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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放盯著鏡子,手上編發(fā)如飛:“那當然,他還經(jīng)常陪我說話呢,比你陪我的時間都長。” 國公:“那你讓他跟我說話。” 唐放抻起脖子越過鏡子看他:“國公你在命令誰哦?他為什么要跟你說話?你是國公你了不起哦?” 周殷:…… 小孔捷戰(zhàn)戰(zhàn)兢兢,凌晨那一遭已經(jīng)讓他很尷尬了,此時耽擱在兩人中間更尷尬:“我其實是可以跟他說話的……” 唐放“嘖”了一聲,立刻在心里說:“快閉嘴,沒看我在爭家庭地位嚒?你跟誰是一伙兒的?” 梳頭的唐放一臉正色:“總之呢,你不能對小孩動手動腳的,也別隨便在他面前換衣服,維持點你國公爺?shù)捏w面,咱們大家都矜持點,周公子?!?/br> 周殷振了下袖口,悶聲憋氣:“那三呢?你還有什么要求?” “三嘛……” 唐放藏住一臉開心的小表情:“三是你不可以碰我,但我可以碰你!” 正在上革帶的國公一怔,立刻表達拒絕:“為什么?沒有這樣的道理?!?/br> 安平王理直氣壯:“哪有那么多的為什么?我說了你就聽著!”說罷心里跟小孩說:“我夠意思吧,給咱倆謀的福利不錯吧!” 小孔捷此時已經(jīng)完全被唐放拐偏了,想到以后可以摸公爺居然還挺興奮,在心里配合地跟他“啪”地一擊掌! 唐放開心一笑:“嘿嘿!” 國公不說話,心中還是對他身體里另有一人這件事表示懷疑,暗暗思索還打算問些什么,唐放生怕他尋思出別的,當即穿好衣服跳馬猴子似的溜走了,邊跑還邊喊:“周翁,您一個人伺候國公上朝吧,我去吃飯去啦!” 今晨的外面剛剛下過一場秋雨,唐放一步三躍,踏著薄薄的積水遠遠地回頭,只見這座“沐仁沐德”的屋子終于徹底變幻了表情,木質(zhì)的建筑襯著天空水洗過的藍,秋高氣爽中從繃著嘴角面無表情變成了閉眼微笑,雖遠不算興高采烈,但業(yè)已足夠迷離和幸福。 第70章 早飯 一場秋雨一場涼,今年的深秋似乎比往年的秋天更凜冽,唐放一身單衣拋出一路騰騰的白氣,從南院里間跨穿堂、邁儀門、過外書房,再兜出一個大圈子跑到正院的向南大廳,短短一盞茶的功夫跑出小半個村子的距離,最后停在一座墊高的五角亭前,刮出一陣涼爽的風。 “這個時辰可真早啊。” 小唐侯遠眺,此時才算看到遙遠的地平線的天光,微弱的晨曦從薄霧中穿透出來,整個府邸像是被老天洗個澡,從里到外裹挾著凜冽的秋意。唐放抬起手臂、腿腳,面無表情地對著晨光開始一通“嘎啦嘎啦”的筋骨拉伸,劇烈的奔跑讓他的臉頰短暫地蒙上淡淡的血色,平整的眉眼無端端地透出一股漠然的波瀾不驚,直等舒展過身體,他才溜溜達達地從五角亭上走下來,輕嘖一聲:“果然,跟他一起睡每次都起這么早?!?/br> 簡單的活動筋骨后該吃早飯了,安平王走的是去廚房的路,小孔捷被唐放一通折騰倒是不冷,反而覺得四肢百骸像是蘇醒了似的,生機勃勃,活力滿滿,興致盎然地跟他在心里說話,“你剛剛那么說,國公不會生氣哦?” “生氣?生什么氣?”安平王懶洋洋的答,“他都奔三十的老男人了,被摸還能掉塊rou???”唐放停步,又長長地伸了個腰,手勁兒頗大地扳了扳肩頸:“……不過這些都是小節(jié),重要的是立規(guī)矩這件事,你懂不懂?” 小孔捷茫然,不懂。 安平王“唔”了聲,在想要怎么解釋,“你看過我倆的回憶知道廣武圍城吧?當初我和他定情的時候就是傻,沒抓主動權,覺得他答應了那就什么都好,結果之后幾年他什么事都壓我一頭,我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家里一點威信都沒有。” 小孔捷咋舌,心說殿下您不至于吧? “您前世可是聲名遠揚非常厲害啊?” 并且國公和王爺雖然名為雙璧,但其實兩人的巔峰期是錯開的,王爺最風光的時候,國公尚且聲名不顯,他能怎么壓他一頭啊。 孔捷不說還好,一說唐放反而郁悶了:“那有什么用,在家還不是要被人轉圈地管?!?/br> 周公子真的是很麻煩,穿衣服吃飯要管,榻上吃零食要管,連收個小禮物他也要管。 孔捷:“那當年是公爺約法三章的?” 唐放“唔”了一聲:“對,就是廣武圍城的時候,我一時不察,還覺得他的要求不過分?!?/br> 孔捷立刻來了些精神:“是什么規(guī)矩呀?” 唐放避之不及:“哎,特無聊。” 孔捷:“說說嘛。” 唐放:“不說。” 孔捷:“唔,您說都說這兒了,就說說嘛,說說嘛……” 孔捷雙手合十:“殿下……” 小孩今年也才十六歲,這撒嬌撒得誰扛得住啊,唐放被小孩逗笑了,長長地吸了口凜冽的寒氣:“真的特無聊,就,不許晚睡,每早喂馬?!?/br> 安平王毫無預兆地收了話稍,小孔捷實實在在地琢磨著,心想這規(guī)矩也沒什么為難的啊,專心致志地等他的下文,誰知那邊安平王的腳步若無其事地邁進了后廚,像沒有這回事一樣跟同僚們熱情地打起了寒暄,小孔捷這才反應過來,大聲抗議道:“殿下,您怎么說話說半截呀,那第三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