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在玄術界逆風翻盤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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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著打了補丁的灰色袍子,發(fā)髻只用一根枯細枝固定,腰間別著好多鼓鼓囊囊的布袋,手里拿著一個鈴鐺,一上一下,就像是在逗弄著什么東西一般。 中年人好像看見了什么,忽然捧腹大笑起來,他將鈴鐺輕輕往前拋去,下一秒,渾身漆黑的小貓出現(xiàn)在鈴鐺旁邊,警惕地用鼻尖嗅了嗅。 畫面一轉(zhuǎn),中年人背著行囊往前走,一只黑貓緊緊跟在他的身后,每走一步,身上就會響起清脆的鈴聲。 中年人笑著回過頭,只要鈴聲一路響著,他的貓就丟不了。 中年人是個很厲害的降妖師,他沒有居所,委托在哪,他便會出現(xiàn)哪。 他的身邊永遠跟著一只,與他不是那么親密卻形影不離的黑貓。 一人一貓,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年,他們在一起度過了十幾個四季交替,走過了無數(shù)名山大川,被人追著打過,也追著人打過,斗過最兇殘的妖,也曾無數(shù)次差點死在妖的爪下。 多年的傷病讓中年人老的很快,變成了滿臉皺紋的老人,他的發(fā)髻仍舊只用一根枯細枝固定,身上的袍子雖舊,卻沒了補丁,眼睛花了腿腳也開始不聽使喚,只能隨手在路邊撿起一根枯樹枝做拐,蹣跚前進。 他的黑貓也老了,不愛叫喚也走不動道,只有身上戴著的鈴鐺仍舊清亮。 “我還有一件事沒做,如果你先走了,記得在那邊等等我。”老人輕輕撫摸著黑貓的身體,低聲呢喃:“記得別亂跑,我現(xiàn)在老眼昏花,怕找不著……” 二十幾年前,老人欠了一條命,在壽命走到盡頭前,他要還回去。 那個人的孩子拜托他去殺一只會吃人的虎妖,老人敵不過,最終選擇同歸于盡,當時鬧得太大,地動山搖,整座山都塌了。 他們都被壓在了山底下。 最后一個光點在時鹿眼前消失,她的視線一片漆黑,只能聽見黑貓微弱的叫喚聲,還有虎妖艱難的喘息聲。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泛起兩點綠光,黑貓在臨奄奄一息之際還死死咬住虎妖的心口,直至妖氣在口中爆開。 那是虎妖的妖元,黑貓剛咬下一口,便被暴戾的妖氣吞噬,最后的兩點綠光消失,只余下半顆妖元湮滅在黑暗中。 所有畫面消失,巨貓仍舊仰著頭,喉嚨間不停發(fā)出吼叫,或許這就是它表達悲傷的方式。 斗轉(zhuǎn)星移,日月輪換,經(jīng)過不知多少個的歲月,再次醒來,想見的人早已經(jīng)離去,留下的是道不盡的執(zhí)念。 時鹿彎腰撿起地上那個早就腐壞的鈴鐺,走到黑貓面前,凜冽的妖氣胡亂拍在她身上,冰涼又刺骨。 它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為逃避現(xiàn)實放棄了意識,無法控制的妖氣肆意妄為,大有要與世界同歸于盡的勢頭。 時鹿鉚足勁往上一跳,沖著它的下巴就是一搟面杖,吼叫聲戛然而止,巨貓“哐”的一聲變成普通大小,躺在地上翻騰打滾。 疼是疼了點,但總比被當成壞妖怪擊殺的好,時鹿半蹲下伸手去撫摸它的腦袋。 山間的風帶著特有的味道,讓人不由地安靜下來。 一望無際的黑暗突然降臨,手下柔軟的觸感消失不見,時鹿怔愣了一瞬,下意識伸手去抓。 “叮鈴鈴——”清脆的鈴音是時間的鑰匙,悄然無息地打開過去的大門。 時鹿起身回頭,捕捉到一抹正在移動的光點,亮光里面有一只正在奔跑的黑貓,它所奔向的地方,是一個空曠的公交車站。 站臺上,老人眉眼舒展,嘴角輕揚,手里拐杖上系著一個老舊的鈴鐺。 時鹿走到公交站時,黑貓正窩在老人的膝蓋上,愜意地享受他的撫摸。 老人時不時低聲說話,黑貓偶爾才發(fā)出“喵”的一聲,一人一貓好似都聽得懂對方的言語,沉浸在相隔百年的久別重逢。 他們聊了很久,直至劃破黑暗的公交車靠站,老人起身將黑貓放在椅子上,側(cè)身看向時鹿:“上次的話還沒說完,沒想到這么快你就幫我把它帶了過來?!?/br> “小姑娘,謝謝你,能讓我能再見它一次。” “你要、走了嗎?”