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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嘶叫起來,輕靈的聲音變得凄厲難聽,激得后趕過來的修士紛紛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反倒是離著最近的江疏雨沒什么反應。 “都引出來了嗎?” 江映月點點頭,“除去流竄城中的一些散兵游勇,其他的都往城外來了?!?/br> 原來在入城之時,江疏雨見城中還有許多活人,便與其余幾人商量,將戰(zhàn)場轉到了城外。 “人面獸心,你真卑鄙!”玉鈴羅罵道。 江疏雨緩步走近她,握著劍柄的手一路向下,最后停于她的丹田處。 玉鈴羅馬上猜到了他接下來要做什么,聲音頓時更加凄厲,間或夾雜著幾聲求饒和咒罵,“你若殺了我,我夫君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這時,謝煬也聽到了玉鈴羅的聲音,他心下一驚,一劍擋開冀如仇,轉身往音源的方向趕了過去。 可惜緊趕快趕,還是在到達之時,晚了一步——江疏雨拿著劍,從玉鈴羅身體里挑出一顆黝黑滾圓的內丹拿在手上,稍一用力就捏了個粉碎。 刺耳的尖叫戛然而止,眾人試探著松開耳朵,須臾歡呼起來。 “魔族中人也不過如此!” “江山主有點東西,深藏不露?。 ?/br> 一時之間,局勢朝一方倒戈,眾修士們斗志愈深,反應慢了一點的魔兵皆成了劍下亡魂。混戰(zhàn)中,誰又沒發(fā)現(xiàn)那半塊內丹中的一律幽魂走得消無聲息…… “江,疏,雨!” 三個字,一聲比一聲重,裹挾著nongnong的哀怨。 “她是我的妻子,是如今這世上最在乎我的人,你殺我就罷,為何連她都不放過!” 江疏雨冷冷看著他。 江映月急道:“謝煬你醒醒吧,玉鈴羅會與你成婚,只不過是為了魔族利用你!” 這些謝煬又何嘗不知,可也是玉鈴羅在他孤身一人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安身之處,不至于東躲西藏…… “我不管,我不管!” 憑什么……他只是想要報仇,只有謝獨閑,只有那些欺辱過他的人而已!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少跟他廢話!”冀如仇急道,“直接上!” 謝煬:“師尊我問你,既然你視人命如此重要的時候,那些修士打著普渡眾生的旗號折磨我的時候,你在哪?你說殺人償命,我的命該由誰來償!” 江疏雨沉默不語。 “呵……果然?!?/br> 原先謝煬以為報仇雪恨之后就能無憂無慮,無牽無掛了,哪想世上萬般,竟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也許他恨的不是江疏雨,而是這該死的天命。 他半仰起頭,睜開猩紅雙眼,緩緩道:“江疏雨,我有苦衷,你到底信不信我?!?/br> 江疏雨沉聲道:“簡直不可理喻?!?/br> “哈哈哈哈哈哈……” 魔君狂笑起來,天色驟然昏暗,落葉打的天旋地轉。 有人驚呼道:“入魔了,他入魔了!” 清靜劍深入樹干,被江疏雨抽出,旋即對準了謝煬,“事已至此,你我都無退路,人間容不下一個手染鮮血的魔頭?!?/br> 第七十三章 ==================== 狂風怒號,亂發(fā)橫飛,謝煬如同一個閻羅撕開地獄之門,囂張厲氣陡然劇增,隨著一陣振聾發(fā)聵的呼喊,久困于囂張劍中的邪祟,猶如千軍萬馬,紛紛出籠。 江映月驚道:“快!這都是鬼兵,趕快退出去!” 楚瑄道:“涼州城還有百姓怎么辦!” 眼看事態(tài)越發(fā)嚴重,冀如仇忽然道:“江珍,前方不遠處的群山之外便是古道坡!” 雖是玄光城的地盤,但好在人跡罕至,又離烈邪山近些,相信那些修士亡魂,定能庇佑他們。 江映月馬上道:“兵分兩路,一部分跟我守在涼州城!大部隊跟進冀城主!隨時警惕邪祟往人間擴散!” “是!” 江映月與其同門以靈力擴出一片堅不可摧的幻域,將邪魔外道全攔在外面,迫使他們不得不放棄這片,緊跟謝煬而去。 冀如仇保著一眾修士,一路廝殺過去。 楚瑄正在療愈受傷的修士,見他便問:“冀兄,你怎么來了?” 按照計劃,冀如仇該作為主要戰(zhàn)力,留在涼州城。 “自然是來拿謝長留的狗頭!義父的大仇未報,難不成真要我躲在陣后嗎!” “好吧,”楚瑄道,“小心著點,別讓我消耗太多靈力了?!?/br> 那一刻,江疏雨清晰地看到了邪祟的來源——囂張。 想不到命運弄人,萬年前就失蹤的魔劍竟被謝煬給找到了。 都說魔劍應人的執(zhí)念而生,那么謝煬的執(zhí)念,又到底是什么…… 他十四歲就被自己帶上了長留,如今也才十九而已,江疏雨想不到人會對什么東西念念不忘,就連歲月的洪流就沒有洗涮干凈。 “世人世人!為什么阿爹阿娘的仇你說忘就忘!你只有那一根筋嗎?”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是當年拜入凇鳴城時,他和江映月吵的最狠的那次?;蛘哒f是自己單方面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的那次。 從那以后,他們就很少來往了……最近幾年還是金琳為了培養(yǎng)她,才帶她出來四處走動…… 而今謝煬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是不是也是因為他太不近人情,只一味地索取,從不肯拉下面子來傾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