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年不識酒沾唇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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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用你的錯誤邏輯帶偏我?!蔽夜麛辔嫔隙?,一邊小心避開和他肢體接觸,一邊向門口方向走去。“我不會聽的。” 荊年倒是站在原地沒再貼上來,我才松口氣,就感覺脖頸上一松,系得好好的絲帶,不知何時被挑開了。 我錯愕地看著荊年,他只兩指捻動,就覺得胸前一緊,宮廷特制的布料的摩挲聲很輕,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一塊繡著鸞鳥的貼身褻衣就被抽了出來。 確實遵循了我的話,未觸碰到肢體分毫。 荊年將褻衣攥在手心,對我一挑眉,身后的門已是大開。 “請吧,師兄。” 我眨眨眼睛,還沒搞清楚狀況,他又嗤笑道:“怎么?還在等我送你?想來也是,師兄這副禮儀盡失的模樣,別說會在宮人面前露陷,怕是連五蘊宗的顏面形象都會丟了個干凈?!?/br> 禮儀……對了,秦四暮是提過宮中禮儀繁瑣,所以才要花大把時間給我打理裝扮,儀表蒙混過關(guān)才能繼續(xù)實施計劃。 荊年的話讓我立即緊張起來,哪敢再出去,只想照照鏡子,他早有預(yù)料地擋在我面前,惡意道:“別看了,幻術(shù)又不對師兄起作用,你不會知道自己在他人眼里有多輕浮浪蕩。” 一時間,腦子里通過關(guān)聯(lián)搜索彈出許多亂七八糟的畫面,我壓下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各種臟話,恨恨道:“還給我?!?/br> “等明早丹藥失效了,我自然會還給師兄?!?/br> 所以,還是為了不讓我潛入永壽宮。 他坐回榻上,無視了我的憤怒,施施然將褻衣放在膝頭,柔軟的綢布自然展開,汗?jié)n的淺淺濕痕還隱約可見,我焦躁不已,正想讓荊年停下這莫名又羞恥的行為,他卻拈著衣角上一片小小的木天蓼葉片,沉默地注視。 “哦,大概是剛剛陪2號玩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蔽姨统鰬牙锏腻\囊,“你忘了么?是之前你送的?!?/br> 荊年也從懷里拿出個一模一樣的錦囊,但是沒有我的鼓。 我問道:“你帶個空錦囊做甚?” “不是空的,和師兄錦囊里裝的東西一樣?!?/br> “難道你也和2號一樣,喜歡聞貓草?” “……”他戲謔的神情逐漸消散,不悅道:“師兄何必再故作糊涂?” 我撓撓頭,這才想起里錦囊里除了木天蓼,還有一小撮荊年的頭發(fā)。 對應(yīng)的,他的錦囊里,是我的頭發(fā)。 他也拆開系帶證實了這一點。 記憶檢索,至他被2號咬傷的那一天,地點是鵲橋河,荊年在那兒割下了我的一縷頭發(fā)。 我恍然道:“這么說,不是用來詛咒我的降頭術(shù)了。” 但是互相保存對方的頭發(fā)又有何含義? 面對我的詢問,荊年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師兄遲鈍,可能永遠無法領(lǐng)悟,我也猶豫很久,還是不愿再等了。” 言罷,他拿過我手中的錦囊,取出其中發(fā)絲,兩縷發(fā)絲被結(jié)成繩辮,末端綁上紅線,又放回自己的錦囊里。 然后,他將錦囊放在手心,遞至我面前,眼里有光,清楚倒映在我的液晶虹膜上。 我似乎被寄予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期待。 所以也想給出個完美的答復。 【正在搜索“結(jié)發(fā)”這一儀式的含義——】 【請稍候——】 【搜索完畢,請查看結(jié)果——】 【未獲得權(quán)限,查看失敗?!?/br> 沒有權(quán)限?怎么可能?明明是一直在用的最基礎(chǔ)功能。 反復核實過這并非bug后,我才明白,只可能是凌駕于一切權(quán)限之上的總部禁止了這項cao作,原因不得而知。 但荊年仍然在看我,目光越熱忱,我越無地自容。 我曾經(jīng)渴望荊年能將我平等地當成一個人來對待,而不是一樣物件,如今得償所愿,卻意識到我連自己的主權(quán)都沒法掌握。 我是別人的東西,所以沒資格接荊年的錦囊,只能自暴自棄地越過他伸出的手,將方才告誡荊年不要碰我的話語丟到腦后,給了他一個擁抱,小心翼翼請求著?!跋染S持現(xiàn)狀,可以嗎?” 面對我態(tài)度180度的大轉(zhuǎn)彎,荊年自然懷疑,他眉頭緊鎖,詰問道:“師兄到底在逃避什么?” 我沒答話,而是默默收緊手臂,抱得更緊了。 白玉色的耳廓紅了個徹底,荊年低聲斥責我:“師兄現(xiàn)在是女子之身,怎能隨便與男子肌膚之親?” 話雖這么說,卻沒推開我。 膝上的褻衣無聲滑落,唇齒耕耘間,更多的水痕被他留在了襦裙的胸前,我望著上面曇花雨絲的繡圖失神。 天色漸暗,正是曇花一現(xiàn)時,鏡子里的霞光隨著晨昏線游移,依偎的一雙人像,被利落的光影幾何分離,荊年停下動作,拍拍我的面頰,道:“該點燈了。” 我才從他身上起來,順手揩平裙上的褶皺,接著發(fā)現(xiàn)我竟然還在計算著再次開口求荊年幫我的成功率。 狠狠敲了下自己的后腦勺,這該死的計算本能,怪不得荊年之前會覺得我在用身體誘騙他。 