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肆寵(臣妻)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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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是人必經(jīng)之苦,哪有那么容易躲過,我只是希望你有事不要瞞著我,讓我擔驚受怕就好。” 蕭持聽她話里有話,扶著她肩膀坐正身子,眉頭皺了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姜肆本就打算當面問一問他的,他們彼此曾約定過,不瞞對方任何事,有什么疑問一定要當時就說清,她看著他,鄭重道:“今日我去太醫(yī)院,聽見文師兄說什么,要把藥給你,但是不能告訴我。他給了你什么藥,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姜肆眼中清澈,心中坦蕩,她永遠都是干干凈凈地看人,讓人也不自覺地回以干凈。 蕭持眉心輕蹙了一下,細微的表情沒有瞞過姜肆,姜肆趕緊拿著他的手把了把脈,臉上露出認真的表情。 蕭持無奈地笑笑:“你放心吧,我沒有病。” “那你為什么要吃藥?” 沉吟片刻,蕭持忽然問她:“你,想要孩子嗎?” 姜肆一怔,繼而快速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問道:“你問起這個做什么?” 雖然問題很突然,姜肆沒有什么準備,但也不會因為這個問題嬌羞或避諱,道:“現(xiàn)在還沒有,你不是要北征嗎?這時候不是有孕的好時機。” “以后呢?”蕭持繼續(xù)問。 “以后……”姜肆聲音漸漸輕了,“以后再說以后……” 她抬起頭:“這藥跟孩子有什么關(guān)系?” 蕭持擺正她身子,放低了語氣:“你說得對,現(xiàn)在不是好時機,所以我跟文太醫(yī)要了避子的藥?!?/br> “避子的藥?你吃?”姜肆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跟我說呢?我是醫(yī)女,這方面開藥比文師兄了解多了,我自己給自己配藥就行。” 涉及醫(yī)道藥道,姜肆就不是一般的冷靜。 蕭持卻說:“不用你,這方面,你未必比文琮了解得多?!?/br> 姜肆怔住,有些不解:“我還沒見過,為了避開孕事,男人自己吃避子藥的?!?/br> “是藥三分毒,你為什么要受那樣的苦?”蕭持是反問,倒像是在訓(xùn)斥她似的。 姜肆有些好笑:“那你不也是一樣?” “怎么一樣?我不做,你便不會有孕,如此,誰都不用受苦。但我要做?!笔挸终f得挺斬釘截鐵的,姜肆想了一會兒才知道他什么意思,臉上一熱,伸手去捂他的嘴:“好好好,你別說了!” “所以就為這事你瞞我?這有什么可瞞的,你直接告訴我也不會怎么樣啊?!苯林浪男囊?,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她好。 “朕怕你胡思亂想。” “你不告訴我,我才要胡思亂想。” “是朕錯了?!?/br> 姜肆冷哼一聲,錯倒是認得挺快,每次不還是獨斷專行。 “這次就原諒你了?!苯链亮舜了绨颍鋈皇稚弦粺?,他握住她手腕,將她帶到身前,兩軀相貼,嚴絲合縫。 “今天文琮剛送了藥過來,朕剛吃下?!钡统恋纳ひ繇懺诮炼?。 姜肆耳根一紅:“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嗯——”姜肆的聲音倏地被堵住,后面的話就都聽不清了,后來變作斷斷續(xù)續(xù)的低求聲。 聽說霍岐跟王家一刀兩斷,姜肆以為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就算有個了斷了,萬萬讓她沒想到的是,王語纓才重新被收押不久,就傳來她死在大理寺的消息。 聽人說她是在牢里自盡的,趁沒人看管的時候,用衣帶穿過欄桿套上脖子,生生把自己絞死的。 霍岐萬萬沒想到,那日他狠心離開大理寺,一別竟是永訣。 大理寺監(jiān)牢死了一個人,大理寺的官員都難逃干系,可偏偏大理寺少卿自己就是王家人。 因為是自盡,陛下都沒追究大理寺的責任,王家卻把這條人命算在了霍岐頭上。 那天霍岐離開前,也不知他跟王語纓說了什么,王家人只知道她傷心欲絕了無生機,如今人被發(fā)現(xiàn)在牢房中自盡,只能說明是霍岐說了什么話將她逼死的。 