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的動(dòng)作很慢，指尖若有似無?的擦過?沈見清下頜、側(cè)臉，點(diǎn)在?耳前，勾起她柔順的長?發(fā)?，緩緩繞著她的耳廓?jiǎng)潉?dòng)弧線。

    碎發(fā)?摩擦著沈見清的皮膚，沒?有那么明顯且集中的著力感，就好像渾身都癢。

    沈見清緊閉的眼睫劇烈顫動(dòng)，被子里，她只是隨意搭在?肩頭的手慢慢握緊。

    秦越的手指滑動(dòng)到了沈見清耳后。

    停頓片刻，秦越?jīng)]?有離開，而是在?沈見清還殘留著熱度和潮氣的皮膚上點(diǎn)了一下，指腹壓下去，耐心?輕柔地摩挲著她。

    沈見清牙根緊咬，越是抵抗忍耐，想和某人劃清界線，越覺得四肢都別?扭得難以妥善擺放。她并在?一起的腿無?意識(shí)磨蹭著，膝頭絲綢一樣細(xì)滑的觸感透過?皮膚，朝她敏感的神經(jīng)迅速伸展……

    “沈老?師，你耳背紅了?！?/br>
    秦越開口的一瞬間，左腕猛然一緊，肩膀被推到床上，接著是右腕。

    沈見清將她雙手按在?枕頭上，雙腿跨過?她的身體，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說了不許碰我，聽?不懂？”

    空氣有片刻靜默。

    秦越目光眨動(dòng)，滑過?沈見清睡裙寬大的領(lǐng)口。

    她白皙的皮膚透著紅，因?yàn)槿棠投⑽⑵鸱膞iong口渾圓飽滿。

    秦越想起它們的觸感，被分置兩?側(cè)的手動(dòng)了動(dòng)。

    沈見清舌尖頂了一下口腔，一把?掐住秦越下頜，面無?表情地說：“第一天來這兒的時(shí)?候掐我下巴，非要讓我親眼看著自己是怎么被睡的是吧，能的你?！?/br>
    沈見清毫不留情地把?秦越的臉掰到一邊，重新握住她的手腕。

    “手怎么回事？”沈見清看著秦越左手虎口處磨破的皮膚問。

    秦越微頓，想起那晚在?茶館，自己握著餐刀全?力朝喻卉扎過?的畫面。

    喻卉那些話像火在?烤她，油在?煎她。

    她難以想象沈見清靠什么走過?了自己的14歲，只在?某一個(gè)瞬間確定，如果她這輩子沒?可能和沈見清復(fù)合，那，那一刀，真的有可能捅進(jìn)喻卉的喉嚨。

    人沒?有無?堅(jiān)不摧的鎧甲，一輩子又那么漫長?，總得在?某一個(gè)，或者某幾個(gè)剎那，為了想要的人和事，讓理?智徹底崩裂。

    秦越說：“前天打完針出來，幫一個(gè)收破爛的大爺推車，刮到了?！?/br>
    “人不行，路還走得挺寬?！鄙蛞娗謇浜咭宦?，回到正題，“就你這小?身板，我給你躺那是我愿意，哪天真把?我惹毛了，你這雙爪子就是再會(huì)來事兒也得下崗失業(yè)。”

    秦越說：“嗯。”

    又“嗯”！

    沈見清現(xiàn)在?一聽?到這個(gè)詞就腦仁抽疼，她仗著秦越現(xiàn)在?偏頭，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牙疼似的抽了口氣，說：“還有嘴。反正發(fā)?燒這些天差不多快燒干了，以后也就別?琢磨著喝水了，枯死?剛好，省得一天攪弄來攪弄去，喊得我累?！?/br>
    秦越頸邊的美人筋隨著她吞咽的動(dòng)作微微滾動(dòng)，說：“嗯。”

    沈見清盯人，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是一只氣球，蹭蹭地膨脹。她微壓下身體，煩躁地皺了眉：“你今天屬啞巴的？”

    秦越說：“沒?有?！?/br>
    沈見清：“沒?有你除了‘嗯’，不說第二個(gè)字？”

    秦越說：“沈老?師。”

    嘖，大方?啊，一次三個(gè)字。

    “不動(dòng)手，不動(dòng)嘴，能不能動(dòng)腿？”

    沈見清心?一跳，情不自禁地握緊了秦越的手腕。

    秦越仍舊偏著頭，左腿一點(diǎn)點(diǎn)支起。

    緩慢的過?程中，沈見清感到自己的裙擺被她的膝蓋一點(diǎn)點(diǎn)挑起。

    不等采取措施，沈見清腰一軟，原本禁錮秦越的動(dòng)作變成掌根壓實(shí)?撐住自己。

    “能嗎？”

    秦越看著玻璃中模糊不清的沈見清，低緩聲音里透出沙沙的質(zhì)感，研磨著沈見清的耳膜，她盡可能抬高身體，嗓子微微抖著：“腿放下去?！?/br>
    “嗯?！鼻卦秸f。

    話落，還來不及的動(dòng)作，沈見清抖了一下，腰落下來。

    兩?人同一頓，才發(fā)?現(xiàn)毫無?遮擋，且，秦越膝頭除了皮膚相貼的溫?zé)?，還有額外?的觸感。

    生理?性的粘稠潮熱。

    秦越轉(zhuǎn)頭過?來看著沈見清，輕輕抵住，說：“沈老?師，還要我把?腿放下去嗎？”

    沈見清額頭冒出汗，盯了秦越半晌，才從牙縫兒里蹦出一句：“我就應(yīng)該給你剁……”

    話未說完，血?dú)馔蝗慌郎狭松蛞娗咫p頰。

    ……

    被大雪覆蓋的城市寂靜無?聲。

    沈見清從昏睡里醒來的時(shí)?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她平躺著，被她勒令不許碰自己，卻碰得徹底的秦越蜷縮在?旁邊。

    房間里沒?有開燈，黑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沈見清視覺受阻，聽?覺就能更加清楚地分辨秦越的呼吸——很短促，不像健康的呼吸。

    沈見清心?往下墜，快速撥開秦越的劉海，摸她額頭。

    ……還好。

    沈見清一口氣沒?吐勻，旁邊的人忽然又縮了縮，額頭抵住她的手臂。

    可能覺得舒服吧，還上下蹭了一蹭，小?動(dòng)物屬性瞬間疊滿。

    沈見清被蹭得通體舒暢，嘴角不自覺揚(yáng)起，下一秒又很不屑一顧地繃成直線，心?說這要是醒著，她一巴掌下去高低得給某人推開兩?丈遠(yuǎn)，還要指著墻角讓她站過?去面壁，深刻認(rèn)識(shí)什么是“亡羊補(bǔ)牢，為時(shí)?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