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年不識酒沾唇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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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答應(yīng),一只冰雪凝成的蝴蝶翩躚飛來,引得街上行人側(cè)目,嘖嘖稱奇。 “八月的天氣竟然就有雪了。” 我伸手去抓傳聲蝶,它卻頻頻避開,然后停在耳邊,化成了幾滴溫?zé)岬难┧殡S著讓我心跳加快的低沉嗓音。 秦四暮追上來問道:“說什么了?” “沒什么……我得回去了……” “儺戲還沒看呢!” 我已經(jīng)跑遠,對他揮手喊道,“下次!” 回到宗門,我徑直去了冰湖。 一踏進結(jié)界,漫天的雪蝶就像我飛來,剛還跑得一聲熱汗氣喘吁吁的我,轉(zhuǎn)眼就凍得牙齒打顫,口齒不清地喊道:“荊年!” 沒有回應(yīng)。 湖心好像有個臥著的人影。 睡著了么? 我算了算時間,好像是比約定的要遲了一個時辰。 居然等得睡著了,我一時有些慚愧,為了不吵醒荊年,便放慢了腳步走到岸邊,不過還是吸引了湖里聽覺靈敏的小東西們,紛紛向我游來。 荊年自從半年前就一直待在這里,洊震長老刀子嘴豆腐心,雖然罰荊年在冰湖反省思過,卻沒有定下時間期限,反而等于變相替宗門重新接納了荊年。 荊年倒是真的認真在此處閉關(guān)反省,經(jīng)書都謄抄了一洞窟。 他知道我時常過來,又記得我說過想養(yǎng)一池子魚,便用法術(shù)讓湖面不結(jié)冰,好供這些琴魚游動。 我褪去鞋襪,下湖逗了一會魚,小腿就凍紅了。 人類的身體是真的麻煩。 我有些掃興,又覺得無聊,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荊年叫醒。 然而走至湖心,卻發(fā)現(xiàn)那里根本不是什么握著的“人影”,而是一團被衣服包著的東西,還在動。 我戳了戳它,然后那東西叫了一聲:“汪?!?/br> 原來是一窩剛斷奶的小狗,活潑得很,撲到我懷里舔了我一臉口水。 荊年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淡淡解釋道:“山里撿到的,想著你什么都想養(yǎng),就收留了下來?!?/br> “撿的?”我半信半疑,“咱們宗門這么容易撿到寵物嗎?” “不想要就算了?!?/br> 見他伸手來薅狗腦袋,我連忙把狗抱緊。 “誰說我不要了?” 不過——總覺得這狗有些眼熟,灰不溜秋的毛色,毛茸茸的尾巴,還有看起來不太聰明的眼睛。 “這狗好像我啊……不,我是說,它長得好像我變成狗時的模樣?!?/br> “既然這么像——”荊年已經(jīng)往歇息的石窟走去,聲音漫不經(jīng)心地飄了過來。“就認個兒子吧?!?/br> “你又變著法子罵我是狗!” 我不滿地嚷嚷,幾秒后又突然明白了他話里的深意,臉漲得通紅,在原地踟躕了一會兒,便朝著他的背影追了過去。 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我。 月光在雪地上勾勒出我們的影子,從此再也不會分開。 第108章 支線2(開放結(jié)局) (接106章) 看上去盈盈一握的心臟,在觸及掌心的一瞬,我感受到了它沉甸甸的重量,畢竟,躺在我手中的,是無數(shù)條性命,是最后的希望。 我來到了瀑布之上,對著仍然被血水仙簇擁著的荊年,無聲道別。 他仿佛在睡夢中察覺到什么,緊閉的雙眼上,睫毛微微顫動,還帶著幾滴未干的露珠,淚痕一般劃過那張魂牽夢縈的面容。 我慌忙別下頭,不敢再看,生怕視線再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我就會被無盡的眷戀拉扯住,再邁不動步伐。 【已選定自爆程序?!?/br> 【因自爆程序涉及機體的最高權(quán)限,因此需要聯(lián)絡(luò)最高權(quán)限擁有者?!?/br> 【您的最高權(quán)限者無法聯(lián)絡(luò),請稍后重試?!?/br>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忽略了系統(tǒng)的提示,徑直從鳳冠上摘下一根珠釵,用鋒利的尾端對準了信號接收器的裂痕,重重刺下。 電子編碼“swp-79”再次劇烈閃爍,耳鳴疼痛一陣蓋過一陣,仿佛珠釵刺向的不是信號接收器,而是我的耳膜。 世界線心臟仿佛共鳴到了我的情緒,在掌心跳動起來,引得狂風(fēng)大作,我的身形搖搖欲墜。 不行,還不夠,自爆程序還是沒有啟動。 畢竟信號接收器用的是特殊合金材質(zhì),哪怕仿生人的機體被外力銷毀,信號接收器也能保存下來。 我脫去累贅的喜服,只剩中衣,在狂風(fēng)里一手緊緊抓住水仙的枝條,一手將珠釵臥得更緊,向信號接收器連連刺去。 眼看著上面的裂痕越來越多,我感覺勝利在即,卯足了勁,使出最后一擊。 手腕卻在空中被人握住了。 