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年不識酒沾唇 第8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家教Reborn】吞噬之空、末世妖異談(高H)、青玉案、反派洗白攻略[系統(tǒng)]、穿成深淵巨龍幼崽[全息]、笨蛋美人不想當(dāng)魔尊、奉紙成婚、AI的虐文改造計劃、為愛拯救世界吧、替嫁寡嫂,性別男
但人的動作哪里快得過鬼,荊年手持長鋏,也跟著我傳送了回來。 第104章 燃香焚欲 蒲團(tuán)邊的燭火猛然一暗,本就燃得勉強(qiáng)的線香徹底熄滅,殺意不含任何掩飾,我止不住地哆嗦,從沒有覺得死亡離自己這么近過,腦海里不斷回想這幾日那些入魔之人的死狀,有人硬生生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有人剝下了自己的皮,堪比十八層地獄的酷刑。 而我一定會比他們更慘烈,至少死前所受的凌辱會更加漫長。 只恨方才將影衛(wèi)驅(qū)散了,現(xiàn)在連個救兵都找不到。 惡鬼荊年一步步朝我走來,我慌亂地抓起黑緞就往他身上扔,然而黑緞還沒來得及化為霧氣,就被他一劍刺到了門沿上。 他淺笑著俯身來吻我,“這回總算沒有別人打擾我們了?!?/br> 我抿著嘴不答話,但脖子上淌落的冷汗早已暴露一切。 “師兄,你殺我的時候,想過以后會不會后悔嗎?”柔軟的觸碰逐漸變成報復(fù)似的啃咬,“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愿想起我?” 他的吻很有技巧,仿佛在我身上試驗過許多次,輕易就催動了蟄伏心底的欲望,我竟逐漸開始回應(yīng)他。 前兩次還可以說是被強(qiáng)迫,但這次我著實失去了立場。 生理淚水無意間流了一臉,惡鬼就是惡鬼,他確實清楚怎樣能讓我最受煎熬。 耳鬢廝磨間,惡鬼身上特有的寒意也侵入了身體,我抖得更厲害了,瑟縮著身子直往燭火邊靠,結(jié)果踩到了蒲團(tuán),腳一滑,跪倒在地上,額角很疼,磕到了什么東西。 一抬頭,就看到了面前莊嚴(yán)的佛像,表情肅穆,做著和秦屬玉屋里那個人偶如出一轍的降魔印手勢。 右手放于膝上,靜心定氣。 左手指尖觸地,鎮(zhèn)壓邪祟。 一看到這個手勢,關(guān)于屬玉師兄犧牲自己的回憶也涌現(xiàn)上來,身體里被荊年煽動起來的火瞬間熄滅,我掙扎著推開他。“不要……不能在這里做這種事……” 佛祖之前皆凈地,怎能被這般玷污,是要遭報應(yīng)的。 “這里怎么了?”荊年并未細(xì)看佛像,始終只死盯著我的臉,“我已經(jīng)是被所有人唾棄的邪祟惡鬼了,還怕什么報應(yīng)?就算有報應(yīng),我也要拉著師兄一起下地獄?!?/br> “你……”我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得轉(zhuǎn)過身背對佛像。 恰巧這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是被請來的僧人到了。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僧人看著緊閉的房門,疑惑道,“小施主,你在屋里嗎?不是說好了今日燃香祈福?” 我自然是回答不了的,因為荊年把我抱起,騎在自己腿上,逼我正視佛像。 僧人沒等到回答,也不敢擅自離去,便折了個中,在門外席地而坐,開始誦經(jīng)。 