王霍兩家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成了見面就分外眼紅的仇家。 聽說連霍昀奚都被王家人搶過去了,王語纓的葬禮上,霍岐要去祭拜,也被王家人趕了出去。 事過之后,蕭持案頭遞上一封密報。 “處理得趕緊嗎?沒留什么蛛絲馬跡吧?!笔挸峙喿嗾?,眼都沒抬。 千流回道:“陛下放心,無人生疑?!?/br> “王諳是個謹慎的人,別讓他瞧出端倪?!?/br> “王氏已經(jīng)下葬了,陛下大可不必擔心?!?/br> 第七十四章 該問的話問完了,蕭持揮揮手,讓千流退下,可千流跪在地上沒有動,也沒有那么多話了,神情有些猶豫。 蕭持停了筆,抬眸看他:“還有什么事?” 千流一驚,單膝改為雙膝跪地,伏在地上磕了個響頭,不起來,求道:“陛下……可否饒了千瀾一命?” 自從潞江王造反的事結(jié)束后,潞江王黨羽被蕭持一網(wǎng)打盡,齊地也徹底地整肅一番,千瀾是蕭抉的人,自然被關(guān)押到大理寺受審,又因為他是蕭抉心腹,在地牢里遭受了不少嚴刑拷打。 千流幾次為千瀾求情,蕭持都不予理會。 但這次他去大理寺辦事,特意偷偷去看了千瀾一眼,他已奄奄一息,身上沒剩下一塊好rou,如果再讓他繼續(xù)待在大牢里,恐怕?lián)尾涣藥滋炝恕?/br> 他們兩個是雙生子,親兄弟,雖然各自在不同的主子那里辦差,可對彼此都很在意,之前有很多次生死關(guān)頭,千瀾都為他傳過信,或者對他手下留情,現(xiàn)在眼看著千瀾要斷氣了,千流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求完情,千流靜靜地等著,可等了很久上頭都沒說話,他不敢催促,只能這樣跪拜在地,心急如焚地等著陛下的回應(yīng)。 “你知道他犯的是什么罪嗎?” 蕭持聲音毫無波瀾,卻聽得千流心頭一緊:“屬下知道?!?/br> “如果不是你,朕早殺了他了?!?/br> 千流額頭搶地,心往下沉了沉:“屬下知道……” “退下吧?!笔挸植挥嗾f,低頭又看起奏折來,千流稍稍抬頭看向他,也摸不清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躬了躬身,起來退了出去。 王語纓死在獄中的消息姜肆很快就知道了,她也沒想到王語纓竟然會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心中也有一絲疑惑。 那日在大理寺,王語纓求她護霍昀奚一命,當時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才想要臨終托孤。 她明顯放不下霍昀奚,怎么會選擇自盡,丟下霍昀奚一個人呢? 姜肆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是疑惑而已,并未在王霍兩家的事上多費什么心,轉(zhuǎn)頭就忘了。 在宮里休息了一陣,姜肆覺得悶,左右都靜不下來,便又出宮去醫(yī)館開診看病。 她把醫(yī)館交給周子芫父女兩個打理之后,已經(jīng)不用她多cao什么心,周子芫很看重她交給她的任務(wù),把醫(yī)館當成自己的家,姜肆去的時候,周子芫忙得團團轉(zhuǎn),看到她之后怔了一怔,好像有話要說。 姜肆讓她先忙完這陣,幫她一起給幾個患了急癥的老人處理病情,忙過勁兒后已經(jīng)是下午了,姜肆坐下喝了一口茶,見周子芫還沒離開,抬頭問她:“你有什么事想要跟我說嗎?” 周子芫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 “說吧,什么事?” “皇后娘娘,過不久是不是要隨陛下北征?”周子芫問她,眼睛充滿希冀地看著她。 這件事如今朝堂正議論得熱火朝天,不是什么秘密,百姓也都聽說了,姜肆自然沒什么顧慮,便點點頭:“是,怎么了?” “我……我可不可以,跟隨皇后娘娘一起?”她小心翼翼地問出來,姜肆有些驚奇:“隨我一起?” “嗯!我想跟皇后娘娘一起北征,我知道打仗一定有傷亡,也知道一路上會很危險,但我想做個隨行軍醫(yī),跟皇后娘娘一樣,盡自己的力量為大齊出一份力?!?/br> 姜肆喝下一口茶,沉思片刻,又問她:“你走了,那醫(yī)館怎么辦?我是因為相信你,才把醫(yī)館交給你的,陛下如果要遷都,恐怕太醫(yī)也要跟著走了,你也離開,那這里不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周子芫湊近一些,臉上洋溢著笑意:“我爹會留在這里,他負責醫(yī)館的大事小情,而且爹的醫(yī)術(shù)比我更好些?!?