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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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于野憋著笑,坐在床邊戳戳他的屁股,道:“你何必和我這么個眼拙的人計較呢,我又沒什么見識,人也不機靈。” 賀蘭山嚷嚷道:“你才是胖鴨子!” “對,我是胖鴨子,所以你也就別怪我把什么鳥都當(dāng)同類了,好不好?” 賀蘭山哼了一聲,悶悶道:“你說你的名字是來自于‘鶴鳴于九皋,聲聞于野’,所以我特地在荷包上繡了仙鶴!” “我知道,我真的很喜歡,謝謝我家夫郎。”聞于野把荷包系在腰帶上,柔聲道, “那,我現(xiàn)在就走了?!?/br> 賀蘭山轉(zhuǎn)頭看著他。 對視片刻,聞于野俯身,二人接了個綿長的吻,慢慢地嘗到一股微咸的味道,是賀蘭山的眼淚。 “聚少離多,這種日子我以后不想再過了。你回去以后一定要盡快把事情處理好,然后過來陪我生孩子,等出了月子,就把我接回王府去,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要分開。” 賀蘭山把接下來的事都安排好了,聞于野自然也會向著這個目標(biāo)前進,彼此心里都在數(shù)著日子,只期盼著哪天能讓他們?nèi)缭敢詢敚缙胀ㄈ四菢娱L相廝守。 聽著聞于野離去的腳步聲,賀蘭山閉上眼睛無聲地流淚,撫著肚子對孩子道:“沒事的,爹爹很快就來接我們了?!?/br> * 燕寒云正是四年一度回京述職的時候,名正言順地帶了部下三萬兵馬,隨同聞于野一起啟程。他們一路上行軍速度極快,沒有絲毫多余的休息,急迫得好像他們正要去參加一場大戰(zhàn)。 這個消息傳到京城,落在一些人耳中那可就有無數(shù)文章可做了。他們聯(lián)合上書,向皇上彈劾聞于野有不臣之心,他現(xiàn)在正帶兵向都城進軍,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也有心向聞于野的大臣,聲稱那兵馬是燕寒云的,人家本來就是要回京述職,聞于野和他同行也是情理之中。況且行軍速度快又能說明什么呢,也許燕寒云只是想快去快回,免得浪費時間。 朝堂上一時間分成了兩派,你來我往斗得勢均力敵,誰也不肯退步分毫,皇上保持沉默,卻以別的名義提拔了兩個彈劾聞于野的大臣。這種微妙的平衡艱難地維持著,直到一個消息徹底把這個假象打破。 這個消息就是,拓跋敕戎突然不見了。 御林軍奉命搜遍了京城,無果,那么就只能認(rèn)為他已經(jīng)離開了京城,最有可能是回了鮮卑。 很快,不知是打哪兒來的消息,說拓跋敕戎失蹤前,有人曾在他的府院附近看見了攝政王的心腹章高旻,拓跋敕戎失蹤后章高旻也杳無音信了。而根據(jù)可靠消息,聞于野這次去隴西,身邊只有任鄲。 如此,心向聞于野的大臣徹底被壓倒,聞于野違抗圣旨,私自放走拓跋敕戎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甚囂塵上,傳得人盡皆知。 于是當(dāng)燕寒云的大軍抵達京城時,城門關(guān)閉,吊橋拉起,儼然一副拒敵的架勢。 燕寒云坐在馬上,抬頭打量城墻上戒備森嚴(yán)的守軍,笑了,道:“哎喲,我們怕不是走錯了,到了別人家的都城門口?!?/br> 聞于野一派閑適的模樣,只顧低頭把玩腰間掛著的胖鴨子荷包。 燕寒云湊近他,道:“王爺,末將一路上聽得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拓跋敕戎……” 不等他說完,聞于野便直接道:“是我讓章高旻送他走的。如果路上沒有差池,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鮮卑了?!?/br> 燕寒云沉默須臾,含笑唏噓道:“王爺啊?!?/br> 這件事,聞于野已經(jīng)對賀蘭山說過了,他擔(dān)心賀蘭山心里記恨著拓跋敕戎,想著要是賀蘭山不同意,他就盡力勸勸,但賀蘭山道:“放吧,沒關(guān)系,我不生氣。我知道,拓跋敕戎不是壞人,他只是太想回家了,至于對我的傷害……我其實沒什么的,倒是石大哥傷得重?!?/br> 他的大度讓聞于野非常感激。他的賀蘭山就是這樣,總是愿意給予聞于野最大的理解。 大軍在城外等了足足三個時辰,從中午等到了天黑,城樓上終于有了動靜。 燕寒云仰頭看清城樓上的人,朗聲道:“是尚書令?。∫购L(fēng)冷,大人怎么親自到城樓上來了?” 尚書令肅然道:“攝政王,燕將軍,你們兵臨城下,這是要做什么?” 燕寒云疑惑道:“做什么?卑職回京述職,這不是兵部早就安排好的嗎?大人若是不清楚,可以派人去兵部問問。” 尚書令道:“回京述職,可以,但請王爺和燕將軍獨自入城,你們的兵馬必須留在城外!” 燕寒云冷笑一聲,道:“我等平白無故為何遭到這等防備,還請大人明示?!?/br> “平白無故?這個詞用得恐怕不恰當(dāng)。此事究竟有什么內(nèi)情,攝政王是最清楚的!王爺,拓跋敕戎不見了,難道不是王爺命人把他放走的嗎?!” 聞于野這時才把注意力從胖鴨子荷包上移開,看向尚書令道:“紅口白牙的,尚書令何來這等言辭鑿鑿?” 尚書令兩手按在城墻上,厲聲道:“王爺?shù)男母拐赂邥F往日幾乎與王爺寸步不離,為何王爺去隴西時卻不見他跟在身邊?而拓跋敕戎失蹤前也曾有人見到章高旻出現(xiàn)在拓跋府外,現(xiàn)如今他也不知蹤跡,王爺怎么解釋?” 聞于野平靜道:“章高旻是被本王趕走的,他違背本王的心意,肆意妄為,離京前本王便命他自行離去。本王以為,不過是處置自己的一個部下罷了,沒必要稟報尚書令得知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