看出他這是在告別,時鹿抿了下唇:“不帶上它嗎?” “那時候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什么都來不及說?!崩先四樕蠋е?,他的聲音很輕,裹著一分釋懷:“我擔心它找不著我,只好一直等在原地,都一把年紀了還這么任性,耽誤了別人不少事。做人要守信,我等到我想見的,也該走了。” 時鹿這才注意到,停在一旁的公交車久久沒有關門,也沒有排隊上車的人,就好像是專程來接他的。 “我們剛剛說好了,它以后還要做除妖師,做最厲害的除妖師……”他慢慢轉(zhuǎn)移開視線,與黑貓對視,聽到了它的告別聲。 老人欣慰一笑,輕輕點了下頭。 像是達成了什么約定。 最后的最后,時鹿只看見老人上車的背影,他沒有回頭,黑貓也沒有出聲挽留。 一人一貓,無聲且默契地告別著。 回過神的時候,時鹿懷里抱著黑貓,已隨著眾人回到山下。 所有人的體力都消耗到極限,還要搬抬兩位傷員,只能眼睜睜由著那只黑貓被時鹿抱走。 封臨初是個好面子的人,不愿意輕易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虛弱的樣子,強撐著走下山,離開時同時鹿單獨坐在一輛車上。 兩個人都坐在后排,封臨初的狀態(tài)并不好,靠著倚背雙眼緊閉,面部緊繃毫無血色,時不時還發(fā)出幾聲悶咳。 時鹿想送他去醫(yī)院,可他不讓,回到旅館后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這樣的狀態(tài)實在讓人放心不下,時鹿每隔兩個小時就到他房間看上一眼,就在她進行睡前最后一次查房時,人發(fā)起了高燒。 時鹿連忙掀開他身上的被子:“師兄醒醒,你燒得厲害,我送你去醫(yī)院?!?/br> “不用?!狈馀R初連眼睛都睜不開,聲音很輕:“我只是有點累?!?/br> 時鹿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擔心他只是逞強,可又奈何不了他。 重新幫他蓋好被子,回到隔壁的房間后用手機給浮禪子發(fā)了條消息,沒過多久就收到回復,還是條語音。 “他這是老毛病了,可能是因為手臂有傷又沒有好好休息,所以癥狀比較嚴重,不用去醫(yī)院,多睡會兒就好。” 時鹿連忙問他是什么老毛病。 結(jié)果只收到三個字。 [不讓說] 不讓說就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時鹿也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興趣,最后發(fā)了個晚安的表情包結(jié)束了這次對話。 隔天早上,時鹿到封臨初房間看了一眼,見他還睡著,便單獨抱著黑貓到黔州市局交任務。 共同執(zhí)行任務的九人少了近一半,除了封臨初,斷手斷腳的任興哲、江北那個大眼睛、大高個衛(wèi)安三人也不在。 招待他們的是黔州特別安全組的周隊長。 “小關山上殘留的尸毒有關部門已經(jīng)安排武警,在我們的人陪同下進行全山噴灑藥物?!敝荜犻L轉(zhuǎn)向時鹿,態(tài)度尤為親和:“這次任務出了些許意外,好在有各位的協(xié)助,才能化險為夷,這只貓妖還涉及了其他案件,就交給我們處理吧?!?/br> 他說的是有妖怪襲擊當?shù)厝思仪莸氖虑椋瑫r鹿看過黑貓的記憶,隱約也能猜到它做那些事的目的,索性為它辯解道:“我想它只是知道山上有尸毒,所以才跑下山,故意做出引起附近人注意的事情,讓他們不敢上山?!?/br> 黑貓體積小,蘇醒后在茫然地狀態(tài)下從裂縫中鉆了出來,發(fā)現(xiàn)山上有尸毒后才開始下山襲擊附近人家的家禽,故意幻化出大一倍的體型和第二條尾巴,讓外形更貼近人們對妖怪的想象。 在它跟著除妖師的那個年代,人們對鬼神妖魔之說十分畏懼,妖怪的出現(xiàn),往往是最好的震懾手段。 “你說的這點現(xiàn)在也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可以證實,但你放心,只要能確保它是沒有危害性的妖怪,我們是不會傷害它的?!敝荜犻L笑笑,給了湯雪真一個眼神。 “等等,我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況且這只貓妖還幫助我們打敗了虎妖。”李照楠笑著打斷:“晉遠離總局那邊比較近,不如讓我們帶回去,也省得你們麻煩?!?