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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紙條 葉小舟整日掐著手指算, 他爹若是真像景旼所說的,三日后便能醒轉(zhuǎn),而寧王又說是將他安置在了南面沿海的偏僻山莊, 那信即便是長了翅膀, 寄到洛京也要一天一夜, 而且這封信還得藏著掖著,不能從明面上走。 寧王府里總是很靜, 沒人敢在王爺?shù)脑鹤永镄鷩W吵鬧。 葉小舟在自己的屋子里宅了兩日, 沒事可干, 都要閑得長出毛來了, 他這才開始考慮皇帝那日說的讓他入朝為官的事。 他如今寄人籬下, 攀附著陰晴不定的景旼生存,到底是不能長久的。 他琢磨著到今日已經(jīng)是第三日了,若是要做決斷, 也該是時候了。 但沒經(jīng)過景旼的同意,他也不敢貿(mào)然給皇帝答案, 畢竟葉小舟也看出來了,他兩關(guān)系并不怎么好, 見了面都要互相別著。 他都能想象到景旼為此勃然大怒的模樣,一定是冷冷地睨著他, 而后吐詞:“滾去地牢,別讓本王再看到你?!?/br> 葉小舟嘆了口氣, 但他又不想見到景旼,于是便寫了一張小紙條, 招呼著陳夢初過來:“夢初,你替我把這張紙條送去給寧王吧?!?/br> “這……”陳夢初還記得上次的被提溜到寧王面前的噩夢,面色難看地?fù)u了搖頭, “奴婢不敢,不如奴婢替少爺找別人吧?” 葉小舟不太信任這府中的其他家奴,思忖片刻后便取了個折中的法子:“不如你把紙條交給韓修平吧,他會轉(zhuǎn)交給景旼的?!?/br> 聽見韓修平的名字,陳夢初眼前一亮,不過一息之間便改了主意,半搶半奪過葉小舟手中的紙條:“好吧,那奴婢這就去了?!?/br> 葉小舟自然是看出了這小姑娘的心思,但卻沒有戳破,只是笑笑道:“早去早回。” 彼時景旼還坐在前廳之中,幾個朝臣借著來探病名號來與景旼私下議事。 一個雪鬢霜鬟的老者習(xí)慣性摸了摸自己那留了小半寸長的須胡,嘆息道:“王爺聽說了嗎?靈山的山火燒了三天三夜,怎么撲都撲不滅,還牽連到了孝仁皇帝的陵寢,好在太上皇的棺槨倒是救了出來,只是那碩大的陵寢,終究是付之一炬?!?/br> “王爺,您知道外頭都怎么說的嗎?”另一位中年男子正襟危坐,口中卻壓低了聲音道,“都說是當(dāng)今那位德不配位,才招致上天震怒啊?!?/br> 景旼好整以暇地?fù)u著折扇,似笑非笑道:“是嗎?劉大人也覺得皇兄德不配位嗎?” 劉浩被他這一笑,額角都冒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他不知該怎么答,于是只能賠笑道:“王爺這問題可真是難為卑職了,配不配位自然不是我們這些芝麻小官說了算的,自有皇天與天下百姓做決斷?!?/br> “劉大人說的不錯,配不配位不是咱們這些人說的算的,”景旼眼中的笑意漸濃,而后忽然又道,“但這山火,本王覺著也未必是上天縱的?!?/br> 那須發(fā)斑白的老人家掩面咳了咳,而后略微有些吃驚道:“王爺?shù)囊馑际恰@或許是人為縱的火?” 劉浩難掩面上驚疑之色:“可那靈山四面常年皆有重兵把手,不得皇旨不得入內(nèi),更別說那皇家陵寢了,咱們這些人想進(jìn)去祭拜都難如登天,誰有那樣的能耐能在里頭縱火?” 景旼有一搭沒一搭地?fù)u著那把折扇,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誰知道呢?” 那白發(fā)老者復(fù)又嘆了口氣道:“當(dāng)年若非遭遇逯難一劫,陛下雖按禮法立了大皇子為太子,但天子資質(zhì)平平,其實(shí)陛下原是最屬意九皇子的,只是九皇子尚且年幼……” “您這位‘陛下’如今已經(jīng)是孝仁皇帝了,”景旼面不改色地笑道,“老師真是有些老糊涂了,若叫本王那位大哥聽見了,只怕要疑您心存不軌,而且——九皇子如今,已經(jīng)是個殘廢了,殘廢沒資格坐龍椅,老師最清楚不過了?!?/br> 翟子昂一連又嘆了好幾口哀長的氣,看向景旼的目光中既有惋惜又有不甘。 “王爺是聰明人,不必老夫多說,想必也明白老夫的意思,”翟子昂又捋了捋有些稀疏的白胡子,覆著一層白翳的眼中仿佛有光閃動,“那位近來一直打壓我們這些前朝的舊人,聽信韓遠(yuǎn)思妖言惑眾的變革之道,那些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叫砍得體無完膚?!?/br> “老夫也曾教過他的,有多少斤兩,就做多大的事,如今他是胃口大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br> 景旼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如果翟子昂知道,靈山是他讓人縱火燒的,韓遠(yuǎn)思也是他的人,這位死守仁義道德與古法舊制的老頭,會不會氣得一命嗚呼? 但這畢竟是他的老師,景旼即便心存這樣玩味的惡念,也不可能真的付諸實(shí)踐,而且翟子昂若是真死在這兒了,他也不好解釋。 劉浩的看法卻不同于翟子昂,他緩聲道:“說句不好聽的,朝廷走到今天這一步,不過是沙子堆的城墻堡壘,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如若再固守成規(guī),守陳不變下去,咱們都得玩完,那位所支持的變革,其實(shí)不無道理?!?/br> 說到這里,他話音一頓,只見守在前廳門外的韓修平忽然手持一個卷好的小紙條,幾跨步走到了景旼近前,而后將其呈給他。 “殿下,這是王妃托人給您帶的話。”韓修平低聲道。 景旼心跳一緊,胸口仿佛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樣,手中原本閑搖的扇子也不動了,面上的笑意漸弱,變成了一種外人從未看見過的,略顯溫柔的淺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