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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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清澈的小河邊,一名女子瞪著手中裝滿臟衣服的木盆,一臉哀怨的自言自語。 乍看之下,她的裝束和一般的村姑沒有兩樣,但再仔細一瞧,就會發(fā)現(xiàn)有個極為特異的地方她的頭發(fā)只到肩膀。 在朔風(fēng)皇朝,沒有姑娘會有這么短的頭發(fā),除非是還俗后正在蓄發(fā)的尼姑。 當(dāng)然,她并不是還俗后的尼姑。 她,沈凡玉,乃是世上最倒霉的人! “為什么!?” 沈凡玉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天空。 “去他媽的死上帝!我和你有仇嗎?為什么稱這樣整我???” 想她沈凡玉雖然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嬌嬌女,但好歹在自己的時代也是個獨立自主的新女性。 現(xiàn)在呢?她居然得穿著一身粗糙的衣服,然后用她的玉手幫一群大男人洗衣服! 為什么?她到底做錯了什么,讓上帝這樣罰她? 虧她還照老媽臨終的吩咐,隨身都帶著十字架,結(jié)果居然落到這下場! “為什么我這么倒霉”沈凡玉拉長了聲音,用盡力氣嘶吼“臭上帝,你告訴我呀!” 可惜上帝太忙了,沒空回答她。 吼完了,她的心情好歹是平復(fù)了一點,終于愿意認(rèn)命的開始動手洗衣服。 她拿著搗衣棒,狠狠擊打著衣服,心中仍是暗暗詛咒她的上帝或者該說是她老媽的上帝,畢竟她從來不是一個虔誠的教徒。 上帝真是圈圈叉叉! 她的祈禱從沒成真過,唯一成功的一次,也就是這一次,上帝居然讓她陷入了生平最慘的境地。 是啦,她是說過希望回到過去,但她希望的可是回到“二十年前”回去稱霸滑冰界,而不是回到“一千年前”做個洗衣婦! 朔風(fēng)皇朝她只在課本里讀過,但是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有幸”光臨! 既來之,想不安之也不行了。 但,即使心中屢屢告訴自己干脆認(rèn)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決定她悲慘命運的那一天。 一切的“幸運”都由屋頂開始。 “啊”夾雜著驚人的尖叫聲和破碎的瓦片,一個不明物體從#x5929;#x800c;降。 “好痛” “哎喲” 兩道痛楚的呻吟同時響起: 沈凡玉揉著差點摔成兩半的屁股,疼得直皺眉。 “姑娘”一個極虛弱的聲音以哀求的口吻說道:“拜托你快起來,別壓我了?!?/br> 她嚇了一跳,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壓在一個男人的大腿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一邊道歉,一邊匆匆起身。 看那男人痛苦的模樣,沈凡玉真是愧疚極了。 原來是因為有男人當(dāng)rou墊,她的屁股才沒真的摔成兩半。 “痛死我了”男人雙手撫著自己的大腿,繼續(xù)痛苦的呻吟。 見狀,她只能更努力的道歉。 然后,她看見了她心愛的凱蒂貓抱枕躺在男人的敏感地帶,趕緊撿起來,然后才繼續(xù)她的道歉行動。 多虧了她的寶貝凱蒂貓,不然那男人恐怕會絕子絕孫。 “姑娘,拜托你出去幫我叫我的伙伴過來”男人忍著痛,盡量清晰地說著。 沈凡玉一聽他有同伴,馬上跑到房外大叫:“喂!有人受傷了,快來呀!” 喊沒兩聲,一群打赤膊的男人就沖了過來。 “怎么了?” “誰受傷了?” “發(fā)生什么事?” 一群人七嘴八舌問著不同的問題,沈凡玉不知如何回答,干脆手指朝房間一比,他們便跑了進去。 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后,他們都愣住了。 “小周,你怎么了!?”眾人中最魁梧的男人發(fā)問了。 “老大”小衷妻喪著臉,忍痛回答:“我的腿好像斷了”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你的腿不能斷呀!”一個瘦小的男人著急地說。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神情同樣的著急。 “嗚你們這么關(guān)心我,我好感動”看到伙伴們這樣待他,小周感動得差點飛上天,大腿也好像沒那么痛了。 “你的腿斷了,那就沒人幫我們洗衣服了!”瘦小漢子說得理所當(dāng)然。 “你們!”小周瞪大了眼,氣黑了臉。 “喂!你們有沒有同情心呀?”沈凡玉在一旁聽得火大,忍不住出面伸張正義?!