/br> 江北那邊急不可耐地跳出來:“誰不知道局長在你們那啊,你們晉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周隊長擺手:“貓妖出現(xiàn)在我們黔州,不管怎么說都該歸我們管,幾位已經(jīng)完成了支援任務,可以回去了?!?/br> …… 三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只有時鹿抱著貓坐在旁邊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 不是在談論案子嗎,怎么還搶起貓了? 第38章 時鹿喝完一杯茶,三方還在爭執(zhí)黑貓究竟該歸誰所有,直到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響起,話題才被打斷。 周隊長接起電話,表情驟然一松,片刻后又變得為難起來:“可是柳局……是……我知道了。” 這個電話并沒有打很久,周隊長甚至沒有接話的機會,他按下了座機的外放鍵,向眾人示意了個眼神。 “柳局?!?/br> 沉穩(wěn)的聲音慢慢響起:“各位,妖鬼的事情總局已經(jīng)接到消息,經(jīng)過我們的協(xié)商決定,暫時將它留在市局里,不過最后留在哪邊由它自己選擇,事后我會給被選擇中的市區(qū)隊長打電話,他會知道后續(xù)該怎么處理。如果妖鬼不愿意聽你們?nèi)魏我贿叺脑?,就交由總局負?我會親自過去?!?/br> 在場眾人神色各異,最后不約而同地都落在時鹿身上。 湯雪真接到周隊長的暗示,率先走到時鹿面前伸出手:“給我吧,我們不會傷害它的?!?/br> 從他們的架勢來看,最開始就把她這個新人排除在外了,時鹿倒也沒有要把黑貓據(jù)為己有的想法,既然說了可以讓它自己選擇,把貓給他們似乎也沒什么問題。 湯雪真抱過貓,表情瞬間松快起來,露出暖笑,下一秒鋒利的爪子在她眼前晃過,幾縷發(fā)絲從額頭落下。 誰也沒想到,一直在時鹿懷里乖巧安靜的黑貓會突然亮出爪子,湯雪真下意識松開了雙手后退一步。 黑貓?zhí)阶烂?,弓起背脊,沖著在場眾人齜牙咧嘴,凜冽的妖氣四處沖撞,沒過多久就響起物品砸落地面的聲音。 面對釋放出敵意的貓妖,眾人躊躇在原地不敢上前,時鹿注意到黑貓腿上的紗布又染上血色,走上前伸出手蓋在它的腦袋上,免得它傷人傷己。 霎時間,黑貓就像被按下開關鍵一般,打了個激靈后全身僵直了起來,任由時鹿為所欲為。 “看來是結(jié)束了?!背练€(wěn)的聲音再次響起:“選了哪個市?” “我們南城?!睍r鹿脫口而出,不給其他人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 “那好,妖鬼就暫時歸南城那邊,我來通知唐隊?!蹦俏涣炙坪跻矒臅患m纏,果斷掛斷了電話。 官大一級壓死人,黑貓的歸屬權(quán)就這樣由柳局的一句話決定了。 回到旅館后,時鹿接到了唐信忠的電話,確認黑貓沒有危險后便通知他們帶回南城。傍晚封臨初退燒后,時鹿包了輛車,連夜趕了回去。 一路上封臨初都昏昏沉沉,回到家把門一關,便猶如人間蒸發(fā),誰都聯(lián)系不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唐信忠只能通知時鹿一人到隊里匯報情況。 休整一晚,時鹿下午出門,走進電梯,回過身就看見她從黔州帶回來的小家伙全身緊繃地緊盯地面,反復伸出小爪子在電梯邊緣試探。 “別看了,進來吧?!睍r鹿按下樓層鍵。 黑貓?zhí)ь^“喵”了一聲,暗戳戳地往后挪,時鹿一個跨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它的后頸,提溜上半空,整只貓陷入僵直。 黑貓頂著張高貴冷艷的臉,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偏偏一到時鹿手上就老實無比,無論在什么情況,百試百靈。 沒有任務,三組成員都處于放假狀態(tài),蘇暮冬被特意叫來幫忙,時鹿剛到隊里,一份文件就遞到了她眼前。 時鹿把懷里的黑貓放在地上,接過面前的文件。 “副隊不在,就你在下面簽個名好了。”蘇暮冬指了指文件的右下角位置。 這是支援任務的回執(zhí)文件,應該是固定的模板,上面幾段都是官話,最后兩段標注了時間、地點、任務級別,最后是執(zhí)行任務人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