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魏淳腦中一片空白,失血之后,又漸漸清明起來。魏淳無力的靠到墻上,有什么東西一點點破解開來,露出里面本來的面目。 有些東西也一下豁然明了起來,其實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是那個時候他真的沒有想到,他怎么蠢到這個地步呢? “魏侯……!”徐瑾年還想說些什么,就見魏淳甩開他就跑了出去。 魏淳一路奔向兆和殿,可是卻在門口生生止住了腳步。他門口沉默片刻,轉(zhuǎn)身就去了另一個方向。他害怕的時候,心里驚恐萬分,渾身都是一片冰涼。 魏淳先去了太廟,太廟貢案上的冊子里寫著他的名字,司晏端正凌厲的字他一眼便認(rèn)出來了。隨后他又去了太醫(yī)院,院正只是見簡單說著一些禁忌的事情,讓他注意。最后他不敢去找竇玉,只能默默坐在兆和殿外的臺階上,看著那扇門,不敢去推開。 他一直都在注意司晏的身體,可是卻沒有注意到這孱弱的身體是因為他。 夜很安靜,曾經(jīng)很多事情一幕接著一幕的自眼前閃過。然后又化作刀子,一刀接著一刀凌遲在他的心頭。鮮血淋漓,疼痛到無以復(fù)加。 他又做過什么,強迫屈辱,不折手段。囚禁,蹂獰,喪心病狂!那是他的司晏,他的帝王。 魏淳攤手,看著自己的手。阿晏,是他曾經(jīng)發(fā)誓要捧進(jìn)手心,呵護(hù)一生的人呀! 魏淳苦澀又痛苦的笑了起來,一邊笑又抬手掩住了自己的眸子。 第八十七章 密語。 夜風(fēng)吹過,有一絲冰涼。魏淳沉默良久,才緩緩起身,好像好吃力一般。 臺階不高,他艱難的邁過去,推開兆和殿的大門。 兆和殿有微弱的燈火,是竇玉特意留的。司晏還在睡,魏淳走到內(nèi)殿門口就能聽到司晏淺淺的呼吸聲。 魏淳輕輕走到床前,司晏面朝里面,擁著被子,睡得很熟。 “阿晏!”魏淳俯身帶著被子擁住司晏。 司晏皺了皺眉頭,迷迷糊糊間他聽見魏淳的聲音,很溫柔。 “魏淳!”司晏聞聲翻身面對魏淳,然后伸手摟住魏淳的脖子。 “魏淳,我好累,能不能輕點!”司晏嗅著魏淳身上的味道,又慢慢的合上眼睛,順從的打開身體。 魏淳摟著司晏的手頓了頓,心頭一滯,澀得厲害,又痛的要命。 他要的是這樣的阿晏嗎?不是的,阿晏是帝王,冷靜沉穩(wěn)溫和威嚴(yán)的帝王。而如今他親手把阿晏弄成什么樣子?這便是他想要的嗎?不是的呀!不是的呀! “阿晏!”魏淳將頭埋入司晏的脖頸里,終是忍不住低聲啜泣,嗚咽著淚流滿面。 “對不起!對不起!”魏淳小聲道歉,一字一句,像發(fā)誓一般,深刻入骨。 他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司晏迷糊的感受魏淳,預(yù)想中那種瘋狂至極的情事沒有再發(fā)生。脖頸邊卻是一片溫潤,抱著他的魏淳還在不斷發(fā)抖,摟著他的手也越來越緊。 “魏淳,你怎么了?怎么了?”司晏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這是魏淳在哭。猛得驚醒,腦袋瞬間清明,渾身的難受一掃而空,焦急的問著魏淳。 “你怎么了?怎么了?”司晏又連問了幾聲,伸手胡亂的摸著魏淳的臉,為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看著司晏焦急的模樣,魏淳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他只能重新把司晏抱入懷里,柔聲哄著:“我沒事,我沒事!” 聽見魏淳的聲音,司晏才安靜下來,重新窩進(jìn)魏淳的懷里,伸手反樓住魏淳。 好一會兒魏淳的情緒才漸漸平復(fù),他摟住司晏將下巴擱到司晏的額前,聲音沙啞的緩緩說道:“陛下,臣記得陛下身為皇子時有一次去城門送臣出征,那一次陛下想對臣說的話,臣今日還能向陛下討要嗎?” 司晏眸色一動,緩緩抬頭看著魏淳的眼睛,魏淳的眼里有光,希冀期待又平和淡然。 司晏看著魏淳,良久都沒有說話。 魏淳不想再逼司晏,重新將司晏的頭按到自己懷里,扯一旁剛剛被司晏打亂的被子,為司晏攏上。 “算了,臣知道的,陛下睡吧!”魏淳輕聲撫慰道。 “魏淳,朕也是心悅你的呢!”司晏的聲音很小,卻是炸開了漫天星火,點燃了世界。 魏淳笑了,無聲的笑了,摟著司晏,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開心純真的笑了。 那一日司晏策馬而來,看著他,想說是這句話,可惜是他錯過了! “魏淳,我好累,我想睡覺了?!币姷轿捍景胩觳辉僬f話,司晏靠在魏淳懷里悶悶的開口。 “阿晏,睡吧!”魏淳聲音輕柔的哄著。 “好,你陪著我?!彼娟搪曇魸u漸變小,抓著魏淳胸前衣領(lǐng),又漸漸睡了過去。 “嗯!我會一直陪著你。”魏淳沒有睡意,但是他不想動,就這樣一直抱著司晏。 天光微明,魏淳才放開司宴,起身去門外。 竇玉已經(jīng)來當(dāng)值了,看見魏淳從屋里出來,立刻低下頭不敢去看魏淳。 “魏侯是要換浴池的水嗎?”見到魏淳半天不說話,竇玉出聲詢問道。 “不用,陛下的衣服呢?讓司衣女官送來。”魏淳吩咐道。 竇玉愣了一下,然后點頭:“出了知微的事情之后,陛下的服飾都是老奴再管,老奴這就去取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