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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謝煬懶得與他爭論,嗤笑一聲便撇過了頭去。 當(dāng)初眾修士來的太過及時,他還可惜未能吞噬全部《蝕淵》,但如今看來也算不錯了,至少攻擊和控制性修術(shù)全聚集在了前半卷。 金琳道:“沒想到凇鳴城竟連一本書都看不好,依我看,后半卷還是趁早換人罷。” “哦?”溫余眠甩開折扇,半掩笑面,“那么金閣主說除卻我凇鳴城,該由哪門來看管?” 金琳不假思索:“禁地原身乃是幻域,交給我黃粱閣再合適不過?!?/br> 秦川點(diǎn)點(diǎn)頭:“話雖如此,可汾舟城到底座小城,沒什么地方,還是放在我琴瑟島海底更為妥帖一些?!?/br> “呵,”冀正陽冷聲道:“難不成要《蝕淵》整天聽你們彈琴吹曲子嗎?!?/br> 秦川臉一紅,憤憤道:“偏見,這是偏見!” 皇甫濟(jì)沉片刻,“莫急莫急,依老夫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jì)議?!?/br> 幾個上修的爭論幾乎引走了眾人全部的目光,沒人在意謝煬底下的小動作,他運(yùn)起體內(nèi)不甚熟悉的靈力,竟生生燒斷了鎖鏈,一躍而起。 底下傳來驚呼:“跑……跑了!” “什么!” “怎么會?!” 不怪別人不信,這鎖鏈乃是鳳凰域的東西,多厲害的上修都無法掙脫。 “敢情他方才示弱是在演戲!” “抓住他!” 隨著一聲聲呼喊和洶涌上來的人群,謝煬飛馳于其間左晃右閃,還要躲避時不時迎面而來的靈刃。 溫余眠擔(dān)心眾劍修毀了他的白玉臺,忙喊:“小心著點(diǎn)!” 金琳叫道:“困住他!” 幻修眾弟子一個個結(jié)印釋出堅(jiān)不可破的幻域想要困住謝煬,可是卻為他做了嫁衣裳——謝煬踩住充脹的靈域,三兩個閃身便移出數(shù)米。 秦川與眾弟子擺出琴瑟琵琶等器,試圖迷惑他的去路,豈知謝煬防備他這手,早關(guān)了除卻雙眼之外的五官六感。 他如一只狡猾的狐貍肆意戲耍著眾人,卻未曾防備自天邊俯沖下來的雄鷹…… 這一下太重,等到他停下來時,已經(jīng)滾過了白玉殿外的八千長階。 血水自頭頂和四肢百骸滲出來,謝煬毫不懷疑如若沒有蝕淵之力護(hù)體,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就是一具尸體。 他強(qiáng)撐起身體,仰頭叫道:“師尊……” 清靜劍橫于謝煬的脖頸之上,江疏雨發(fā)出憤恨的質(zhì)問:“你殺了人?” “師尊,你聽我解釋……” 幾乎是在江疏雨出劍的一瞬間,謝煬從地上彈起躲了過去,方才那片石階上立馬裂了條口子,長長地直延伸到了腳底。 謝煬不可置信地看著江疏雨,聲音微微顫抖:“你想殺了我?” 江疏雨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冰涼,他一字一頓,緩緩?fù)鲁隽怂膫€字, “殺人償命。” 第六十三章 命不該絕 ============================= 雖早已做好了反目的準(zhǔn)備,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剛躲過清靜劍的鋒刃,身后的退路便被眾修士圍了個水泄不通,謝煬知道,江疏雨是故意引他入陣,他知道,可心里依然覺得堵得慌,只得把這些憋悶盡數(shù)匯集于雙手,化作道道靈氣,從掌心里打出去。 皇甫濟(jì)隨溫余眠一道不知躲去了那里,可他令人厭惡的聲音卻依舊在謝煬耳畔回響,“瘋了瘋了,這謝長留果真是瘋了!” 江疏雨雖面帶殺氣,但始終緊跟謝煬的十步開外,似有踟躕。 謝煬心中一動,說道:“師尊,顏淳師兄的死并非我有意為之,還請師尊寬限我?guī)兹眨鹊茏尤渴铝?,師尊要打要?dú)?,悉聽尊便!?/br> 沒有回答,也在謝煬的意料之中。 無論原由為何,顏淳和這一眾守山修士因他而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 重重疊疊的人墻擋在眼前,領(lǐng)頭者是他昔日師叔冀如仇,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的眼神閃了閃,卻被謝煬敏捷地捕捉到了。 這或許是一個突破口,如果能出去,他決不想傷了凇鳴城的其他修士。 這時,許久不動聲色的江映月突然釋出伏魔鎖,加之幻域擴(kuò)張,完全擋住了他的去路,江疏雨提劍便上,謝煬只得后翻回來,誰知卻正好撞進(jìn)了金琳的圈套。 完了! 就在這慌神的瞬息,四面八方早被鎖死,他已無路可逃。 冀如仇一咬牙:“劍陣!” 隨著冀正陽的一聲令下,眾劍修拔劍出鞘,紛紛甩上半空,以靈力驅(qū)動。不消片刻,謝煬便被困在了劍陣之中。 江疏雨后到一步,閃身躲過利刃。 下一秒,天地間風(fēng)云驟起,雷電忽閃,劃過夜空。 謝煬本就對蝕淵之力還不甚熟悉,又聽聞雷霆之聲,腦中空懵,當(dāng)即叫樂修鉆了空子,在各色刺耳嘈雜的聲音中,囂張邪祟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 “誰攔你,你殺誰!” “你看吧,我們才是同類?!?/br> 銀劍齊齊朝著謝煬落下,雷電順著伏魔鎖飛速斜切下來…… 結(jié)束了…… 爆炸引起的塵沙遮天蔽,經(jīng)年累積的陳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一切都來得如此猝不及防,江疏雨腳尖落地,呆站片刻后,沉默地轉(zhuǎn)身,走出人群。 “阿珍……” 冀如仇可以看著那稱的上可憐的背影,心里亦是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