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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小美人(重生) 第60節(jié)

    花容是大周唯一的公主,人皆言她與駙馬郎才女貌舉案齊眉,可誰知背后卻是這樣一段令人心酸可恨的關(guān)系。

    若如她所言,便只可以忍耐嗎?

    華玉怔怔想著。

    半晌,她道:“公主所言,令人難過??墒且勒展魉f,若忍耐可以解決事情的話,從公主為他納妾的那天開始,這件事情似乎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墒遣]有。忍耐帶給公主的,是日復(fù)一日的磋磨,是變本加厲的輕視,是永遠(yuǎn)也離不開的囚籠......”

    華玉的目光落在花容露在外面的傷痕上,如此烏青的掌痕,可見此人心中的怒與恨??啥耸欠蚱蓿苡卸啻蟮某鸷薏胖劣诖??

    花容笑笑,將眼淚擦干:“你為我好,我很開心。我貴為公主,從小雖有世家貴女相伴,可無甚真情。如今能與你說一說,得你幾句勸慰,已經(jīng)很好了。這件婚事,是母親提的,和離只是妄想,高家我是一輩子都逃不了了?!?/br>
    華玉垂眸,半晌無言。

    她方才所說的話,太過激了些。畢竟涉及太后與高家,應(yīng)該謹(jǐn)慎些,可她又不忍見到花容公主的眼淚。雖與她僅有幾面之緣,可公主為人和善,給她很好的印象。見公主面容憔悴,目染哀淚,想起前世她早早逝世,難保沒有整日悲傷的原因!

    正因為身處高家,不得離開,如同囚在牢中,否則一位花般的公主,怎會早早逝世?

    想到此,華玉越發(fā)不忍心。

    可她能有什么辦法呢?她如今自身都難保,又如何能夠救他人。

    她心中嘆息不止。

    若公主能像她這般寬心就好了!華玉前世身為帝王妃,轉(zhuǎn)眼間就能投身攝政王的懷抱,私以為可不是一般的臉皮能做到的,可不如此,怎可謀生存?

    無非是放下那點臉皮罷了。

    華玉雙眸一亮,道:“我有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花容自然是道:“你說便是?!?/br>
    華玉道:“依我所見,囚住公主的并非國公府?!?/br>
    “那能是什么?”

    “是公主的心?!?/br>
    花容疑問:“這句話我可就不懂了?!?/br>
    華玉輕輕轉(zhuǎn)動腕上玉鐲,有些遲疑。她眼睫半垂,素來溫軟帶笑的面上染幾分愁緒,然而不過幾息,那愁緒便煙消云散,化為明媚笑容。

    “女誡規(guī)訓(xùn)女子,言男子為天,女子卑弱似瓦磚,若遇丈夫無德無能,只能忍著,或體貼或奉承或溫柔小意,可她們?nèi)舨粴g喜了怎么辦?公主既說對高家子已無情誼,那他納妾還是狎妓都是他的事情,或出丑鬧事,都不相干!公主自有公主府,往來出行亦不受限制,何必久待讓自己不喜之地,久見不喜之人?”

    “他若負(fù)心,我等何必再抱有希望?不若及時抽身!”

    花容公主震驚不已。

    她久久睜大雙目,無言片刻。

    “這......這......”

    華玉見花容公主怔怔,下了一劑猛藥:“以公主之尊,何人見不到?常言不必吊死一棵樹,駙馬既能納妾,公主有何不可!唐朝太平公主,可養(yǎng)了許多面首。我知公主或許于此無意,但不可拘泥于不快之事,或品茶插花,或外出交際,總不能悶死在‘牢’中?!?/br>
    花容失神片刻,一時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可不肖幾息,她卻隱隱有興奮之意。

    她抬眸,目光湛亮:“你說的對,你說的對極了!”

    華玉朝她笑笑,眉眼溫柔恬靜,再乖巧恭順不過的模樣。

    正在此時,車壁傳來邦邦幾聲。

    花容掀簾去看。

    柏年皺眉:“公主哭過?”

