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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人已栽倒在了地上。陸梵安將他的尸體擺正,紅著眼眶,重重的點了下頭。 正同容市隱糾纏著打在一處的蒼狼,余光瞥見了陸梵安。閃身往一側(cè)一退,立在了二人對面,只停了一瞬又迅速朝他們攻來。 陸梵安肩膀被劃了一刀,他只是側(cè)頭看了一眼,眼里是從未有過的狠戾。 只見他執(zhí)起長槍就朝蒼狼刺去,蒼狼躲開容市隱,舉刀抵擋陸梵安的攻擊。誰知后者卻像沒看見與他迎面的刀一樣,冷笑一聲,直直的迎了上去。 刀尖穿透陸梵安皮膚的同時,他的長槍也沒入了蒼狼的心口。 容市隱被驚的愣在了一旁。 蒼狼亦是不敢置信的望著陸梵安。 而出其不意的陸梵安,卻只笑著朝他更近了一步。手上用力,用長槍將蒼狼整個穿透。 蒼狼倒下的一瞬,陸梵安也跪在了地上。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清晰的聽見了大昌士兵的歡呼。 ……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短短十個字,竟寫盡了這大漠日暮之景?!?/br>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漠,呈著一輪橘紅色的圓日,暖橘色的霞光,帶著日暮獨有的靜謐與朦朧。 立在沙漠里蒼老而豪邁剛毅的城池,在此刻,似乎也多了柔情萬種。 然而站在城樓上的黑衣男子,卻依舊板著臉一言不發(fā)。 “自從戰(zhàn)場上下來,近半月你都沒有同我說過話了?!标戣蟀蔡艘幌?,坐在了城樓邊上,與望著遠處的容市隱面對面,好聲好氣道,“當(dāng)時那般情況,你也知曉,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br> “所以,你就以命搏命?”容市隱沙啞著嗓音道,“況且,你我二人聯(lián)手,不是沒有勝的可能??墒悄銋s將我晾在一旁,獨自去拼命。你那一刻,有沒有想過若你死了,我該如何?” 陸梵安站了起來,立在容市隱的面前,正了神色:“我從未想過去赴死。那日,我確實是有些失了理智,但我也清楚他胳膊受傷,那一刀,他取不了我的命?!?/br> 容市隱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了,看著已經(jīng)快要落盡的殘日,聲音略有疲憊道:“我害怕了這種日日的提心吊膽?!?/br> 陸梵安看著容市隱眼里的全無波瀾,因著連日里來他的不理睬,心里突然生出了些不安和委屈。 慌亂之下,他猛的將容市隱扯進了懷里,重重的吻了上去。不安的在人嘴上啃咬,帶著從未有過的惶恐與激烈。 沒有章法的亂吻,不知磕破了誰的唇,一股血腥味在二人口中蔓延開來。 容市隱似乎是嘆了一口氣,攬住人的腰,將主導(dǎo)權(quán)奪回了自己的這邊兒,細(xì)細(xì)的吮吻著對方的唇。 在夕陽的余光里留下無限旖旎。 夕陽已落盡,只給人間剩了淡淡的迷蒙的光亮,讓人依稀能辨出城樓上一對緊緊擁在一起的人影。 “你嚇著我了,我以為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準(zhǔn)備不要我了?!蹦侨擞拜p輕的出了聲。 “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夠多顧惜一下你自己。”另一個道,“我就算舍得了這世間所有,也不會舍得你。” 夜已降臨,大漠天氣無常,天空落起了今冬的第一場雪,不一會兒,紛紛揚揚的雪花就已經(jīng)將地面染了薄薄的一層白。 二人踏著雪色,在無人的道上,慢慢朝城中走去。道路的兩邊,亮著尋常人家的燈火,身后的大漠蒼涼而孤寂,如同一灘無望的深淵。 但兩個融做一體的影子,卻走的緩慢而堅定。前路漫漫又如何,反正他們的歸途都都在身邊。 …… 西疆降服,原隼弩王之弟達達齊親王繼位,派使者前來同大昌議和,愿歸還西境諸城,與大昌重修舊好。 容市隱自是樂意至極,兩方相談甚歡。 這日隼弩使者辭過容市隱,準(zhǔn)備返回之際,容市隱卻笑著道:“再等一下?!?/br> 在眾人不解的眼神里,只見如意緩緩從一旁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使者看見來人,驚訝的將嘴張的老大,反應(yīng)過來后忙跪下道:“見過巫醫(yī)圣女?!?/br> “你識得我?”如意好奇道。 “在下亦是索玉氏一脈,只是自蒼狼奪權(quán),屠殺我族人之后,迫不得已,便改了姓氏。但在我血液里,永遠是索玉一脈,如今見著圣女,自是禮不可廢。”那人答道。 因著兩人都是用漢話交談,其余眾人也聽的分明。 如意看了眼容市隱身后不解的陸梵安,道:“巫醫(yī)族選出來的下一任族長,便被稱為圣女或圣男,享族長同尊。” 然后又向使者簡單說了自己被容市隱所救之事,那人又要跪下,容市隱笑了笑,攔住了他。 如意讓那人去一邊等她,然后同容市隱笑著道:“那便就此別過了,況且容大哥此后恐也再不會需要我了?!?/br> 如意笑著,卻紅了眼眶。 “哪里的話,你永遠是我meimei。若有一日,于西疆呆膩了,隨時回家?!?/br> “好。” …… 與西疆議和后,朝廷下令即可返京,并派欽差前來督軍,暫理軍中事務(wù)。 對于此事,容市隱并未表態(tài),只是朝著欽差溫和的笑了笑。 可誰知第二日,那欽差便身染惡疾,暴斃身亡。一眾京中前來的官員,也莫名水土不服,臥病在了床上。 京中欽差暴斃,其余官員重病,軍中無主。由于陸梵安在最后一戰(zhàn)中功績斐然、深得人心,眾將領(lǐng)有心擁陸梵安暫代大將軍一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