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肆寵(臣妻)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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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很久,才聽見一個熟悉的嗓音,低沉,而又充滿玩味。 “你跪誰呢?” 姜肆一抬頭,卻見前面是一堵墻,啥也沒有。 第十章 大殿上浮香繚繞,醉沉安逸,靜得連呼吸聲都十分清楚。 看到墻面之后,姜肆感覺到臉上一陣guntang。 她微微張著口,臉紅得似滴血,心里一團亂麻,這可如何是好?她方才對著墻叩見陛下? 游老把這么金貴的病人托付給她,第一次見面,病人怕不是得以為她是個傻子。 姜肆跪在那里,很快調(diào)整呼吸。 即便是錯了,也不能自亂陣腳。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起身,循著聲音轉(zhuǎn)過身子,仍是低著頭,這次看到玄色金紋邊的衣角,她確信這里有人,再次跪下,叩首:“民女姜肆,叩見陛下,陛下萬安。” 當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甚至這聲叩安比方才那兩聲都更有氣勢更沉穩(wěn)。 蕭持是眼看著她走進來的,眼看著她對著墻跪下,眼看著她調(diào)整情緒,再眼看著她若無其事地走過來。 香氣沉沉的空氣中伴隨著一聲輕笑,如同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嗤嘲,跟記憶里那個少言寡語的黑衣人瞬間重合,姜肆下意識抬頭去看,只見那人穿著莊重沉斂的龍袍,背后是一座十分高大寬闊的書閣,他手里拿著一卷泛黃的書籍,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是那鼻子是那眼,連那輕嗤聲都沒錯。 姜肆腦中嗡地一聲,還維持著跪地的姿勢,脫口而出:“怎地是你?” 當初她是猜到河邊救下的男子非富即貴,連縣令之子都不怕,肯定官位身份要在縣令之上,可她也從沒想過這人是執(zhí)掌天下的皇帝! 姜肆想起自己此前一次次失禮的表現(xiàn),就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等不及他開口,姜肆急忙垂下頭,后悔地閉上眼睛:“民女不知是陛下,那天……多有冒犯,還請陛下恕罪……” 蕭持手指輕點,耐人尋味地看著她。 本以為會看到一個眼圈紅腫生無可戀的她,沒想到她非但沒有一點消沉的痕跡,還敢在他面前迷迷糊糊地犯傻。 “抬頭。” 姜肆閉著眼睛,聽到一聲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要怎么?找她算賬嗎? 可她怎么說也算救了他。 抬就抬。 姜肆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下巴一揚,興許是動作快過了腦袋,眼睛忘了睜開。 這次可真像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了。 蕭持后撤一步,撩著衣擺半蹲下身,書卷搭在膝頭上,就這樣端詳著她。 兩人之間不超過一掌的距離。 姜肆緩緩留出一條縫,那人的輪廓樣貌愈漸清晰,等到看清了,她才發(fā)覺他挨著她有多近,這種近不像是冒犯和親昵,更像是一種威脅。 她提著嗓子眼,身子往后稍。 蕭持發(fā)現(xiàn)她在一點點往后躲,視線下移,她立刻頓住。 “霍夫人?”他忽然笑著喚了一聲,尾音上揚,似是帶了一些不易察覺的嘲弄。 姜肆聽到那三個字,像被踩了貓尾巴似的,所有的恐懼都如潮水般褪去,眼神一冷,她道:“民女姓姜,單名一個肆字,陛下可以叫我姜醫(yī)女?!?/br> 她認定了方才陛下的語氣是在嘲諷她,可她接下來卻只聽到一聲與霍岐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疑問。 “哪個肆?” 姜肆怔了怔,慢半拍道:“放肆的肆。” 放肆的肆。 可真是名如其人。 蕭持起身,將書卷歸于書格上,繞過她向前走。 “起來吧?!?/br> 姜肆眨眨眼,撐著地站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小腿都有些麻了,不明陛下用意,她快速地按了按小腿,就聽那人又道:“跟上?!?/br> 姜肆轉(zhuǎn)身跟上去,也不敢踩得太大聲,養(yǎng)心殿比她想象中要大,剛進門是三架一丈多高的書格,放置著密密麻麻的書籍,熏著香球驅(qū)濕氣,墨香反而淡了許多。 