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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余眠:“你想屠村?” 江鈺笑道:“是又如何!” “你已經(jīng)死了!” 這一次,溫余眠近乎盛怒。 江鈺:“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溫余眠,這個村子早就腐朽了!本就不該存在!” 化身為鬼,他油鹽不進,溫余眠知道多說無用,飛踏過去想要捉住他。 “哥!” 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是江雪! 謝煬:“她怎么下山了?” “哥!”江雪喊道。 江鈺一怔:“你怎么來了?” “我……你們太久沒回來,我擔心……哥,你怎么了,為什么不太一樣了?” 她步步朝著眼前這個陌生的江鈺走過去,卻被溫余眠一把拉住:“別過去!他已經(jīng)化鬼,不是你哥了!” “什……你胡說!” 江鈺再變,也是兄長。她知道為自己醫(yī)治眼睛的哥哥是個好人,便把他當做了救命稻草,緊緊拽著:“溫哥哥,我哥他是不是爬的太高,下不來了?你行行好,把他救回來吧……” 少女往日的討喜在溫余眠知道自己吃的是人rou之后碎的渣都不剩,他本來攢滿了功德,按說離成仙不會太遠,可這江鈺騙他一次,就把他所有的修為給破了。 故而溫余眠狠了狠心,將衣袖從她手里拽了出來,沉聲道:“我救不了他?!?/br> “阿雪,”江鈺厲聲道,“別求他,他跟那些人都一樣!” 江雪被甩開,腳一崴撲倒了地上,好好的衣服烏黑一片,可她迅速從地上站起來,又固執(zhí)地去拉溫余眠的袍袖:“救救我哥,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兩行清淚順著她白皙的臉龐滑下,哪怕她再傻,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別哭,”江鈺于心不忍,不顧一切從房上落了下來,低頭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天冷,別凍著了?!?/br> “哥,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江雪不再隱忍,嚎啕大哭了起來:“別玩了,我們回家吧。” 江鈺嘆一口氣:“好……” “溫道長!” 祠堂里,有人探出頭來,低聲提醒溫余眠趁機動手。 溫余眠卻看著哭泣不已的江雪,猶豫起來。 江鈺是死不足惜,可她呢? 她是無辜的,孤身一人,以后誰來照顧她呢? “道長小心!” 祠堂中突然有人喊道。 剎那間,溫余眠下意識自保,抬劍刺去…… “一念”乃是仙劍,自是辟邪驅鬼,被這樣一把劍貫穿的,無論新鬼舊鬼,一律塵歸塵土歸土。 “呵,” 掌心撫上被捅了個大洞,幾乎血流成河的脖頸,江鈺自嘲一笑,抬眼卻滿目傷悲:“溫余眠……你果真是個傻子……” 溫余眠愣在了原地。 面目良善的村民手里的刀“哐當”掉在地上,結結巴巴:“道長,道長我不是故意的,這都是大伙商量出來的結果,我也是為了大伙……” “哥!不要——” 隨著江雪聲嘶力竭的哭嚎,江鈺的魂魄開始脫落碎裂,輕紗般隨風飄走,所落之處,盡數(shù)開出血紅的鬼擎火。 第三十七章 變故 ========================= 隨著鬼擎火開滿江家莊,花朵所落之處猝然生起大火,從近到遠,一直燒到了天際。 記憶之境被燒開一條裂縫,夜空之后露出一片血紅,獨那一輪明月依然大的驚人。 “師尊!”謝煬一指那月亮道,“出口!” 話音剛落,腰身即被一條有力的胳膊環(huán)住,江疏雨腳下一點,清靜劍出,載著他們朝月中飛去…… 雖說在江疏雨眼里,他就是個能力不高,靈力不多的新修士,可被這般當女子一樣護著,卻讓謝煬極不自在。 他是誰?堂堂魔君! 當年屠城之時別說江疏雨,就算四大門一起上都沒能把他拿下,現(xiàn)在為了找那個不知死活的“喚靈人”卻只能娘們唧唧的依附著江疏雨,真他爺爺?shù)谋锴?/br> 想著,他將清靜踩實了,想悄悄從江疏雨懷里掙出來。 江疏雨:“別動,小心掉下去。” “我不舒服,”謝煬反將雙臂圈上江疏雨的腰間,這才滿意道,“換個舒服點的姿勢?!?/br> 這才不愧對本君高大英俊威猛的身份。 所幸江疏雨心里沒那么多彎彎繞,出去就行,用什么方法無所謂。 他腰可真細啊,比想象中細好多。 他忽然想起幾天前的那次誤闖,朦朧中看見精瘦的腰肢和有力的線條……原來他的背也沒比海寬,干什么總把人護在身后。 謝煬嘆出一口氣,將下巴放在江疏雨肩上。 他覺得有些累了。 若是生在尋常人家,一生碌碌無為,年月不理他,就那么慢悠悠過去,該有多好…… 隨著升高,底下火紅一片的花海成了個小點,什么江鈺江雪,什么溫余眠,全都融進紅色浪潮里,不見了身影。 直到清靜劍落地,兩人又回到了原點,謝煬收回手,為了緩解心頭還未散去的疲憊,故作頑皮地問:“咱倆倒是出來了,你祖母她沒事吧?” 畢竟江鈺已死,溫余眠又一定不留下,她尚有眼疾,江家莊里那些幸存之人必不會饒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