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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兩?人默契合作，不止效率奇高，還因為秦越偶爾出其不意?的行為，讓氛圍也?變得格外輕松。

    四點，調(diào)試結(jié)束。

    這個時間?還早，本來可以?繼續(xù)，但沈見?清定的光源沒到，實測不了，就只能把活兒暫時放一放。

    兩?人來客廳開了電視，一個支著條腿，趴在膝蓋上有一眼每一眼地看電影，一個坐在小?板凳上，吃著盒馬送來的新鮮草莓，溫吞認(rèn)真，目不斜視。

    沈見?清無聲地拎拎嘴角，把已經(jīng)很低音量又調(diào)小?一格，然后秦越咀嚼草莓的聲音就變得清晰起來。

    還是覺得像小?動物。

    布偶送走之后，沈見?清已經(jīng)很久沒在家里聽到過這么生?動的聲音。

    她的家向來不如人來人往的旅館。

    沈見?清放下遙控器，揉了揉不舒服的左耳，叫：“秦越。”

    秦越回頭。

    沈見?清說?：“我昨天洗澡的時候，好像把水灌到耳朵里了，你幫我看看?！?/br>
    秦越坐上來，撥開沈見?清鬢邊的頭發(fā)，手?上稍帶一點力氣扯著她的耳朵往里看，“沒什么東西?！?/br>
    沈見?清說?：“但是有點癢?！?/br>
    “家里有沒有棉簽？我?guī)湍悴洳?。?/br>
    “有，就在你腳邊那個抽屜里?！?/br>
    秦越俯身，從茶幾的抽屜里找到棉簽，想了想，說?：“這里光線有點暗，要不去陽臺？”

    “嗯?！鄙蛞?清應(yīng)聲，從沙發(fā)上下來，晃著身子穿上拖鞋往過走。

    然后發(fā)現(xiàn)一個很打擊人的事?實。

    “你太高了?！?/br>
    這樣蹭耳朵，要么她墊腳，要么秦越躬身，沒一個好受的。

    沈見?清在客廳里環(huán)顧一周，坐到被亮光包圍的鋼琴凳說?：“坐著應(yīng)該好點。”

    秦越走過來，岔開腿側(cè)坐在沈見?清旁邊，一手?輕扯她的耳朵，一手?捏著棉簽，動作輕柔地往里探。

    “嗯——”

    沈見?清舒服地嘆息。

    聲音是從喉嚨深處出來的，和夜深人靜，瀕臨爆發(fā)時下意?識的忍耐大同小?異。

    秦越呼吸停頓兩?秒，將棉簽壓回到那處，緩慢地上下剮蹭。

    沈見?清漂亮的腳趾往回扣，兩?手?緊握成拳，血色一點點從脖頸里漫上來。

    濃稠的曖昧因為一場純粹的幫助驟然而至。

    沈見?清抓住秦越手?腕，聲音低沉不穩(wěn)，“別?弄了?！?/br>
    秦越抬眸看著她隱忍的側(cè)臉，明知故問，“不舒服？”

    沈見?清快速轉(zhuǎn)頭，像是要惱秦越故意?。

    目光對上她自然抿合的雙唇，思緒停頓一瞬，偏頭吻過去。

    難得是白天，還只有兩?個人，沈見?清吻得有點亂。

    越亂越找不到以?往那種頭暈?zāi)垦５母杏X。

    越找不到就越急切。

    秦越舌尖吃疼，微微讓開一些?，左手?順著沈見?清的下頷骨滑下來，拇指貼在唇心輕壓，然后往下一帶，讓她張開口，弓身吻上去。

    厚重又具掌控欲的熟悉感覺瞬時席卷而來。

    沈見?清側(cè)著身，迷亂地抓住秦越后頸。

    漸漸地，她不滿足于接吻。

    “秦越……”

    “嗯?！?/br>
    “去把眼鏡戴上?！?/br>
    “好?！?/br>
    ……

    傍晚，蒼蒼茫茫的暮色斜進(jìn)來，客廳里恢復(fù)寂靜。

    沈見?清軟在沙發(fā)上，眼睫一片潮濕。

    不遠(yuǎn)處的鋼琴前，秦越拿著濕紙巾認(rèn)真清理琴鍵，每一次落下都能聽到一聲緩慢的“錚”。

    她隨手?摘在茶幾上的眼鏡也?沾了一點水，黏稠又清澈。

    沈見?清看了一會兒，抬手?蓋住濕漉漉的雙眼，腦子里回放著不久之前兩?個人的對話。

    “誰教你，彈琴，的？”

    “院里的老師。”

    “為什，么教，你這個？”

    “小?時候身體不好，別?人玩的時候，我只能坐在旁邊看，老師覺得可憐就教了?！?/br>
    “學(xué)得，好，嗎？”

    “不好，沈老師，你要不要再?教我一次？”

    “怎么，教？”

    “從最基本的聽音訓(xùn)練開始，只聽全音和半音，你手?彈一個，我耳聽一個，嘴應(yīng)一個，對了你告訴我，錯了，你也?要告訴我?！?/br>
    沈見?清握住手?，很想問問某人的耳朵是聾了嗎？嘴里應(yīng)的，和她彈的有一大半都是相反。

    就是因為相反，摸不到規(guī)律，才會把她的眼鏡也?弄濕了吧。

    這人真的，壞到骨子里了。

    清理干凈琴鍵，秦越走回來要擦眼鏡。

    濕巾已經(jīng)用完了，她只能用抽紙湊合。

    沈見?清看了眼，說?：“這樣擦不干凈，去書房，放電源的架子上有個超聲波的眼鏡清洗機?！?/br>
    秦越問：“那個不是你用來洗板子的？”

    沈見?清：“今天恢復(fù)它的本職用途，給你洗眼鏡。里面的無水酒精是剛倒的，干凈著。”

    秦越說?：“好?！?/br>
    秦越緩慢的步子很快消失在客廳。

    沈見?清翻身仰躺，看著白茫茫的天花板半天，才張開口，呼出長?長?一口氣。

    這個傍晚，那些?不成調(diào)的琴聲，她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