木魚叩擊聲密集而清脆,和屋內(nèi)恥骨撞擊的聲音交疊在一起,我腦子里回蕩著經(jīng)文,身體卻淪陷進(jìn)深淵,感覺極不真實。 線香終究是艱難地再次燃了起來,煙霧繚繞里,佛像的臉依然正氣凜然,指尖觸地,鎮(zhèn)壓地下的邪祟,卻驅(qū)散不了人心的陰霾,邪性深重。 我筋疲力盡,身子都沒法再直起來,荊年還不愿放過我,一雙瞳仁愈發(fā)渙散,在情欲里得到魘足的惡鬼力量比之前更渾厚,甚至能放出神識,與我糾纏,一遍一遍將我占有。 身下蒲團(tuán)已經(jīng)被血浸透,我抬起眼皮,啞著嗓子道:“你索性殺了我吧?!?/br> 他伸手輕輕撫順我的發(fā)絲,置若罔聞地笑道:“我不想聽這些,師兄,不妨把你騙我的話再多說幾遍?!?/br> “我不知道是什么話?!?/br> “我也不知道?!鼻G年垂下眸子,了無生氣的模樣有些哀傷?!澳蔷驼f你愛我吧?!?/br> 我眉頭緊蹙,他口中說出的愛字又觸發(fā)了那句設(shè)定。 【身份:先知“叁”的道侶,情比金堅,百年好合?!?/br> 我不由自主念了出來,荊年瞳孔一縮,纏在我身上的神識陡然張開,在屋內(nèi)橫起暴走,我失去束縛,立即站起來,艱難地往門口逃。 荊年來不及攔我,只凄厲地喊了一句:“等等,師兄,別——” 話音未落,我才看到,插在門沿的恨晚劍被一道神識擊飛,直直向我刮來,我沒機(jī)會躲避,眼前寒光閃過,接著,一陣奇異的失重感襲來,我感覺自己滾到了墻邊,可眼睛卻看到身體還留在原地。 這并不是什么詭異的幻覺。 是真實的。 臉刃恰好擦過脖頸,身首分離。 我感覺不到疼痛,只看到斷口處的機(jī)械骨節(jié)非常平整,沒有血液流出,仿生肌纖不斷閃爍著熒藍(lán)色光芒。 荊年清清楚楚看到了機(jī)器的內(nèi)部構(gòu)造,呆滯在了原地,陰氣森森的神識也停止了流竄。 然后踉踉蹌蹌?wù)酒饋?,第一反?yīng)是撿起我的頭,安了回去,雙手不住地顫抖,發(fā)狂甩了自己幾耳光。 斷口處迅速長合,不消幾分鐘,就只剩一道淺淺的疤痕。 我歪了歪頭,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 【信號接收器受到嚴(yán)重物理損傷,即將停止工作?!?/br> 【程序swp-79失效,覆蓋設(shè)定“仿生人”失效,正在為您恢復(fù)原有設(shè)定?!?/br> 電子音逐漸變成了雜亂無章的噪音,越來越小,最后消失了,信號接收器脫落到地上,電子編碼熄滅了。 就像荊年的劍陰差陽錯砍向我一般,我因此也陰差相錯地摘下了仿生人設(shè)定。 當(dāng)下的感覺很難用語言來形容,身體的每個細(xì)胞都在復(fù)蘇,每塊骨骼都在整合,變?yōu)檠猺ou之軀的身體輕盈得好像要漂浮起來。 這只是第一步。 接著混亂殘缺的記憶也如滿頭青絲一般,被梳理柔順,我想起來了所有事情,包括和荊年的相遇相知,以及后來的相殺相恨,一人一鬼,維系孽緣。 造化弄人,命運難測,我心頭浮上萬千感慨,卻什么也說不出口,指尖撫上惡鬼冰冷的面頰,希望給他一點聊勝于無的安慰。 少頃,他終于緩過神來一般,輕聲道:“師兄,我剛剛看到的是真的嗎?” 我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 他便又問了一遍。 我只得承認(rèn)道,“沒錯,我直到剛才為止,都不是人類,而是物件,一件由他人量身定做、聽從他人命令的物件?!?