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她很早之?前就和關向晨說過,愛沈見清“不是勇氣, 是習慣、本能、潛意識, 是任何你能想到的,我對她的生理反應?!?/br> 她的“生理反應”根本不允許她拒絕沈見清。 可是橫亙在她們之?間的那些問題呢? 發(fā)生關系的時候激烈一點就能忘記疼痛? 她不確定。 但她知道,結束之?后的空虛會很漫長?, 會不自覺地回味、思考,會想起秦越是個什么樣的人, 做過什么樣的事, 會對她加倍地又愛又恨, 永無休止。 這種關系還?不如以前單純的床友健康。 她這兩?年遠隔千里?的流浪會失去意義?。 她身上還?沒有剝落的刺會重新開始生長?,一半往里?, 一半朝外,誰都不會好過。 秦越感受著唇舌間越來越猛烈的吮吻,遲遲想不到一個辦法來兌換自己過去對沈見清的傷害。 兌換不了,就不能、不敢重新愛她。 不能愛她的時候重回她身邊,好像就只有一件事可以做——滿足她的需要。 情?感的,或者生理的。 放下激進的愛,滿足她全?部的需要。 像最遇見開始那樣,安安分分,朝來暮去。 秦越舌根泛疼,臉上是近兩?個冬天沒再出現(xiàn)過的蒼白。 沒有過去那五年的追逐、凝望、期盼和思念,她肯定還?是樂意之?至。 她本來就不是什么良善正直有道德感的人,用身體化?解愛情?對她來說不是難以接受的事。 有了,心里?就有一點疼了。 一經(jīng)留意還?會喉嚨酸脹,眼眶潮濕。 但是還?好,能忍受。 秦越的目光凝成了水,在燈光下流動,她將沈見清推離開寸余,看著她的眼睛說:“沈老師,你想清楚讓我回到你身邊了嗎?” 沈見清呼吸一頓,瞳孔里?迅速燃起火苗。 “早就想清楚了?!?/br> “……好?!?/br> 秦越的聲音輕到接近于無。 沈見清仍是喜難自勝:“阿越,你答應了??” 秦越說:“答應了。” 沈見清說:“聲音大?一點?!?/br> 沈見清急不可耐地用手指撬開秦越的嘴唇,勾動她沉默的舌頭,說:“用它跟我說?!?/br> 秦越和從前一樣順從:“沈老師,我回來你身邊待著?!?/br> 扎傷你了,我也流血;血流干了,我會償命。 我這人,生來不久就從鬼門關里?經(jīng)過了一次,最不怕死,怕的,是你因為我的拒絕又一次傷心難過。 秦越張口,吻沈見清冷冰冰的手指:“沈老師,我回來。” 沈見清喉頭聳動,已經(jīng)退至深處的眼淚一剎又涌了出來,她擒住秦越先前撤回去的那只手,俯身下來一遍遍輕輕碰觸她脆弱的脖頸,“阿越,睡我,我想你?!?/br> 秦越說:“好。” 話落翻身,將沈見清放在了床上。 ———— 翌日六點,秦越照常醒來。 房間里?的窗簾緊攏著,透不進一絲天光,只有亮了整夜的燈還?在默默堅守。 秦越側躺著,沈見清蜷縮在她懷里?,即使沉睡,胳膊也緊緊摟著她的身體。 秦越腦子里?放空了很長?時間,才遲鈍地記起來昨晚發(fā)生過什么。 她和沈見清又“在一起了”,她們對對方的身體一如既往地熟悉。 在那漫長?的三?個小時里?,她們不敢出聲,把一切熱情?都傾注在了親吻、喘息和迷離的眼神里?,像水中花鏡中月,見時美輪美奐,如墜仙境,現(xiàn)在醒來,只剩漫無邊際的空虛。 秦越看著墻上生硬的幾何光影,忽然有些弄不清真假。 宿醉清醒的沈見清在秦越懷里?動了動,一時分不清今夕何時。 勉強回憶起昨晚,她身體顫抖,歉疚又喜悅地從被子里?伸出手臂,摟住秦越的脖頸和她接吻。 秦越回過神,低頭回應。 情?人間的直白緩緩拉開了清晨的帷幕。 蟹青色的天空開始躍出金光時,沈見清埋首在秦越脖頸里?,吻她血氣依然厚重的皮膚:“阿越,你的脖子還?是這么敏感。” 秦越手被攥著,收不回來,她還?有些散亂的目光忘了一會兒?發(fā)舊的天花板,慢慢松開緊握著的手指,骨節(jié)酸疼發(fā)抖。 沈見清有所?感覺,她用臉在秦越頸邊蹭了蹭,拇指來回摩挲幾次她凸出的腕骨,移動上去,推開她自然彎曲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靜謐中,兩?人平復著。 沈見清只是呼吸稍緩就將身體撐起來一些,摘了一整晚都戴在脖子里?的“項鏈”。 之?前在飯局上秦越?jīng)]有看錯,沈見清戴的的確不是金銀,而是佛珠。 她還?回去的那一串。 從長?度來看,已經(jīng)不是完整的108子,佛頭也不見了,不知道經(jīng)歷過什么。 也許是沈見清嫌長?拆了一段。 但仍然不適合她白玉一樣的脖頸。 可她還?是戴著。 原因應該是:“她失眠。” 這是兩?年前,她把手串成功還?給沈見清之?后,同關向晨說的話。 她斷定這點,才敢明目張膽地把自己用過的東西還?回去,希望自己走了之?后,它能幫沈見清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