巴槭軅耍銈儾魂P(guān)心他是怎么受傷的、傷得重不重,居然只想到?jīng)]有人幫你們洗衣服???” “這”一票男人被她這么一說,都有些慚愧的低下頭,被稱作老大的男子趕緊叫人去請大夫。 “小周,你的腿怎么會斷了?”終于有人問了這個問題。 “是”小周的目光瞟向沈凡玉“這姑娘從屋頂上掉下來” 因為沈凡玉之前為他抱不平,他也就不好意思說得太明白,不過旁人也都聽懂了,罪魁禍?zhǔn)自瓉硎巧蚍灿瘛?/br> 沈凡玉摸摸頭,不好意思地干笑。 “我不是故意的,一切純屬意外,真的,純屬意外” “姑娘,雖然你不是故意的,不過你總得負(fù)責(zé)?!笨嗬洗蠖⒅难劬?,等候她的回答。 “我當(dāng)然會負(fù)責(zé)呀!”她謹(jǐn)慎地點頭,認(rèn)真地說:“他的醫(yī)葯費由我負(fù)責(zé),我絕對不會推卸責(zé)任的!” “醫(yī)葯費就免了。”魁梧老大露出了微笑“照顧伙伴是我做老大的責(zé)任,小周的醫(yī)葯費我會負(fù)責(zé)?!?/br>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想請你代替小周幫我們洗衣服?!?/br> “為什么?”沈凡玉張大了眼“洗衣服還不簡單嗎?丟進洗衣機里,衣服自然就會洗好脫水。難道你們連把衣服丟進洗衣機都懶喔?” 一群男人聽到她這么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訝異。 “喂喂喂,難不成你們的洗衣機是舊式的,洗衣槽和脫水槽分開,需要動手處理的那種?”看著他們的表情,她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還是你們該不會告訴我,你們沒買洗衣機吧?” 眾人一起搖了搖頭。 “還好”看到他們搖頭,她總算安心了。但她高興得太早了,好戲還在后頭。 魁梧老大帶著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說出了她這輩子聽過的話中,最可怕的一句 “洗衣機是什么?” 那一天,在一陣混亂之后,沈凡玉終于弄清楚了自己的境況。 原來她竟然真的回溯到過去,來到了一千年前的朔風(fēng)皇朝歷史課本上歌頌的輝煌時代,而且恰好是步入盛世的明帝風(fēng)玄娘當(dāng)政的時代。 難怪她覺得他們的口音有點怪,衣服有點怪,擺設(shè)有點怪,原來是因為在古代! 她原本該慶幸的,至少她不是落在兵荒馬亂或貪官污吏橫行的亂世,但她卻覺得自己倒霉到不能再倒霉、衰到不能再衰,連笑都笑不出來。 任何一個正常的現(xiàn)代人,在經(jīng)歷每天必須用手洗數(shù)十件又臟又臭的粗布衣服,連洗一個月的遭遇后,絕對都笑不出來。 不過也因為當(dāng)了洗衣婦,她才能在無依無靠的古代找到容身之所。 唉,真是矛盾呀! 沈凡玉凈顧著想事情,一不留神,手一滑,搗衣棒便甩了出去 待她發(fā)覺時,只能眼睜睜看著搗衣棒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越過小河,直襲對岸的男人! 老天!她又中獎了! 上一次壓斷小周的腿,洗衣服洗到現(xiàn)在;這一次又用搗衣棒打到一個男人的頭,她還會有什么悲慘的遭遇? 懷著無比哀戚的心情,沈凡玉撩高裙子,快步涉水過河,以媲美短跑選手的速度沖到了那個倒霉男人的身邊。 只見他毫無知覺地倒在岸邊的草地上,一股怵目驚心的紅泉自他額間流下 天呀!她又 “喂!你醒醒呀!你千萬不能有事呀!” 她慌張地跪倒在草地上,伸手探他的鼻息,發(fā)現(xiàn)還有呼吸,總算稍微安心了一點,再一瞧,他流的血只是細細一線,不會出血太多,而且有干涸的傾向,于是心又安了幾分;至少,他應(yīng)該不至于被她害死。 只是放眼望去,附近都沒有其它人,她一個人扶不動他,又擔(dān)心他被自己打成了腦震蕩,不能亂動 考慮了一會兒,沈凡玉決定回去求救。 “找去找人來救你,你可千萬別有事喔!”她一邊說,心里暗暗禱告,從觀世音菩薩到上帝都不放過。 正要起身去叫人,一道微弱的呻吟阻止了她的動作。 “喔” 沈凡玉驚喜地回頭,發(fā)現(xiàn)原本昏迷的男人皺著眉,一手捂著頭,另一手則撐在地上,掙扎著要坐起。 “我扶你,你小心點”她趕緊扶起男人,讓他靠著自己。 男人半瞇著眼,疑惑地看著她“你是誰?” “我”她尷尬地漲紅了臉,神色充滿歉疚“我是剛剛不小心打到你,害你昏倒的罪魁禍?zhǔn)住!?/br> “打到我?昏倒?”他臉上的疑惑更深了,茫然地望著她“我怎么會被你打到昏倒?怎么會在這里?” 什么!? 沈凡玉聽得直冒冷汗,牙齒開始發(fā)顫。 “你你你該不會失憶了吧?。俊彼煲饨辛?。 男人只是用烏亮的眼睛望著她,并不回答。 “快!告訴我,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你家在哪?是做什么的?”