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肆寵(臣妻) 第4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獵戶老公是將軍、女配滿級后穿回來了、黏人精、穿成小奶狐后師尊總想摸我尾巴、孽徒對我心存妄想、覬覦已久、我的卡牌無限強(qiáng)化、煉體十萬年、彩云易散、星際入侵gl(np,futa,變態(tài)辣)
王謖心中訝異時,不忘拱手道謝:“多謝閣下相救?!?/br> 王諳也走過來,跟他一同道謝。 秦姝綰松開王語凝,利落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還有事,諸位自便,告辭?!?/br> 她語速很快,三兩句便結(jié)束交談,扶著劍匆匆跳上臺階,似是有什么急事,風(fēng)一樣的姑娘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開了,王謖努了努鼻子,感覺到鼻際留香,心頭癢癢的。 王諳收回沒在意那個姑娘,跟王謖道:“你帶她回府?!?/br> 王謖摸了摸鼻子,沒有回絕,他扶著王語凝肩膀上了馬車,看王諳沒有要走的意思,便讓馬夫駕車先行離去了。 馬車上,王語凝撫著臉,還是滿腹的委屈:“二哥,大哥為什么這么生氣?我到底做錯什么了,難道為阿姐討回公道也不行嗎?” 王謖一怔,慢慢收回神來,眼中卻有失望:“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再插手阿纓的事,她犯事證據(jù)確鑿,大哥和父親都救不了她,公道是法度,她本就做錯了你想為她討回什么?” “可是……”王語凝心中不服,“可是若沒有那個姓姜的,阿姐也不會淪落到現(xiàn)在這樣?!?/br> 王謖開口想要教訓(xùn)她,話到嘴邊了又被他咽回去,他扶著她肩膀,來回呼吸一遍,才慢慢緩和了語氣:“凝兒,想不通錯對的時候便推己及人地思考一下,倘若被夫君遺忘五年棄之不管的人是你,然后你夫君還另娶她人,那人還想要置你于死地,你會甘心嗎?” 王語凝張了張嘴,想說話反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馬車在長巷里悠悠前行,天際壓下烏黑層云,空氣中彌漫著干冽的冷氣,砭骨陰寒。 蕭錦辭手執(zhí)銀鉤填了一塊炭,命人將門窗關(guān)上,在手邊喝著氣,道:“入冬了,這天是越發(fā)冷了?!?/br> 姜肆坐在對面,偷偷用余光打量她一眼,進(jìn)來已經(jīng)快一盞茶的時間了,長公主并沒說什么話,所談之事無非就是天氣和近況,但她總覺得長公主殿下邀她過來不止那么簡單。 樂陵拉著阿回去玩了,是蕭錦辭故意支開的。 姜肆飲下最后一口茶,將茶杯放到桌子上,輕抬眼眸看著她:“長公主不如直言,邀我過府所謂何事,如有我能幫得上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辭?!?/br> 蕭錦辭捅了捅炭盆,聞聲一笑:“我心里一直在想,你什么時候會耐不住性子來問我?!?/br> 姜肆微頓,有些不明白長公主的用意。 蕭錦辭放下銀鉤,倚著矮幾抬眸睇向她,眼中似有深意:“依你看,我要同你說的事,與什么有關(guān)?” 姜肆心頭一動,口中有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她不喜歡自作聰明,但是也不愿掩蓋自己最真實的想法,便試探著問:“是不是有關(guān)陛下?” “姜娘子果然是聰明的。”蕭錦辭手托香腮,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不過,我不知殿下尋我來具體所謂何事?!苯邻s緊道。 蕭錦辭說:“你不要緊張,只是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姜肆不說話,她便接著說:“相信皇帝的怪病你也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是皇家隱秘,只有幾個人知情,他沒跟你瞞著這件事,說明他心中很信任你,畢竟,就連母后都不知情?!?/br> 姜肆如坐針氈,硬著頭皮道:“我已答應(yīng)陛下,會盡力為他醫(yī)治,如果殿下想要拜托的是這件事,殿下可以放心,我一定拼盡畢生所學(xué),讓陛下恢復(fù)原來的樣子?!?/br> “持兒原來的樣子……”蕭錦辭重復(fù)一遍這句話,眼神飄了很遠(yuǎn),唇邊掛著一抹苦笑,“說實話,我已經(jīng)記不清是什么樣子了?!?/br> 她抬頭看著姜肆:“他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今日邀你過來,只是想跟你說說有關(guān)他的事,不然依他的性子,是不會跟你坦誠的,但有這事你知道了,對他的病情應(yīng)是也有幫助?!?