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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旼冷冷地掀了他一眼:“知道不當(dāng)講就閉嘴?!?/br> 韓修平:“可屬下想說?!?/br> 緊接著他又補(bǔ)充道:“是關(guān)于寧王妃的,或許能替王爺解惑?!?/br> “本王有什么可疑惑的?真是笑話,”寧王冷笑了一聲,頓了半晌后他問,“你有何高見?” 韓修平目光低垂,話也不敢說的太滿:“殿下可以站在王妃的立場上想一想,這些日子王妃飽受流離之苦,家中又多逢變故,這一切……” 景旼接口道:“你想說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妆闶潜就?,是吧?但那些都是他們該受的,總要有人下地獄的,不是嗎?” “殿下您要是這么想,那當(dāng)然,”韓修平根本沒打算反駁景旼的話,只是道,“屬下只是想說,王妃這是誤會了殿下,認(rèn)為殿下不給葉弘方留活路,殿下您想想,葉弘方不是別人,那是王妃的親爹,他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親人?!?/br> 韓修平原本還想給景旼舉個(gè)例子,但思來想去,也沒想到景旼有什么看的特別重的東西。 他這樣的人,不知該說是可恨,還是可悲。 “他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重的人,有本王一個(gè)便夠了?!?/br> 大概是覺得這話說來實(shí)在有些荒謬,景旼的眼神黯了黯,忽然沉默了。 正當(dāng)韓修平以為他不會再接話的時(shí)候,寧王卻突然又開了口:“那你說本王當(dāng)如何?” “只要將此事解釋給王妃聽,他知道了您是要搭救葉弘方,而不是當(dāng)真想要了他的命,誤會解開了,想必王妃自然也會放寬心些。” 景旼又是一陣默然,思忖了好半晌,他才復(fù)又開了口,只是聲音極低,像是生怕人聽見。 他說:“那便按你說的辦,你去解釋?!?/br> 自家王爺終于算是有了點(diǎn)人性,雖然還是不愿意自己開口與葉小舟解釋,但韓修平心里還是挺為他高興的,他笑了笑道:“遵命。” 景旼往后一靠,忽然又道:“等會……你記得演的自然些,最好裝作是不經(jīng)意地透露出來的,你是不小心說漏了嘴,別說是本王的意思,除此之外也別再說什么多余的話?!?/br> 韓修平還沒來得及應(yīng)答,便聽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兩人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吳管家領(lǐng)著那陳大夫來了。 “你又來做什么?”景旼問。 陳大夫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跑來的,他見吳管家已轉(zhuǎn)身退去了,這才開口:“王爺不好了,王妃他要草民……” 景旼微微皺了皺眉:“別喘氣,接著說?!?/br> “王妃他方才將草民召進(jìn)府,開口便要草民替他開一劑墮胎藥,草民知道這不是小事,這便立即趕來告訴王爺您了?!?/br> 第39章 地牢 韓修平的心里“咯噔”一聲, 心說完了。 景旼冷笑了一聲,手邊的玉甕應(yīng)聲而落,甕中黑棋散了一地:“你給他開了藥方?” “沒有沒有, 草民心知此事重大, 不敢自作主張, ”那陳大夫愣是嚇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攤上了這事, 他真是半點(diǎn)也不想見到景旼, “方才草民三兩句便先敷衍了去, 只是王妃催的急……” 景旼拾起手邊的扇子便朝著那陳大夫擲了過去, 那紫檀木制的扇柄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陳大夫的額角, 他卻躲也不敢躲,只能不閃不避地垂首受著,而后將那折扇拾起, 再恭恭敬敬地給寧王呈回去。 韓修平忍不住閉了閉眼,心說完了完了。 亭下的空氣似乎凝滯了半晌, 寧王不開口,誰也不敢出聲。 “走, 跟本王去葉小舟那坐坐。”沉默了半晌以后,景旼忽然冷聲開了口。 韓修平聞聲便走到景旼身后, 推動(dòng)了景旼所乘坐的輪椅,而后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癱跪在地上的陳大夫一眼, 示意他快跟上。 陳大夫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后唯唯諾諾地跟在了韓修平的后頭,若是他早知道會攤上這種事,說什么也不會把醫(yī)館開在王府邊上。 然而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 葉小舟如今住在后院里, 三人不過片刻便到了那錦鯉池邊,景旼的目光掃過那窗臺之下落在泥地里的草編兔子,彎腰將那沾了泥的綠色拾了起來,而后輕描淡寫地丟進(jìn)了錦鯉池中。 “去開門?!本皶G說。 陳大夫連忙上前叩了叩門,里頭傳來了陳夢初的聲音:“誰???” 陳大夫立刻應(yīng)了聲:“是我,勞煩姑娘給開個(gè)門。” “是陳大夫阿,”陳夢初將門打開了,她看了眼眼前這滿臉堆笑的陳大夫,有些疑惑,“您怎么又回來了 ?” 話音剛落,她便看見了推著寧王從旁側(cè)來到屋門前的韓修平,陳夢初見到這三人的第一刻,心里就先冷了半截,她試圖將寧王擋在門外:“王爺,王妃剛剛歇下了,有什么事等……” 寧王沖她冷冰冰地一笑,從口中擠出兩個(gè)字:“滾開?!?/br> 景旼來勢洶洶,陳夢初不由得往后一退,但還是硬著頭皮勸道:“王爺想必可能是對王妃有些誤會,只是王妃午前畢竟動(dòng)了胎氣,如今身子還虛著……” 她話還沒說完,景旼人已經(jīng)到了葉小舟的床前,葉小舟原本就躺在床上假寐,聽見了屋門口的動(dòng)靜,很快便坐了起來,只是眼中還有些迷糊。 不過等他看清了來人是景旼和陳大夫,再一看景旼的臉色,一息之間便清醒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