繞過屏壁之后還別有洞天,分列兩側(cè)的桌椅和上面的茶具都帶著繁復(fù)的花紋,更別說階上的龍椅寶座,金晃晃地耀人眼,以前姜肆給人診治,也不是沒看過富貴人家的病人,可今日一看,才知道自己見識到底有多短淺。 蕭持用余光瞥見她四下環(huán)顧著,那模樣就跟阿回那般半大的孩子似的。 繞過龍椅寶座,撩開紗帳去了最里面,姜肆忽然頓住腳步了。 這里看起來是一間寢居,休息的地方,也是人最私密的地方,尋常人家或許不講究,可皇宮就不一樣了,姜肆低下頭,叫住前面那人:“陛下,民女是來給您治病的?!?/br> 龍床左前方有一方檀木硬榻,蕭持轉(zhuǎn)身坐下,看著遠遠站著不動的姜肆,將衣擺整理整理。 “過來?!?/br> 姜肆偷偷抬頭,見他沒有往龍床那邊走,輕輕松了一口氣,她遲疑著走過去,到了跟前,又開始束手束腳。 “民女可以開始了嗎?” 蕭持挑了下眉,看她一眼,姜肆趕緊道:“你得……你得躺下。” “陛下您得躺下?!睋Q了敬稱再說一遍。 蕭持眼底染上一層暖色,稍縱即逝地,他抬起腿,順著硬榻躺下去。 姜肆只要一看到躺著的人就會有底氣很多,她半跪下身,拉著蕭持的手腕放到平穩(wěn)的地方,兩根白皙的手指一探,眸色中只剩下令人安心的認真和穩(wěn)重。 蕭持垂眼看著她,她幾乎與在清水縣時的打扮無二,即便是回到了霍家,也依然沒有改變之前的樣子。 姜肆忽然抬起上半身,湊過來,兩只手扶在他臉側(cè)左右看了看,沒有半分多余的想法,認真問著問題:“最近陛下少眠嗎?” 近在咫尺的臉,些許淡淡的香氣,比沉香更穩(wěn)心神。 蕭持看著她,回了一聲“嗯”。 聲音是從鼻腔里發(fā)出的,有些沉悶。 姜肆毫無所覺,繼續(xù)問:“是無法入睡還是頻繁醒來?” “都有?!?/br> “胃口如何?” “吃不多。” “不多是多少?” “……早晚一頓,不吃葷腥。” 姜肆睜大了眼睛,伸手去摸他手臂,硬邦邦的,并不消瘦。 “吃得太少了,這可不行,那您每日活動筋骨嗎?” “每日寅時,去武場練武?!?/br> “寅時?”姜肆不敢置信地喊出聲,“為何那么早?” 蕭持皺了皺眉,半晌后道:“睡不著?!?/br> 哦,她倒是把這事忘了,姜肆緩緩收回驚詫的神色,往后退了退,低頭道:“陛下的病因民女多半是找到了,陛下肝火旺,暴躁易怒,加上作息飲食不規(guī)律,少眠多動,又政務(wù)繁忙,引發(fā)了頭痛癥,但還有沒有別的原因,民女需要再觀察幾日。” 蕭持瞥了她一眼,看向上方,忽地閉上眼睛。 “朕現(xiàn)在就頭疼?!?/br> 姜肆一怔,抬頭看去:“是嗎?” 她起身端詳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問:“哪里痛?怎么個痛法?” “這里,這里?!笔挸种噶酥竷蓚?cè)太陽xue,“會按摩嗎?” 姜肆倒是跟游老學過。 “會一點兒?!?/br> “你來試試?!?/br> 姜肆看著那金貴的腦袋,那可是掌控天下萬民的“龍頭”,容不得半點差池,她身為醫(yī)女,自然要滿足病患的諸多要求,讓他不再痛苦也是職責之一,于是乎,姜肆繞到他后面,伸手輕輕按在他太陽xue上,緩緩揉了起來。 指尖的冰涼覆上眼尾,連同心底的燥郁全都驅(qū)逐干凈。 她動作輕柔,每一下都在乎著他的感受。 蕭持眉頭剛剛松開少許,忽然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瞬間睜開眼,拂開姜肆的手坐起身,張堯繞過屏風跑進來,有些倉惶:“陛下,太后過來了!” 話音未落,姜肆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粋€婦人的聲音,人未到,聲先至。 “滾開,你們算是什么狗東西,也敢攔哀家!” 第十一章 養(yǎng)心殿門前,一個面白無須的內(nèi)侍撞到門檻上,“哎呦”一聲痛呼。 一個四十出頭的婦人站在門前,身后跟著十余個宮人,婦人打扮得寶相莊嚴,頭戴雙鳳紋釵,身披凰鳥團花云錦袍,眉峰如巒,凌厲中帶了幾分按壓不住的慍怒。 那內(nèi)侍是她踹倒的,一聲怒喝之后,見無人敢再犯,踩著內(nèi)侍的衣角跨過了門檻,她也不停歇,匆匆行過正殿,駕輕就熟地往里面走。 蕭持在硬榻上坐著,背脊筆直,雙手端放在膝頭,一副再正常不過的樣子。 可方才,姜肆雙手被拂開的一瞬間,她能感覺周身的溫度眨眼降到了冰點,就像在河邊救他時,他按住她手的時候。整個人仿佛出鞘等待飲血的兵器,尤為可怖。 雖然下一刻,又被他收斂了回去。 姜肆來不及細想,太后已經(jīng)匆匆走了進來,滿面怒容,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張堯最先反應(yīng)過來,跪地叩首,高呼:“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