    花容朝他一笑,仿佛煌煌日光落在她眼底,晶瑩得溢出璀璨的光芒。

    “我無事?!?/br>
    柏年沉著臉:“那等人,不值得公主為他哭!只要公主吩咐,屬下立刻將他殺死!絕不連累公主,到時,您就自由了。”

    花容忙道:“不是為他哭的。柏年,我以后再不會為他哭了?!彼谲噧?nèi)伸出手,迅速地戳一下柏年緊蹙的眉頭,旋即若無其事地收手,笑著道:“他不值得?!?/br>
    柏年面頰燒紅,垂頭不語。

    花容將簾子放下,靜坐了片刻,忽然道:“華玉。”

    “嗯?公主要說什么?!?/br>
    花容疑惑道:“你如今為女官,也是愿意的,對嗎?”

    華玉微微一怔,繼而挺直身子。她愿意的嗎?于她而言,哪里有選擇的權(quán)利,無非是求個活命罷了。她垂眸,淡淡委屈縈繞心頭,面上卻什么也不顯。

    “我并不能做主,但若非要說個高低......是女官?!?/br>
    花容了然。怪不得初見華玉時,便覺她與旁人有異,提起皇兄面露疏離,顯然不愿親近。這話花容到底沒問出口,誰還沒有點秘密呢?她也沒戳破,只是道:“女官雖品位低,比起妃子卻多自由。”

    華玉附和點頭。

    日頭已正中,車駕出了皇城,行了半個時辰。四周人影漸漸稀疏,雜草凌亂扎在路邊。華玉犯了困,以手撐頭睡了過去。

    忽然之間,地震山搖,鳥雀驚飛。

    “醒醒!”

    花容推醒華玉。

    華玉困倦地睜開雙眼,繼而聽聞外面的聲響,瞬間清醒。

    “怎么回事?”

    花容搖搖頭:“我也不知。”

    車駕之外,幾人高坐馬上,身穿甲胄披風(fēng),腰跨長劍。馬蹄聲呼嘯而來,似有撼動天地之勢。剎那間,護(hù)衛(wèi)拔出刀劍,對準(zhǔn)突然襲擊的人馬,圍聚在車駕四周。

    “大膽!爾等何人?”

    馬上之人獰笑道:“得來全不費工夫,竟叫我撞見皇家車輛!我父王之仇,今日得報!你們且拿命來!”

    作者有話說:

    本章留言有小紅包~

    第41章

    皇家出行,自然配備護(hù)衛(wèi),只是太后這一趟去興國寺,本是為了給皇上祈福,是以并未大張旗鼓,只點了十幾位精壯的護(hù)衛(wèi)隨行。車駕亦未鋪張,但還是被賊人認(rèn)出。賊人來勢洶洶,目露兇光,不過一剎那就與護(hù)衛(wèi)拼殺成一團(tuán)。

    周湘在車內(nèi)高呼:“保護(hù)貴人!”

    車外刀劍鏗鏘,怒吼陣陣。華玉緊緊攥住車內(nèi)扶手,面色發(fā)白,不過幾息,車駕開始狂奔,整個車廂劇烈搖晃,她好容易穩(wěn)住身子,車廂卻忽然騰空而起,她與花容重重砸下車座。

    華玉跌得頭昏腦脹,勉強(qiáng)睜開眼,只見車簾被粗魯撕下,身穿甲胄持著大刀的人探進(jìn)頭來,在華玉驚叫之前,刀柄猛然落下,她昏了過去。

    再醒來,華玉發(fā)覺自己趴在馬背上,她的后頸疼得難受,但她來不及去想,眼下更難受的,顯然是烈馬狂奔,她的腹部被顛簸著,控制不住地干嘔從胃部掙扎而出。

    所幸,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xù)很久。

    馬的速度漸漸變慢,直至停下,前方枯木林中,赫然出現(xiàn)幾張軍帳,旋即,她被人拽下馬,與一同劫走的宮人攔在一處。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了!

    華玉閉起眼,眉頭因痛蹙起,后頸的地方傳來陣陣鉆心的疼,她咬牙忍著,慢慢睜開眼,她不敢轉(zhuǎn)頭,只看著眼前被抓來的人。綠珠翠禾也在,二者的境遇顯然比她還要慘些,額頭流著血,正昏迷著。

    她又往旁邊看去,正對上花容驚惶未定的目光,二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出聲說話。

    眼下看來,被抓起來的只有女子。還盡是些年輕的女子。

    去興國寺的人中,除了太后公主,另有輛馬車上坐著服侍二人的仆婦,無一例外都是中年婦女。而被抓的人里,顯然沒有。

    他們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至于太后......