想跟荊年再說點什么,卻猛然聽到古琴高亢的扣弦聲,荊年點燈的動作一頓,我直覺不妙。 果然,隨之響起的,是那首熟悉的樂曲。 是3號。 燈盞落地,破碎,荊年二話不說,推開窗,向聲音的源頭追去。 我也緊跟其后。 最終走到一處高近百尺的宮殿前,云霧籠罩,仿佛抬手就可摘下星辰,整座舂都,乃至整塊修真大陸都鮮有這么高的建筑,應(yīng)當無論從皇宮的哪一隅眺望都能看見它才對,可實際卻像走近了才憑空出現(xiàn),磚瓦間并無堆砌,而是懸浮空中,罅隙如矩陣一般規(guī)律張合,供絢彩瑰麗的琴魚在其中穿梭。 統(tǒng)領(lǐng)一切的琴聲,正從頂上傳來,飄渺如仙樂。 但對荊年來說,卻是有人彈了他未公開的曲子。 若是這里的原住民見了,定要稱它為神跡。 但它一點都不遙遠,反而觸手可及。 牌匾上沒有題名,只有一個“叁”字。 門前也沒有守衛(wèi),甚至大門敞開。 荊年不帶遲疑地走了進去,拾級而上,躍動的階梯讓我和他之間始終一步之差,無法逾越。 我阻止不了他和3號相見。 第74章 長命鎖不長命 慶幸曲終有散時,琴聲停止的一瞬間,我終于抓住了荊年的一只手臂。 而他的另一只手,推開了階梯盡頭緊鎖的房門。 凜冬不及的寒氣撲面而來,琴魚被驚動,它們剔透玲瓏的碎鱗在光柱中輕舞,像真空漂浮的雪,我下意識以為回到了家。 待眼睛適應(yīng)了光線,才看清眼前不過是個普通的房間,和荊年的品味一致,簡潔至極,百分之90的空間都用來透光。 光線的來源是墻上掛著的畫,畫有雙面,云霧繚繞如仙境,中央是穿著玄衣、靜坐撫琴的3號。 但背面的畫去掉了眼上覆著的黑緞,想來是升級為先知后,為了不讓舂都皇室忘記他的面目,才留下這畫。 荊年凝視著畫中人的臉,目光糾結(jié),終于艱難地相信了這世上真有與自己面容完全一致的人。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隨意劃動,點落一片片魚鱗,發(fā)出支離破碎的音符,與才結(jié)束的琴曲完美銜接,宛如天生的作曲家。 但荊年并沒有心思欣賞,只問道:“琴呢?” 的確,方才在門外還能清晰聽見琴聲,走近卻只有一塵不染的琴桌,像不久前才被擦拭過,古琴,以及指引我們前來的3號都不見蹤影。 我無措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br> “是嗎。”他看著我,不帶任何語氣地吐出這兩個字,讓我無法判斷是陳述還是疑問。 荊年攥著畫卷的手指指節(jié)發(fā)白,力透紙背,繼續(xù)道:“但這首曲子,是我為師兄所作,也只在師兄面前奏過?!?/br> 我百口莫辯,他愈發(fā)失望,目光重新移回到畫上,道:“如師兄所說,世上真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那這一模一樣的曲子,難道也是巧合嗎?還是說,師兄將我贈與你的曲子隨意轉(zhuǎn)交給了舂都國師?” “荊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作曲相贈他人,自然無比珍視,本以為師兄也是這樣,沒想到還是高估了我在師兄眼里的分量?!?/br> “不是的,我沒有轉(zhuǎn)交給別人……我早就不做夢了……和國師也已經(jīng)沒有瓜葛……”從未覺得事實的語言如此蒼白無力過,我只得匆忙上前幾步,握住他的手。 桌上雪白的宣紙卻突然無風自起,落在了我和荊年之間。 也徹底斬斷了我辯解的希望。 那是一副用來記錄古琴曲目的豎行減字譜,墨跡還未完全干涸,盡管它不像現(xiàn)代通用的五線譜那般一目了然,但不用想,上面寫的就是這首罪魁禍首的曲子。 我慌忙想搶過曲譜,但已經(jīng)來不及,雙目睽睽下,側(cè)邊的空欄上,一筆一劃,浮現(xiàn)出四個字:經(jīng)年不識。 于是,這首無題的曲子,有了名字。 經(jīng)年不識,好久不見。 與其說是含蓄的問好,不如說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荊年的手心冰涼,我的恒溫系統(tǒng)也無法將其捂熱。 “我沒猜錯,果然是舊識。師兄,這就是你逃避我的原因么?你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我無法準確定義,但3號早已說過我們是道侶。 這個答案自然無法說給荊年聽,尤其是現(xiàn)下狀態(tài)極不穩(wěn)定的荊年。 他從我手心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下一秒,國師的畫像四分五裂,光源動亂,鱗片的落雪紛紛逆行往上,畫面安靜又壓抑,逼仄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 心跳也驟然停下拍子,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目標的殺意,及可能具備攻擊趨勢,概率不明。 大腦開始高頻計算,給出解決方案。 【武力值相差懸殊,不可正面沖突?!?/br> 【建議言語上適當捏造虛假信息,延緩目標的爆發(fā)。】 也就是說,只有撒謊才能平息事端。 真的要這么做嗎?我前不久才發(fā)誓不欺騙荊年,現(xiàn)在若是撒謊了,我們之間的信任,還有救么? 猶豫不決時,聽見永壽宮外,宦官尖細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