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說：“給你買的？”

    沈見清：“？？？”

    她還沒說她喜歡手銬啊。

    秦越走?過去開門，半天才推著一個紙箱子進(jìn)來，非常大。

    沈見清疑惑：“你買的什么？”這個體積超出了她的情趣范圍。

    秦越拿刀片劃開膠帶，說：“輪椅?！?/br>
    沈見清脫口而出：“我不坐，丟人?！?/br>
    秦越說：“不行?，我背不動你?！?/br>
    “我自己走??！?/br>
    “不行?，腿上的傷口會裂開。”

    “我走?慢一點?！?/br>
    “不行?，我們?趕時間，天黑之前要?趕到綏州，我還是新手，開夜車不安全?！?/br>
    “……除了不行?，你是不是不會說別的？”沈見清被秦越梗得胃疼。

    秦越把輪椅推到床邊，說：“會——我扶你上來，還是抱你上來？”

    沈見清：“……”

    很強勢么，她喜歡。

    沈見清望著不容拒絕的秦越，心想，落在秦越身?上的時間似乎不是殺豬刀，而是精細(xì)的刻刀，一刀一刀，把她從?她喜歡的模樣慢慢雕琢成她迷戀的模樣。

    “扶吧，”沈見清說，“背都背不動，還抱，不是我怕摔，是怕我們?秦師傅摔了女?朋友之后面子掛不住?！?/br>
    秦越?jīng)]吭聲，一步步繞到沈見清面前，手從?她腋下穿過，緊抱著她的身?體說：“還是抱吧?！?/br>
    “沈老師，不止你難受，決定去綏州那秒，我也在想，一個月不見你，我該怎么過?！?/br>
    “現(xiàn)在抱著你，我就知道了?！?/br>
    “我也離不開你?！?/br>
    ————

    去綏州的路很長，沈見清坐到一半就感?覺昏昏欲睡。

    醒來已經(jīng)是綏州的傍晚，燈光映照著雪色，靜謐溫柔，她一偏頭，看到嘴上說著自己是新手的秦越正單手揉著方向盤轉(zhuǎn)彎。

    她的手骨是沈見清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此刻毛衣?lián)艿绞种?，?xì)瘦小?臂被明暗交錯的樹影描繪，白得發(fā)光。

    轉(zhuǎn)過彎，她搭在扶手箱上的右手抬起，中指微往前伸，抵著眼鏡橫梁輕輕往上一托。

    “……”

    沈見清感?受到教練對秦越開車的評價了。

    何止是帥，她想求一帖靈藥，立竿見影，然后讓秦越靠邊停車，跨坐到腿上，吻著她的脖子，拉起她的手，說：“秦師傅，jin來?！?/br>
    一秒也不用等。

    她的側(cè)影就是最好的前xi。

    可惜了，藥王在世?也開不出這種方子。

    沈見清嘆氣。

    秦越聞聲，轉(zhuǎn)頭看她一眼，說：“不舒服？”

    沈見清：“嗯?！?/br>
    秦越立刻去看后視鏡，想找地方停車。

    沈見清及時補充：“不是身?體不舒服?！?/br>
    “那是哪兒？”

    “心里。”沈見清說：“又想給你shui了?！?/br>
    秦越搭在方向盤的手輕握，說：“馬上到了，我們?先去〇七一？”

    沈見清立即正色：“嗯?！?/br>
    她是主控組的負(fù)責(zé)人，既然來了，沒理由過門不入。

    秦越隨著下班高峰的車流緩慢前行?，約摸十分鐘，停入路邊的停車位。

    秦越拿出后備箱的輪椅，扶著沈見清坐上去，一手撐傘一手推行?。

    綏州的雪比江坪更大。

    沈見清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世?界，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還不到一個月，她就好像已經(jīng)想不起來自己當(dāng)時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來到這里，期盼著能見秦越一面。

    來的時候，她其實不知道周學(xué)禮會帶誰，可她還是來了，就為那一點微薄的希望。

    “阿越?！鄙蛞娗宄雎?。

    秦越低頭：“嗯？”

    沈見清說：“走?慢點?！?/br>
    秦越應(yīng)了聲，把傘往沈見清那邊多傾了一點。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世?界安靜得仿佛能聽見雪下來的聲音。

    靠近〇七一大門，秦越的步子忽然頓住。

    沈見清也看見了——數(shù)日不見的賀西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〇七一大門方向一動不動，她的頭上身?上落滿了雪，幾乎被大雪掩埋。

    聽到聲音，賀西轉(zhuǎn)頭看了眼，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離開。

    她的腿跛著，好像已經(jīng)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沈見清看著賀西的背影，唇慢慢抿緊。

    她的事沈見清知道，之前拒絕授權(quán)是因為她還對秦越有愧，想用那些獨一無二?的方式彌補，現(xiàn)在……

    “愛情是在兩?個人的真心發(fā)生碰撞的過程里產(chǎn)生的，欲望、道德綁架、自詡深情的付出，哪一樣都不會滋生愛情，更不可能拿來維系關(guān)系?！?/br>
    周斯在電話里和秦越說的話在沈見清腦子里回放。

    她說的不止是賀西，也是之前的她吧，為了抓住心愛的人，強硬、瘋狂、自我感?動。

    這些行?為除了拉她也入泥沼，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是她陷得太深，太久了，遲遲明白不了。

    “阿越，”沈見清看著賀西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說，“如果我把盲杖授權(quán)給更多人使用，你是不是會開心一點？”

    第79章

    沈見清這話問得突然。

    秦越回憶了一會兒她有些飄忽的語氣?, 收回落在賀西身上的視線，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