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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仙顫抖問:“白神為什么想國公信奉它?” 鬼魂丹書虔誠道:“白神對我說,越強大的人信奉他,他的能力也將變得越強大,這樣才能更好的造福信眾,他還告訴我,國公這些年來一直被心魔所困,我是可以幫他解除心魔的命定之人?!?/br> 好嚒,這一下全都解釋得通了。 唐放在旁邊聽得咬牙切齒,上下牙磨到咯咯作響,真想上去扇他兩個耳光。 小唐侯忍了忍,硬聲問:“你上線是誰?怎么聯(lián)系?” 丹書迷惘了一下:“……我沒有上線?!?/br> 黃大仙回頭,小聲勸,“您別這么問他,他聽不懂這些……” 這蠢孩子都不覺得自己在謀害國公爺,他哪里來的上線? 丹書聽到他的話,十分認同地點點頭,他無心隱瞞眼前這些人,因為他們都是國公的人,那位格外暴躁的又是國公的心上人,但他本鬼的確是更能接受黃舟的問話。 “聽不懂是吧?”小唐侯冷笑一聲,“我這逼供呢,你跟我這兒堯舜禹湯是吧?” 說著單手提起黃舟,讓他靠邊,黃舟哪敢抵抗,乖乖起來了,丹書則戒懼地看著跟他平視相對的小唐侯,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唐放一振袖:“來!你現(xiàn)在給我好好想想,你死的那天晚上,誰殺了你?!?/br> 丹書:“有……有很多人?!?/br> 唐放厲聲:“說你認識的!” 丹書驚恐閉眼:“有個光頭!他頭上有刺青!” 唐放伸手鉗住丹書躲閃的下巴,逼著他看著自己,緩緩說:“我沒問他什么樣子,我問他叫什么?平日在哪活動?” 丹書哭喪:“我不知道,我只是見過他兩次,第一次在白神的禱會上,第二次就是城外。” 唐放:“見過一次你印象這么深刻?” 丹書:“是因為他長得讓人印象深刻啊……” 唐放:“他殺了你之后去了哪里?” 丹書:“我不知道。” 唐放:“我在問他們的窩點。” 丹書搖頭:“我真不知道……” 唐放一把拎起他的脖子,聲音陡然轉(zhuǎn)急:“你不可能不知道!” 沒有人會有那樣一雙眼睛,定定地看過來,冷酷,瘋狂,邪異,凌厲,就像兩把泛著毒光的刀,扎得人無法呼吸,小唐侯看著丹書,冷酷問:“你沒有看到他們是怎么在你身上捅刀的???沒有看到他們是怎么處理你的尸體的嚒?這群人殺了你、割掉了你的頭發(fā)、拿走了玉玲瓏!你難道就沒有跟上去看看他們?nèi)チ四睦??他們是要?fù)命的!他們殺了你之后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他們的窩點!你一定知道,告訴我,他們?nèi)チ四睦??!?/br> 這一次,不止是丹書,就連黃大仙和王樸都驚悚地看著孔捷。 他維持著揪著丹書脖頸的姿勢,渾身籠罩出清晰的壓迫感,像是原地卷起了一陣狂風。 小鬼丹書開始顫抖,好像在這種可怕的提醒和壓迫中終于想起了什么,喉頭咯咯做聲:“我……我……” 他驚懼地看著唐放,一時間,無數(shù)令他害怕的的碎片奔涌了出來,那是他剛剛死亡看到的畫面 ,他漂浮在半空中看著那群人是如何對待他的,那是俯視的視角,光頭割下了他的頭發(fā)擼走玉玲瓏,然后踢了他一腳罵罵咧咧地走了,剩下其他人處理他的尸體,光頭則翻身上馬就近從長夏門弛馬而入,直行穿過仁和、正俗、永義、修善四個坊區(qū),東行思順,進入了南市偏角門…… 小唐侯瞇眼,盡力要看清楚丹書傳達給他的東西,那是一整片涂成椒黃色破敗臟污的墻,他深入,看到各式各樣的酒器和人影,光頭進了鋪面又到后堂,閃避著進了地窖一般的地方,那里面很暗很吵很多人,光頭頻頻回首好像忌憚著有人跟隨著他,直深入到酒窖的最里面,他把珠子放在一個人面前,“送回去罷。”穿著長袍的人立刻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金底描盒,收了珠子,飛快地貼上一道封印,做完這些又像是察覺到什么在空中窺視,立刻伸手一揮…… 自此,丹書的記憶徹底中斷。 小唐侯驟然間從丹書的記憶中脫身,松開手掌,丹書一個脫離,整個鬼輕飄飄摔倒在地。 小唐侯消化著剛剛的所見,居高臨下地看著丹書,目光似悲憫似厭惡:“……好,我知道了?!闭f著他徑直轉(zhuǎn)身,朝著已經(jīng)驚呆的黃大仙和王樸平淡地說:“南市思順坊臨街的坷爾喀酒鋪,走罷!” 第51章 狼xue(1) 南市,思順坊臨街。 小唐侯靠著個黑豆攤子,正沒骨頭似的吃著粗鹽豆子,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對面街的坷爾喀酒鋪。 這店面并不大,背靠南市的外坊墻,配套著不小的貨棧后院,以門面的裝潢來看并不起眼,甚至還挺破舊,伙計懶懶散散地趴在前臺打著瞌睡,但是這地方既然能直接到了密謀國公、盜取宮中之物的級別,想來不管是隱秘程度還是級別,都不會小,唐放看了看這酒鋪的地理位置,心道真是切身詮釋了什么叫大隱隱于市。 原本唐放是想使喚手腳還算麻利的王樸打個前哨偵查敵情的,但是還未開口才意識到這不是他的兵,實力不好說再打草驚蛇,還是他親自來吧,把周圍摸排的任務(wù)交給了那倆人,沒想到回來的時候王樸已經(jīng)跟門口這家豆子老板聊得火熱,老板要去吃飯,正好讓他們仨幫著看攤兒,現(xiàn)在他們鳩占鵲巢,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