/br> 荊年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下一秒,他的神識再次將我緊緊纏縛住,還未習(xí)慣人類呼吸方式的我猝然有些窒息。 然后心頭一緊,變回人類的喜悅還沒維持三分鐘,就被迫面對了之前最擔(dān)憂的情況。 3號說荊年無法接受作為機(jī)器人的我。 這段感情本就開始于欺騙。 盡管事后補救,但我也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 我成為人類太晚了。 晚到大錯已經(jīng)鑄成,晚到荊年已經(jīng)恨我。 知道真相以后,只會更加憎恨我的軟弱和不忠吧。 以為本就意圖索命的惡鬼,要用神識將我絞殺。 我屏住呼吸,靜靜等待他下手。 可我沒有等到死亡。 荊年在用神識尋找我的神識。 這是修士們,尤其是道侶之間,最親密的溝通方式,神交能探知到對方的全部想法與記憶。 我初生的神識分外稚嫩,在他強(qiáng)大的神識引導(dǎo)下,很快就無所保留,徹底淪陷、被吞沒。 也不清楚荊年都通過神識知道了多少,只看到他目光愈發(fā)深沉,摟著我的手也越來越緊。 終于,他從識海里退出,定定在我耳邊囑咐道:“在這里等我回來?!?/br> “你要去哪?”我緊張地抓住他的手,生怕荊年再次消失?!翱梢圆灰邌??” “到時,我要以完整的身體來見師兄?!?/br> 鬼魂在我額上落下一吻。 我沉睡過去。 第105章 空白設(shè)定 這一覺,夢多而雜。 先是看到荊年在細(xì)細(xì)吻著我脖頸上殘留的傷疤,黯然神傷地拔出劍,要我對他砍回來,我開口正想勸他,接著抱著我的人又變成了叁的口吻,一聲聲喚我小酒。 我感覺整個人都要分裂開來,喘著粗氣睜開眼睛。 此時已經(jīng)入夜,又下起了新一輪暴雨,叁還沒回來,荊年我撿起地上被怨氣撞碎的鈴鐺,把它帶回佛像的手腕上,一時有些怔愣。 我的確恨透了他。 恨他漠視一切,將所有人的命運玩弄于鼓掌,間接害死了屬玉師兄,又讓我和荊年之間經(jīng)歷了那么多誤會和錯過。 可是,我能遇見荊年,也是因為他分出了自己的一半魂魄(精神體)。 無論如何,我才是引發(fā)整場淋漓暴雨的那只蝴蝶,和叁之間必須要有個了斷。 至于如何了斷,需與監(jiān)管者商議。 我通過游戲系統(tǒng)聯(lián)系上了柏霜,他約我在無定崖上會面。 無定崖本是眾仙門人士召喚神武的地方,常年聚集著絡(luò)繹不絕的人流,但如今血水仙開滿整塊修真大陸,荊年與3號的糾葛終究釀成惡果,游戲世界的平衡被破壞,魔域和人域的邊界即將崩潰,人人自危,沒有誰還有心思上無定崖,因此這里反而成了最僻靜的地方。 柏霜靜靜站在崖前,遙望遠(yuǎn)方,這里地勢高,能很清楚看到腳下無數(shù)光點,它們流動得非常緩慢,但目的明確,一致地往蝕艮峰的方向飛去、匯合,和他掌心里蛛網(wǎng)般的虛擬地圖對應(yīng)。 “這些是什么?” “你忘了嗎?叁將荊年的魂魄從玩家芯片里取出,打散拋向大海,順著水流散落各地,這些都是魂魄的碎片?!?/br> 我自然沒忘,甚至剛剛回想起來,記憶無比清晰,這些碎片里,也包含著那塊藏在結(jié)發(fā)錦囊里的。 單單一塊碎片,就能讓荊年得以駕馭恨晚劍,若是都匯集了…… 想起荊年臨走時說要以完整的身體來見我,我頓時明白了,指著光點匯集的中心、蝕艮峰秘境里重塑的rou身,問道:“若是魂魄歸位完畢,荊年是不是就能真正復(f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