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望著沈見清，靜了兩?秒，說：“我現(xiàn)在走路很快，最多二十?分鐘回來。”

    沈見清唇邊立時綻開笑容，快速道：“等我一下?！?/br>
    沈見清赤腳走出來，拿了手機遞到秦越面前說：“阿越，我想要你的微信?！?/br>
    秦越微愣，想起沈見清昨晚的話。她接過手機，添加微信之?后，給沈見清發(fā)了一串電話號碼，“我的手機號?！?/br>
    沈見清只看一眼就記在了腦子里?：“快去吧，我等你?！?/br>
    秦越點點頭，轉身離開。

    剛走到電梯口，她的手機震了一下，收到沈見清的微信：【阿越？】

    秦越回復：【嗯。】

    沈見清眼眶發(fā)熱，把手機抱在了濕漉漉的胸前。

    兩?年了，她的微信終于又發(fā)出去了。

    ————

    收拾好自己之?后，沈見清坐在秦越整潔的桌前等她回來。

    不久，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沈見清下意識以為是秦越，她立即放下手機站起來，對著鏡子整了整已經非常得體的卷發(fā)，走過去開門。

    然后猝不及防地，和上來找秦越吃飯的周斯撞上視線。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這話不管放誰身上都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印證。

    沈見清看著眼前傲而不驕的周斯，笑容不動聲色地變成官方禮節(jié)，她輕而易舉拿出沈老師的從容和底氣說：“周工這么早上來，是有什么急事？”

    周斯的思緒還?停留在沈見清發(fā)間和秦越相同的洗發(fā)露香味上，聞言，她握住原本只是隨意捏著一角的手機，單刀直入：“你們和好了？”

    沈見清：“是?！?/br>
    果然……

    才一天兩?夜而已，就完勝了她的兩?年。

    周斯勾唇，自嘲地笑了一聲，說：“她還?是真的非你不可。”

    沈見清蹙眉，不懂周斯話里?的意思。

    周斯沒解釋什么，她低頭解鎖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很快就被那頭的人接聽。

    “喂?！?/br>
    秦越的聲音。

    沈見清目光倏地一沉，不知道周斯當?著她的面給秦越打電話是什么意思。

    示威？宣戰(zhàn)？

    周斯對沈見清有棱有角地注視恍若未見，兀自問電話那頭的秦越，“在哪兒?呢？”

    秦越說：“街上?！?/br>
    “這么冷的天，你跑街上干嘛去了？”

    “買早飯?！?/br>
    周斯問：“給誰買的？”

    電話那頭出現(xiàn)幾秒寂靜，在周斯以為秦越不會正面回答的時候，她明明白白地說：“沈見清。”

    周斯有一秒想笑。

    秦越這人，你要說她魅力大?，那她可太?能招你心疼了，你要說她心腸硬，她只是不拖泥帶水這點就能分分鐘給你的心臟扎成馬蜂窩。

    這是不知道她剛被拒絕心里?還?疼著呢？

    張口就是“沈見清”，指名道姓，一點糊弄的機會都不給她留。

    哼。

    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可怎么就，越沒良心越讓人割舍不了，越這樣越讓人心疼？

    周斯握緊手機，說：“一會兒?直接去食堂，我和沈老師在那兒?聊會兒??！?/br>
    電話里?呼呼的風聲忽然淡了

    應該是秦越匆促的腳步停下來了，她問：“聊什么？”

    周斯抬眼，對上沈見清漆黑的目光，然后笑了一聲，語調輕松地說：“我們能聊什么？cpu的事?！?/br>
    秦越似乎松了一口氣，靜默片刻，聲音低下來說：“她狀態(tài)不好，不要聊太?多?！?/br>
    嘖。

    不愧是面對愛情?，連措辭都突然委婉溫柔了。

    讓人嫉妒。

    周斯說：“知道了?！?/br>
    電話掛斷，周斯開門見山地對沈見清說：“沈老師，聊兩?句？關于秦越的?！?/br>
    沈見清眼神筆直盯著周斯：“勞駕周工稍等片刻，我拿一下手機?！?/br>
    周斯：“請便?！?/br>
    沈見清沒有關門，在周斯沉寂的目光下轉身回到房間，拿起了桌上的手機。

    深冬的天亮得晚，即使現(xiàn)在已經七點，食堂還?是沒什么人，正適合交談。

    沈見清和周斯坐在遠離取餐臺的窗邊，后者沒有任何緩沖地說：“去年夏天，秦越回江坪參加本科答辯的時候去找過你?！?/br>
    沈見清心底驚愕，看了周斯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問：“幾月？”

    周斯說：“五月，剛入夏?！?/br>
    沈見清默念這個時間，只是稍一回憶就開始手腳發(fā)涼。

    她那段時間的狀態(tài)非常差。

    ————

    江坪大?學的研究生復試在4月上旬，沈見清當?時已經分別從關向晨和柯良平口中確認了秦越“不想說”給她聽的“打算”——考到她身邊，和她共事，然后比肩。

    為了實現(xiàn)這個目標，秦越努力了三?年，最后卻付之?一炬。

    沈見清只要一想到這點就內疚得無以復加，偏偏她作為研究生導師，必須在研究生面試現(xiàn)場從頭坐到尾，認真聽他們做自我介紹，有針對性地對他們進行提問，然后給予最公正的評分。

    沈見清深知自己身為老師，最不該做的事就是在學生之?間進行對比，可她怎么都忍不住。

    每一個學生的分數(shù)出來，她都會在心里?評價一句：這個經驗不如秦越豐富，或者，這個性格不如秦越穩(wěn)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