    能夠認(rèn)出馬車是皇家車輛,甚至還高喊為父王報仇,華玉暗自猜想,行兇之人極有可能是幾日前剛被殺死的廣平王之子。若真是他,能捉住太后,是很大的籌碼,如今太后不在,顯然逃過一劫。

    只是她該怎么辦?

    一名兵士忽然從前跑過,抱拳跪地道:“屬下無能,讓人跑了!”

    “一群廢物!區(qū)區(qū)老婦都抓不住,要你們何用?”廣平王世子檀見杰憤憤道:“若不是受呼延慶的蠱惑,我父怎會貿(mào)然起兵,可恨我如今竟拿呼延慶無法,甚至還要仰賴他的兵卒,我父慘死獄中,我怎能甘心!如今叫你去抓太后,竟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世子恕罪!只是如今我等已經(jīng)暴露,不若就此回廣平吧!”

    檀見杰一腳將人踹倒。

    “我此來,是為殺檀云秋,以報我父之仇!檀云秋只是一個殘廢,縱使有龍虎衛(wèi)又能怎樣,他身邊可只有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童跟著,龍虎衛(wèi)可懼,殘廢不足為懼!今天這一行人,是意外所得,沒想到太后竟然撞在我的眼皮底下,雖未抓住她,但是所獲頗多......”

    檀見杰的視線緊緊盯住被攔的眾人。

    華玉垂頭,心內(nèi)顫抖不止。

    她只覺一道陰冷黏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這樣的目光,讓她如處污沼。她的頭使勁垂下,雙肩不可抑制地發(fā)著抖,然而很快,那道目光離開。

    她倏地松口氣。

    懸起的心還未落下又提起。

    “聽說花容公主陪同太后,請問哪位是我的皇妹???”

    他的目光一寸寸從人臉上滑過,叫人膽戰(zhàn)心驚。

    “不說話是嗎?那就從她開始,一個一個殺死!”他的刀尖直對著綠珠。

    翠禾忽然站起來:“是我?!?/br>
    檀見杰瞇起眼睛,陰惻惻地笑笑,忽而拔出腰間的長劍,直抵翠禾的咽喉,那刀尖還未觸碰到翠禾,立馬被人擋住?;ㄈ輰⒋浜虛踉谏砗?,道:“世子這是做什么?”

    “廣平王身為王爺,卻公然帶兵圍困盛京,眾目睽睽、證據(jù)確鑿,他確有謀反之心,怎殺不得?世子愛父之心,雖能理解,可你如今這樣做,無異于飛蛾撲火!快將我們都放了,你回廣平,我絕不將今日之事說出!”

    檀見杰將劍收回,拿了帕子漫不經(jīng)心地擦拭上面的血跡,他面容陰沉,唇邊掛著抹殘忍的笑:“我父怎會謀反,他是為大周除jian佞!檀云秋執(zhí)掌國政多年,皇上如今也大了,他怎不放權(quán)?罷了罷了,我跟你一婦人說這些做什么!不過今日,倒給我驚喜,不僅有花容公主,還有一位......”他看一眼華玉,收回目光,又笑:“來人,將公主帶下去,單獨關(guān)起來。至于其他人,你們隨意?!?/br>
    緊接著,他又指向華玉:“將她送去我?guī)ぶ?!?/br>
    ......

    檀見杰在帳外與兵卒飲了幾杯酒,他今日實在高興。他雖是廣平王長子,可從來不被他看重,父親總說他行事魯莽不顧后果,他不服!如今父親身死,來報仇的只有他,他那位一直被夸聰明謹(jǐn)慎的弟弟,不還像個懦夫般躲在廣平嗎?

    只有他!只有他才是真心愛重父親的人!

    等他血刃檀云秋,定要讓廣平那群嘲笑他魯莽的人瞧瞧,他繼任廣平王之位,是名正言順、名符其實!

    檀見杰醉醺醺地進(jìn)了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