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向晨哭道：“阿越啊，真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秦越說?：“沒有，她父母一直在給她安排相親，我不追趕，她就?有可能妥協(xié)?！?/br>
    秦越看著向晨，一雙眼在黑暗里也亮得驚人，“向晨，她得是我的，只能是我的?！?/br>
    關(guān)向晨繃不住哽咽：“阿越……”

    秦越打?斷：“我沒瘋，就?是有點急了，不要?擔心?！?/br>
    秦越說?完又往下縮了縮，聲音變得含混不清，“我開始發(fā)燒之后打?電話?給她，說?我吹不了空調(diào)，我們小區(qū)供暖也不好?，讓她把我?guī)Щ厝??！?/br>
    “她會?信?！?/br>
    第45章

    凌晨, 行走在云團里的月光明滅幾次，徹底陷入黑暗。

    沈見清聽到電話鈴響，從夢中驚醒, 一身的冷汗。

    臥室里窗簾緊閉, 看不見光, 她撐著坐起來，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手機。

    “喂，你好。”

    “沈老?師, 是我?, 阿越閨蜜！”關(guān)向晨急到聲音發(fā)抖, “阿越發(fā)燒了！”

    沈見清像是腳下?一空, 本就被夢境折磨得岌岌可危的心臟直往下?墜。

    她握著手?機, 遲鈍地記起秦越周五上課的時候就有點?咳, 當時一個人靠在后排角落的座位里，下?巴縮進衣領(lǐng), 整堂課都沒什么動作。

    后來做完也緩得比以往時間長。

    問她，她說一到冬天就這樣, 沒什么大事, 現(xiàn)?在怎么突然就發(fā)燒了？

    她那個體質(zhì)，發(fā)起燒來一定來勢洶洶。

    沈見清握緊手?機，在強烈的不適中張開口, “現(xiàn)?在多?少度？人還有沒有意識？”

    關(guān)向晨：“39，意識還算清醒, 但是渾身guntang。最?近天這么冷, 她偏偏吹……”

    關(guān)向晨還沒把秦越交代的話說完, 就被沈見清打斷，“在家？”

    關(guān)向晨一愣：“對?！?/br>
    沈見清說：“我?馬上過去?！?/br>
    一句結(jié)束語沒有, 電話就突兀地掛斷了。

    關(guān)向晨延遲幾秒放下?手?機，對蜷縮在床上的秦越說：“聽到了嗎？都不用我?說你找的那些理由，她就來了?！?/br>
    秦越后腦疼得像在被人用木棍重?擊，不能?完全聽不進去外界的聲音。

    壓著的肩膀也疼。

    她躺不住，艱難地翻了個身，啞聲說：“她喜歡我??！?/br>
    關(guān)向晨激烈的情緒已經(jīng)到了嘴邊，同秦越越來越難受的表情碰撞在一起，只剩無力，“你什么都知道，何必還要這么糟踐自?己，急能?是這么個急法？”

    “咳，咳——”

    發(fā)燒之后的秦越連咳嗽變得有氣無力。

    關(guān)向晨慌忙拿起桌上的溫水給她喂。

    緩過勁來，秦越一字一句，說得氣弱緩慢，“不論主觀還是被動，和女?人談戀愛都是她避諱的，有這個前提在，我?稍微走近一步，她就會變得防備警惕?！?/br>
    像在林記吃飯。

    她一聲“你是我?的xp”，沈見清的神經(jīng)立刻就繃起來了。

    好在她那時候還算冷靜，她們那時候還不算太熟，沈見清就可以很輕易地說服自?己：秦越這個人真只是想睡我?，沒別的意思。

    現(xiàn)?在把柄太多?了，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

    那她就更不敢貿(mào)然走近。

    可是……

    “我?不走近，那她只是原地不動，我?們就永遠不可能?從情人變成情侶?！?/br>
    秦越斷續(xù)地咳了幾聲，說：“向晨，主動權(quán)其實一直在她手?里，她不承認喜歡我?，不留一點?縫隙給我?，我?就不會有任何機會?！?/br>
    關(guān)向晨望著瘋也瘋得理智的秦越，眼淚嘩地流下?來，“阿越啊，這么費盡心機地喜歡一個人，累不累？”

    秦越頭腦遲鈍，但還是能?清楚地說出?那兩個字，“不累?！?/br>
    沒有人會對出?現(xiàn)?在黑暗里的一束光說累。

    只是……

    “我?以前不清楚她遭遇過什么就算了，現(xiàn)?在知道了，還是選擇逼她，我?和那些人其實沒什么區(qū)別，但是向晨……”

    “我?真的喜歡她?！?/br>
    “知道得越多?越喜歡?！?/br>
    忍耐得越久越難在理智被恐慌撕開一個口子的時候，快速找到補救辦法。

    像陳年舊疾突然爆發(fā)，積攢得太久了，已經(jīng)藥石無醫(yī)，只能?放手?一搏。

    ————

    沈見清路上好像差點?闖紅燈，但她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滿腦子都是秦越在發(fā)燒。

    而?當她站在秦越床邊，看見她通紅的臉，聽到她克制的呻yin，飄在空中的神思瞬間就歸位了。

    沈見清快速坐到床邊，手?在秦越脖子里試了試溫度，然后彎腰到她跟前，輕聲說：“秦越，聽到我?說話嗎？秦越？”

    秦越?jīng)]有回應。

    她過來才用了三十多?分鐘，秦越的意識就沒有了，這何止是來勢洶洶，萬一今晚沒人發(fā)現(xiàn)?，那她……

    沈見清撐在床上的手?指猝然蜷縮起來，拇指用力掐著關(guān)節(jié)。

    持續(xù)短短一秒，沈見清迅速掀開被子，在房間里的冷氣即將裹覆秦越的身體之前，俯身抱住她，幫她適應突如?其來的變化，之后就著擁抱的姿勢扶秦越起來，給她裹上外套，穿上鞋襪，冷靜地對關(guān)向晨說：“找到秦越的身份證，帶下?去找我?。我?的車在你們小區(qū)正門北邊，第二個路燈下?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