明真死在那場大火里。 今日便只當是補上。 * 長街上。 不少人都神色緊張地看著某個火光沖天的方向,但大家也都很快注意到,臨將軍逆著所有人的目光,步伐平穩(wěn)地走向了清瀾閣。 京都無人不知,唯陽公主十分喜愛清瀾閣的糕點。 清瀾閣的掌柜并不知道此時走進店里的便是自己真正的老板,但他認識這是大啟的英雄。 所以他很快便親自過來招待道:“臨將軍想要些什么糕點?” 臨清筠已恢復(fù)平日里示人的模樣,溫和有禮道:“唯陽公主喜歡吃的花糕便好?!?/br> “還是以往的分量嗎?” 之前將軍府的護衛(wèi)曾多次來買,掌柜已經(jīng)記住了。 “嗯,多謝。”臨清筠溫聲道。 “應(yīng)該的?!?/br> 掌柜之前一直聽人說臨將軍性情隨和,今日接觸之后也發(fā)現(xiàn)的確如此。 雖是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但掌柜覺得他不僅沒有架子,還讓人忍不住想與他來往。即便戴著面具也能讓人感覺出,他此時的神情應(yīng)是沉靜謙和的,不會讓任何人生出畏懼或是慌亂來。 但把裝好糕點的食盒遞給臨將軍時,掌柜不經(jīng)意地嗅見一陣淺淡的血腥氣。 掌柜心里一頓,脊背立時僵了僵。 但他又很快放松下來,想道:“將軍這是剛審?fù)攴溉?,便來買花糕回去給公主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臨將軍親自來買糕點。 傳言說臨將軍住進唯陽公主府后,兩人的感情越發(fā)深了,看來果真如此。 臨清筠接過食盒,將銀子放在柜臺上,彬彬有禮道:“麻煩了,不必找了?!?/br> 掌柜還未來得及說些什么,臨清筠便已提著食盒走出了清瀾閣。 臨清筠絲毫不關(guān)心火勢還未被止住的方向,徑直往公主府走去。 江殊瀾還在等他回家。 甫一看見公主府,臨清筠便發(fā)現(xiàn)江殊瀾正等在府門前。 他正欲加快腳步走向她時,卻看見江殊瀾面容上盈滿了笑意,迫不及待地朝他跑來。 綴在裙邊的花瓣隨著她的步伐綻放。 自想起前世種種后,臨清筠的心緒一直紛繁復(fù)雜,此時卻忽然安靜下來。 皇帝挑撥試探時的虛偽嘴臉,范明真潺潺流盡的臟血,京都眾人關(guān)注的那場大火,全都落在無聲之處。 所有喧鬧都不再與他有關(guān),臨清筠眼里心里都只有正笑著朝他跑來的江殊瀾。 世間唯一的明媚驕陽,僅有的鮮妍花朵,所有能代表美好的事物,都是江殊瀾。 都屬于臨清筠。 臨清筠快走幾步,很快便接住了輕盈地撲進他懷里的江殊瀾。 在離開公主府進宮之前他也曾這般擁抱過江殊瀾,他們之間也早已有過更多更親密的事情,但臨清筠仍覺得此時這個擁抱來之不易,無比珍貴。 “你回來啦?!苯鉃懶σ饕鞯乇е?,聲音又輕又軟道。 被種種復(fù)雜情緒攫住心神,臨清筠嗓音低沉喑啞道: “我回來了?!?/br> 臨清筠獨自走過的三十年里,他曾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失而復(fù)得和久別重逢的場景。 但真切地經(jīng)歷時,臨清筠才發(fā)覺,這是難以用任何言語描述,也無法以任何畫作重現(xiàn)的一刻。 他們終于都回到了彼此身邊。 被臨清筠擁在懷里的那一瞬間,江殊瀾便察覺到他身上有還未散去的血腥味。 江殊瀾心里一緊,不動聲色地確認他并非帶著傷回來后,才慢悠悠道: “你去了好久,我都等餓了?!?/br> “我的錯,”臨清筠輕輕提了提自己手中的食盒,“掌柜好像特意多裝了一些,應(yīng)該夠我們一起吃了?!?/br> 江殊瀾從臨清筠懷里抬起頭,故意打趣道: “臨將軍不會專程上門亮明了自己老板的身份,然后不付錢吧?” “自然不會。” “不然豈非讓人以為殿下當真養(yǎng)不起末將了?” 見他神色如常地與自己調(diào)笑,江殊瀾的心才徹底放下。 臨清筠出宮后還未走到范府時,夏問便已回了公主府,將皇帝的旨意轉(zhuǎn)告給江殊瀾。 江殊瀾知道臨清筠是不愿讓自己擔心,所以讓夏問提前回來,讓她心里有個底。 皇帝讓臨清筠去殺范明真,江殊瀾其實并不擔心。她與臨清筠本就不準備讓范明真茍活太久,如今也算是名正言順。 她只是怕臨清筠會因為范明真或是皇帝說了什么而覺得心里不舒服。 江殊瀾一直記著,臨清筠有的時候會覺得不安。 是以江殊瀾一直等在府門前,想早些看見臨清筠,讓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回家。 邢愈回稟說范府起了大火后,江殊瀾便知道臨清筠快要回來了。 即便剛殺了人,他也真的沒忘記,要為她買來她愛吃的花糕。 “方才你不在,我玩秋千玩得有些熱,想沐浴?!?/br> 江殊瀾微微踮起腳,在臨清筠耳畔語氣曖.昧道:“臨將軍要與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