/br> “你就不怕累著你爹?” 自從時疫的事過后,周子芫就改口了,不再叫周大夫世叔,而是喚他一聲“爹”。 周子芫抿了抿唇,頗有些不好意思:“爹爹也同意我的想法,他不想拘束著我,女醫(yī)本來就有很多不容易,能提升自己的能力,去軍營中是最好的歷練。” “而且……”她說到這里,有些吞吐。 “而且什么?” 周子芫有些遲疑,而后沖門外招了招手,大聲道:“你進來吧。” 姜肆有些疑惑,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門口,只見一個身穿深褐色布衣的人彎著腰走了進來,他頭頂扎了塊頭巾,是尋常老百姓的打扮,那人進來后就跪下了,跟她行了大禮,雖然是百姓裝束,禮數(shù)卻很周到。 姜肆一時沒認出來,狐疑地看向周子芫。 周子芫指著他:“你抬起頭,讓皇后娘娘好好看看你。” 那人身子一僵,顯然有些膽怯,但最后還是撞著膽子抬起身,仰起頭看著姜肆,臉上是僵硬的笑。 “是你?”姜肆認出了眼前的人,正是之前因為sao擾周子芫又狂放自大目中無人的楊宗顯,被她趕出太醫(yī)院了,怎么會又出現(xiàn)在這。 “草民楊宗顯,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他報了自己的名字,又跪地叩首,姜肆看他也沒了之前的趾高氣昂,整個人也沒有那種富家子弟的嬌慣氣兒了,整個人跟平頭百姓沒什么區(qū)別,就看向周子芫。 周子芫笑道:“我也奇怪著呢,人還能有這么大改變?娘娘,您不知道,自從醫(yī)館重新開張之后,他天天來醫(yī)館里,求我爹收他在醫(yī)館打個下手。那幾天正忙,很多人覺得自己感染了時疫,都一窩蜂擠到醫(yī)館里來看病,爹忙不過來,就答應(yīng)了,以為他受不了,一天就會離開,沒想到他堅持下來了,還堅持到現(xiàn)在。” 楊宗顯有些羞赧,沒再讓周子芫替他說好話,吞吞吐吐道:“皇后娘娘對,之前是我仗著家世目中無人,其實醫(yī)術(shù)多年都沒個長進,還自認為很厲害。我看不起周姑娘,覺得她一個女人怎么可能會比我更強,但事實是我錯了,這幾天在醫(yī)館,我真是輸?shù)男姆诜?,如果只論醫(yī)術(shù),還就算了,關(guān)鍵是做人這一方面,我也輸了,實在是慚愧?!?/br> 姜肆聽著有些好奇:“哦?做人也輸了,這何以見得?” 楊宗顯訕笑一聲,自嘲道:“我原來做慣了太醫(yī),看的病人都是達官顯貴,看了病之后有重禮答謝,我以為這就是醫(yī)者的全部了,直到在醫(yī)館這幾日,我才看到了人世百態(tài),原來這世間并不只有皇親貴胄,還有蕓蕓眾生,周姑娘把他們也放在心上,盡力醫(yī)治,大道其用,再想想我從前,在她面前還真是抬不起頭來?!?/br> “這些可都是一些懸浮的大道理,我可不相信幾天就能點醒你。”姜肆沒說好還是不好,質(zhì)疑了他一句。 楊宗顯也笑了:“是,我也奇怪來著,說出來我都不信,只是有一天,周老讓我看一個得了急病的小女孩,只有七八歲,她穿得邋遢,還被野狗咬傷了,是南城宛丘廟里的乞丐,我為了在周老面前證明自己,便開始盡力醫(yī)治她,好在那野狗沒有瘋病,熬了幾日終于熬出了頭,我那時候想的還是證明自己?!?/br> “后來,周姑娘帶著她去梳洗,給她買了新衣裳,新鞋子,她打扮過后煥然一新,我再看到她時,她一把抱住我說謝謝,小孩子活蹦亂跳的很開心,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若不是乞丐,也可以那么鮮活,像所有普通人一樣,我比她活得好,只不過是因為我出身在富貴人家,而她出生在南城破廟里而已。” 姜肆好像想到了自己跟隨游老那幾年,她也不是一開始就懂得了許多道理,也不是一開始就有這樣的抱負,她行診三年,見過沒錢看病被逼到走投無路的人,聽說治病要花大把的銀子,第二天就被發(fā)現(xiàn)吊死在房梁上,也見過為了看病賣兒賣女,這世上太多人活著就很艱難了,就碰巧他們可以給他們一線生機。 “我并不是希望你們都能無私奉獻自己,醫(yī)者也要好好保護自己,只是希望不管是病人還是朋友,你都能把他當成正常人一樣看待,尊重他,了解他?!?/br> 楊宗顯想到自己對周子芫做的事,臉上紅了一片:“皇后娘娘別說了,我以后真再也不敢了?!?/br> “這方面,周子芫能做你師父。”姜肆道。 楊宗顯看了看周子芫,羞愧地垂下頭,苦笑一聲:“您別說,確實是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