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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女猛地一下抬起頭來,看到沈約漂亮的五官都盛著怒意,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了。 季寒幽幽說道:“是阿婆救了你女兒?!?/br> 他指向躺在船上的阿婆,然后又語氣淡淡地加了一句:“阿婆走了?!?/br> 沈約恍惚中看到那婦女哭得很厲害,圍著阿婆的尸體一直在道歉、磕頭,好似這樣可以拔除語言曾經(jīng)撒下的惡的種子,好像那個風言風語阿婆的人不是自己,但是沈約真的有些頭暈了。 沈約忽然不知道說什么。 沈約無法理解他們的行為。 阿婆為什么要以德報怨? 那女人為什么要在別人死了才來道歉? 難道沒有犯下滔天大罪,只是說了一些自己以為不痛不癢的話,在自己被救贖是說抱歉就能抹去一切了嗎?這樣就不是惡人了嗎? 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被救贖? ☆、山寒天下空 當大水和情緒一起退下去了,沈約在站在山頂發(fā)呆。 沈約這次來寒山可是偷偷的、連個招呼也沒敢打,可是沒想到寒山竟然會有新一輪的大水。 沈約這一趟寒山,沒有等到五年之后,同樣的,他也沒找到季寒。 沈約知道了季寒或許不是人,或許寒山三年只是他一時的玩心而起,或許那個“請鹽五年,重反寒山”只是一句隨筆而就的承諾。 但是,沈約很驕傲,驕傲到會對這些虛幻縹緲的東西破碎之后都假裝毫不在意。 沈約覺得,他該回落京了。 “太好了!”山上幸存的寒山村民蜂擁地跑出已經(jīng)盡褪洪水的坡上,甚至有年邁的老人親吻著熱愛著的土地。 “朝廷撥了又一波人來了,聽說帶了好多的糧食!”村民歡呼著,笑得不見牙眼。就好像經(jīng)歷方才那滔天洪水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百姓真是蠢。沈約想。 季寒走出來,看著這一群村民,沈約就在他旁邊,看季寒眼里也有笑意。 “怎么了?”季寒溫和問道。 沈約道:“沒甚么,只是想到我的一個朋友?!?/br> “朋友嗎?”季寒問?!罢婧谩N揖蜎]有什么朋友。” 沈約笑道:“沒甚么朋友也不算沒朋友。再則,朋友,貴精不貴多?!?/br> “小孩,”季寒突然笑了,“你真是個小孩。就好像見過你一樣。” 沈約的心忽然一跳,他滿不在乎笑道:“也許吧。說不定我們前世見過呢哈哈哈哈?!?/br> 季寒道:“你的朋友,在京城嗎?” 沈約頓了一下,道:“不,他……也是寒山人?!?/br> “寒山人,”季寒重復(fù)了幾遍,不過又笑了笑,“真好。我就不是寒山人。” 沈約倒是有些意外:“季大哥,你不是寒山人嗎?” 季寒道:“如果說在寒山長大就是寒山人,那我就是寒山人?!?/br> “你……”沈約頓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語氣,“季大哥,你原來是京城的官嗎?” 季寒聞言,笑了笑:“你想說什么,直接就說吧。” 沈約道:“你是在落京做官嗎?” 季寒有些疑惑,但是他還是道:“不是。我在金陵?!?/br> 金陵?沈約心中釋然了一下,原來如此,難怪他以前從來未曾聽說過季寒。 這個季寒,不是落京的季寒,也不是他相處了三年的季寒,而是一個閱歷豐富、飽經(jīng)官場浮沉的季寒。 “等這場大水之后,我就要回落京了?!鄙蚣s道。 季寒道:“你是高門子弟么?” 沈約聞言,粲然一笑:“是啊,有名的紈绔呢?!?/br> 季寒被那一笑頓了神,心想自己也是三十來年的人竟然還能怎么一剎那的情緒抓住,不由也笑了一笑:“紈绔嗎?我看你倒是個小善人?!?/br> 沈約聞言愣住了。 季寒道:“可惜,除了你,我這輩子遇到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不是善人?!?/br> 沈約訕訕笑了:“季大哥你要抒情就抒情,不要給我戴善人這個高帽,我就是個紈绔?!?/br> “你這個孩子?!奔竞劾锸堑男Γ拖袷窃谙胫裁?。 沈約道:“你在金陵做官,為什么會來寒山這小地方?你就是那個阿婆說的做了預(yù)測儀的新任縣令吧?” 季寒道:“我的回答無外乎是仕途不遇,難道還有別的回答嗎?至于預(yù)測儀么,做著玩的。沒想過別的。” 沈約哈哈一笑,道:“你不會只是個縣令的,我保證。”等沈約回了落京之后,他就去想辦法把人撈到落京。 季寒聞言,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知道?!?/br> 那笑里,好像只有一種堅韌的自持,沒有什么驕傲的情緒。 沈約不明白這個“我知道”意味著什么。 沈約正要說什么,卻聽的遠處一陣浩大的陣仗:“青州巡撫齊大人到!青州按察要使朱大人到!爾等跪拜!” 沈約遠遠看著兩個穿著朱紅官服的人緩步走來,都是精明的模樣。 寒山村民只好依言迎接,只有沈約和季寒沒有跪。 沈約是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小侯爺,雖然偷溜出來,但是他只要稱自己是出來游學(xué)的就行。其實還是一句話,因為他傲。 季寒還真是不知道為什么,季寒雙眼拂過了一瞬間的淡漠與狠厲,但只是一瞬,又恢復(fù)的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