/br> 姜肆不禁坐正了身子,莫名生出一股好奇,似是無意便想要探尋窺伺,而不僅僅是為了尋找醫(yī)治的方法,她端正了臉色:“愿聞其詳?!?/br> “陛下與齊王是雙生子,這你應(yīng)該知道,當(dāng)年母后產(chǎn)子時遇上難產(chǎn),好不容易才平安生下他們。齊王雖是兄長,卻生來體弱,看著更像弟弟,母后的疼愛便多分他一些,后來齊地生出傳言,說雙生之子乃不祥之兆,當(dāng)時父王已有野心,暗地里遏制謠言散播,但此事背后有人作梗,謠言不息,差點危及父王招兵買馬的勢頭,正遇上抉兒重病……” 姜肆呼吸停滯,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難不成?” 蕭錦辭鄭重地點了下頭:“你猜的沒錯,父王想要讓抉兒自生自滅,再對外說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到時候人已死,死無對證,謠言也不攻自破?!?/br> “怎會如此?”姜肆無法相信這是一個父親會做出來的決定。 “母后得知這件事,跟父王大吵一架,最終當(dāng)然是保下了抉兒一命,可母后心中的芥蒂就由此產(chǎn)生了,她越發(fā)偏寵抉兒。后來梁王兵敗,大魏讓何地派來質(zhì)子入京,本是去一個就可以,父王想讓抉兒去,母后不同意,就帶著兩個人一起入京了?!?/br> 姜肆知無不言:“這件事我聽疏柳說過,但我不知……原來一開始只去一個人去就可以?!?/br> 蕭錦辭苦笑:“父王行事不憑個人喜惡,只是分析利弊之后做的最佳之選,但人非草木,很多時候并不是單純做個選擇那么簡單?!?/br> 道理都明白,想要理解卻很難。 看姜肆露出糾結(jié)的神色,蕭錦辭繼續(xù)道:“父王苦苦部署許多年,耗費了無數(shù)鮮血,終于等到時機(jī)伐魏,起兵之初,他派人營救他們母子三人,沒想到此事被父王的寵妾告密,逃亡路上,持兒腿上受傷,行動不便,如果一起等在那里就是一個死,死三條命跟死一條命孰輕孰重?母后選擇了后者?!?/br> “她丟下持兒,帶著抉兒一起走了?!?/br> 姜肆眸光微動,感覺心頭被狠狠地刺了一下,明明早就猜測到了的事情,可當(dāng)長公主親口說出來,她的心口還是忍不住泛起細(xì)密的疼。 她莫名就想到那個畫面,還不足十歲大的孩子,拼命在地上趴著,怎么都趕不及前面相攜而逃的兩人,他喊著“娘”,有求無應(yīng),他喊“兄長”,也沒人回頭,直到他嗓音嘶啞喊不出來聲了,還在期盼最親的人能回來帶走他。 可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 那會有多失望? 她好像忽然能明白為什么太后對陛下這么不放心,她擔(dān)心自己的選擇會招致陛下嫉恨,害怕陛下將這種恨意和憤怒報復(fù)在齊王身上,她永遠(yuǎn)站在齊王那邊,到如今也在用逃避的方式傷害著陛下。 她無法斷言太后當(dāng)年做的選擇到底是錯是對,但她無法理解太后如今的所作所為。 “我不知道持兒被張后抓走后到底遭受了什么樣的嚴(yán)刑拷打,只知我再見到他時,他就已性情大變,所以,他的心結(jié)還是在這件事上?!?/br> 蕭錦辭低眸看著前面,淡漠的眼中埋藏著深深的疼惜,她抬頭,認(rèn)真地看著姜肆:“我心疼他,但我?guī)筒涣怂?,姜娘子,你是醫(yī)女,一定比我辦法多,我希望你能幫他一把,把我這個弟弟從陰霾夢魘中救出來?!?/br> 蕭錦辭言語懇切,姜肆注意到了,她從一開始就沒跟她自稱過“本宮”,她是真心來為她的弟弟求她的。 姜肆從來不愿辜負(fù)這樣的真心,她還了一禮,微微頷首:“殿下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br> 這是她們兩個的承諾,一個坦誠相待,一個真誠回敬,沒有脅迫沒有隱瞞,沒有夸下???,也沒有恃寵生嬌。 姜肆正要抬頭時,忽然聽到門外一聲重響,有人砰砰拍門。 “殿下!不好了!” 第四十七章 侍女匆匆忙忙走進(jìn)來,蕭錦辭皺著眉問:“怎么回事?” 那侍女看了姜肆一眼,并未開口,蕭錦辭明白她的意思,直接道:“說吧,無妨。” 那人頓了一下,急道:“小公主在水心榭那邊玩耍,不小心落水了!” “什么?” 侍女話音一落,蕭錦辭和姜肆一起站了起來,都面帶急色,蕭錦辭眉頭緊皺,厲聲道:“人呢?怎么樣?” 侍女回道:“已經(jīng)救上來了,但是……” 她尾音一拉,姜肆的心忽地就提上來,樂陵是帶著阿回一起出去的,樂陵落水了,她怕阿回也出事,現(xiàn)在是數(shù)九寒天,阿回那病懨懨的身子根本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想到這,她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焦急地看著那個綠衫侍女:“但是什么?