嗚上帝不會真的這樣整她吧??? “我”男人揉揉額頭,皺眉道:“你問的那些問題,我都” “你都怎樣?”沈凡玉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屏氣凝神,等待他的回答。 “我都不知道” “啊”沈凡玉忍不住放聲尖叫,霍地站起,指天咆哮“去他媽的臭上帝!我沈凡玉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要這樣整我?” “姑娘” “你整我還整不夠嗎?現(xiàn)在居然丟個失憶的男人給我!你教我拿什么養(yǎng)他?。课液弈恪薄肮媚铩?/br> “啊”“姑娘!拜托你別叫了!”可憐的男人捂著耳朵,皺眉大喊。 其實他并不想大聲說話,但為了他脆弱的耳朵著想,他不得不這么做。 幸好他這一喊,終于喚回了沈凡玉的注意。 “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失控”沈凡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現(xiàn)在沒事了吧?” 她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已經(jīng)控制住了?!?/br> 說實在的,就算她再倒霉,也好過眼前的男人。他無端遭禍,失去了記憶,而該負(fù)責(zé)任的她偏偏是意外闖入這時代的過客,他的運氣實在是比她還差! 這么一想,她登時心平氣和,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雖然她得負(fù)責(zé)這個“下”的生活。 “那就好。”男人聽她這么說,終于放下捂著耳朵的手,露出了微笑。 天呀,超級大帥哥! 沈凡玉雙眼一亮,望著他的眼光熱力十足。 剛剛只顧著擔(dān)心和咒罵,她居然沒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有張百分百的帥哥臉! 雖然失憶的他會是個負(fù)擔(dān),但天#x5929;#x5bf9;著這張養(yǎng)眼的臉孔,心情應(yīng)該會不錯。再說她上上下下打量他,發(fā)現(xiàn)他有副不錯的體格,更開心了。 養(yǎng)著他不但可以養(yǎng)眼,還可以叫他洗衣服,不錯不錯!何況他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料子不錯,家里肯定有幾個錢,一旦他恢復(fù)記憶,說不定她還能改善目前悲慘的洗衣婦生涯! 她越想越開心,閃亮雙眼直盯著他,笑得燦爛無比。 “雖然你失去了記憶,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后我會養(yǎng)你,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就行了?!彼呐哪腥说募纾罋飧稍?。 “你要養(yǎng)我?” 男人仍帶著微笑,只是多了一絲絲詭異,但沈凡玉因為太過得意,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 “我害你失去記憶,當(dāng)然得養(yǎng)你。” “你要怎么養(yǎng)我?”他唇角更往上揚,以打趣的目光看著她。 “呃”她一時無言以對,又不肯承認(rèn)自己沒辦法,只好說道:“反正呢,我吃粥你就吃粥,我喝湯你就喝湯,我不會虧待你的!” “那就多謝你了。”他眼角眉梢盡是笑意,在俊俏外更添了一份親和力。 沈凡玉差一點看傻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清了清喉嚨“不用謝了,你先跟我一起回去,我找地方安頓你?!?/br> “好?!?/br> 他拿起散落在草地上的書,順從地站起,跟在她身后。 走沒兩步,她突然停住,回頭問:“對了,就算你失憶,我也得給你一個名字,這樣才好稱呼。我打算就叫你阿草,你覺得如何?” “阿草???”任何人面對這個俗到極點的稱呼,都無法不提高音量,阿草不,那男人自然也不例外?!盀槭裁匆邪⒉荩俊?/br> “沒為什么,只是我一時想不出好名字,所以就隨便叫了?!彼柭柤?。 “啊!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名字了!”為了避免冠上“阿草”的稱呼,男人以極興奮的口吻說著。 “真的?那你叫什么?”沈凡玉喜出望外,開心的抓著他的手臂。 “我的名字是風(fēng)” 遠方傳來陣陣呼喚,打斷了男人說話。 “王爺” “找到王爺了” “大家快來,王爺在那邊” 那一聲聲的王爺傳入沈凡玉耳里,恍如天打雷劈,驚得她動彈不得。 他是王爺!? oh,mygod!她又被上帝玩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