看著對方的臉,我喃喃道:“荊——” 不對,荊年分明在我的另一側(cè),這是3號。 他不是被我種了瘟疫嗎?還是五瘟里最無可解的中瘟,怎么—— “系統(tǒng)出了故障,我暫時無法退出游戲?!彼齑揭咽邱斎说那酁跎?,說話間,黑色的血不斷從嘴角溢出。 “所以我的精神體漂浮在半空種,聽到了你們的計劃。”3號抹了一把嘴邊的血,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我不能眼看著小酒去送死,便強行催動著精神體回到身體,來阻止你?!?/br> “要不是沒有其他辦法,我也不想送死。”我別過頭,有些不敢與他對視?!澳銊e勸我了。” 太諷刺了,我親手殺死的人,為了阻止我去死,從鬼門關(guān)跑了回來。 他沉默許久,松開了緊蹙的眉頭,道:“既然如此,我來代你重啟吧。” “什么?”我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炸毀心臟只需要自爆裝置就夠了,誰來戴信號接收器沒有區(qū)別。”他深深看著我,“所以,就讓我來重啟吧。” 我下意識看向薛臻,對方遲疑了一會兒,答道,“不管是誰來重啟,玩家也好,npc也好,魂魄(精神體)都會受到巨大損傷,也許……” 他本來想說“會死”,但斟酌了一下,換成了更直白的說法。 “會徹底消失,哪怕重啟之后,也不會再存在?!?/br> “既然如此,那更應(yīng)該由我來了?!?號卻輕聲笑了,“你知道的,小酒,我的精神體既能經(jīng)歷78次輪回,又能一分為二,換做別人早就隕滅了,我才是重啟的最適合人選。” 說著,不顧我的反對,把信號接收器強行從我身上摘下,戴在了自己脖頸上。 然后在我與他之間召出一道水結(jié)界,一步一步向瀑布口邁去,風(fēng)吹起他鮮紅的喜服,脆弱而艷麗。 這場被中斷的婚禮,新郎與新娘之間隔著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遠到要穿越兩個世界、跋涉萬重山水、歷經(jīng)78次輪回,也無法靠近半分。 我眼睛酸澀得厲害,仿佛有什么東西噴涌而出。 他有所感應(yīng)地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已經(jīng)哭得夠多了,整整78次,這一回,就不要再為我哭了。” “我……” “大喜的日子,應(yīng)該笑才是。” 我說不話來,便聽話地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他靜靜看了我一會兒,然后啟動了自爆倒計時,往后一仰跳下瀑布懸崖。 我再維持不住笑容,哽咽著喊道:“真的還會再見嗎?” 他已經(jīng)直直墜落下去,爆炸的輝光像一輪璀璨的太陽,吞沒一切,世界線存留的最后一秒,耳邊回響著他最后的回答。 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更像是回答自己那句話:“我不想再被小酒忘記了?!?/br> 他說:“所以,小酒要記得我?!?/br> 我在一陣刺骨的寒意中醒來,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中衣,四周是寂靜又遼闊的雪原,偶爾有幾粒雪落在我頭上,野兔沒人追殺,自在地在雪地里漫步。 這是……重啟成功了嗎? 3號的話語在我腦海里一閃而過,我意識到自己竟保留了記憶。 但看這情形,第80次輪回,似乎還是和每一次的開頭一樣。 直到預(yù)料之外的人闖進了我的視野。 竟然是屬玉師兄,確切地說,是少年時期的屬玉師兄,身形還沒有那么魁梧,甚至遠看還有些像女子。 但不管怎么說見到死去的屬玉師兄再次活著站在我面前,總歸是喜悅和欣慰的。 不枉重啟。 他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抓著手里的夜啼劍,帶著屬玉鳥往后退了兩步。 “你、你是什么人?” 我顧不上回答他的話,心里正飛快理清頭緒。 看樣子,雖然開頭的地點一樣,時間卻不同,提前了至少十年。 沒得到回應(yīng)的秦屬玉更加緊張了,他本就剛拜入仙門,一直勤學(xué)庫里,幾乎沒怎么下山和人打過交道。 盡管如此,他仍然鼓足了勇氣,強作淡定地對著身后的人說?!把熓澹巳艘欢ㄓ袉栴},大雪天的把自己一個人埋在山上,也不怕被狼群襲擊,說不定是魔修。” “能有什么問題?師侄啊,不是我說你,今早遇到一只掉進陷阱的山雞,你非說是妖邪要帶走,把人家獵戶都得罪了,犯得著嗎你……”薛臻嘟囔著走了出來,還保持著薛佳佳那一貫的埋汰樣。 但在看到我以后,他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隨即笑了笑,對秦屬玉說道:“不是魔修,就是一個普通人,莫要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吧?!?/br> 秦屬玉倒不懷疑他說的話,撓了撓腦袋,語氣還帶著少年人的天真?!皫熓?,我們一整天都沒有遇到一個邪祟,我要怎么才能得到歷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