公主身邊的那個孩子有沒有事?” 綠衫侍女對姜肆很是客氣:“姜娘子莫急,小公子當(dāng)時在岸邊,沒有去冰上玩,所以沒事?!?/br> 姜肆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對蕭錦辭道:“殿下,如果相信我的話,讓我去給小殿下看看?!?/br> 蕭錦辭看了一眼綠蕪,知道她還有話沒說,也沒繼續(xù)問,對姜肆點了下頭,三人一起趕往水心榭。 到了地方,蕭錦辭走在最前面,她踏門而入,正好有兩個人要出來,差點迎面撞上,幾人頓住腳步,姜肆看到門口站著的是秦夫人韓氏,她身邊還站了一個人,是一個著文武袖長袍的女子,長相頗為英氣。 “舅母怎么在這?”蕭錦辭微怔。 韓氏皺著眉頭:“我不在這,樂陵落水的消息傳到賓客里,隔日就得鬧得沸沸揚揚,公主的名聲都不要了!” “名聲?” 蕭錦辭重復(fù)一句,視線越過韓氏落到她身后,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坐在太師椅上,雙臂搭著扶手,并未往這邊看,他渾身濕透,衣袂上還卷著水,額前的幾縷發(fā)貼在古銅色的皮膚上,眉眼如刀刻斧鑿般,透露著一股凌厲勁,就是面色有幾分懊惱。 竟然就是姜肆有過幾面之緣的韓北野。 明眼人都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也就不用多問什么,姜肆雖然心中驚疑,但更多的心思都在阿回和小公主那邊,她匆匆掠了一眼,看到韓氏撫了撫額頭,眉頭稍稍一皺,見公主進(jìn)了里間,也緊忙回過神跟了上去。 床前,阿回正坐在小凳子上,雙腳騰空晃著,乖乖地問床上的人:“你還冷嗎?要不要再加一層被子?” 樂陵裹著一團(tuán)被子里,面色蒼白,唇無血色,她坐在床中央,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頭發(fā)有些濕,身子也在打著顫,她勉強(qiáng)對阿回笑笑,剛要說話,一眼瞥見皇姐來勢洶洶地走了進(jìn)來。 樂陵眼神忽閃,下意識往后縮了縮,她睜著惶惶無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蕭錦辭,輕喃道:“皇姐……我知錯了……” 姜肆見小公主這么怕她的皇姐,就想耗子見了貓一樣,一看那副神色就忍不住生起憐惜,她走過去,坐到床頭,對樂陵道:“殿下,我為你把把脈?!?/br> 蕭錦辭緊皺的眉頭松開少許,雖然心中有氣,還是將斥責(zé)的話咽了下去,轉(zhuǎn)身坐到旁邊,對她道:“先看看。” “好……”樂陵大氣不敢出,怏怏地應(yīng)了一聲。 姜肆為她把著脈,半晌后放下手,道:“只是受了涼,不礙事的,喝幾貼藥下去就好了?!?/br> “多謝姜jiejie?!?/br> 改叫jiejie了。 姜肆怔了一怔,隨后回道:“殿下客氣了?!?/br> “那藥苦不苦哇?” “良藥苦口,殿下忍一忍就過去了?!?/br> “那要吃很多嗎?” …… 小公主不知怎么了,一直在問姜肆問題,起初她還以為小姑娘只是不想吃藥問得多些,發(fā)現(xiàn)她時不時地往長公主那邊瞥,才知道她只是拿她當(dāng)擋箭牌呢。 “到底是什么回事,說吧?!?/br> 終于,長公主發(fā)話了。 她理了理長袖,眸光淡淡地看著樂陵,視線卻不容閃躲。 小公主癟了癟嘴,也露出擔(dān)憂后怕的模樣,委屈道:“我?guī)О⒒卦跅蜻呁妫吹巾n指揮路過,他明明看到我了卻不跟我行禮,這事若是傳出去,我們皇家的臉面往哪擱?我就想讓他給我行禮,可韓指揮使竟然不理我!” 阿回聽著小公主聲色并茂的控訴,一雙眼睛瞪得圓滾滾的。 “他對我不敬,我怎能放過他,就想追上去將他攔下,誰知跑得太急了,沒注意腳下,摔到了棧橋下面,好在冰面凍得不是很實,然后我就落水了嘛……”樂陵說得聲音越來越小。 蕭錦辭冷笑一聲:“所以最后是他將你救上來的?” 樂陵瞬間昂起頭,搖搖頭,又點點頭,小聲道:“那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br> “你還嘴硬!”蕭錦辭站起身,壓低聲音呵斥她,“是誰都可以,怎么偏偏就是那塊臭石頭!” 樂陵縮了一縮,還以為皇姐會像舅母一樣說一些有關(guān)名節(jié)的話,頓時有些發(fā)懵。 “?。俊?/br> “你不用管了,此事交給我?!笔掑\辭一錘定音,并不打算問過樂陵的意見,她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姜肆想起方才看到韓北野是一副濕.漉漉的模樣,讓阿回好好陪陪小殿下,也跟著去了外間。 來都來了,就給他也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