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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思亂想著, 明明離開傅北時不久,卻已害了相思。 他的身體在相思的驅(qū)使之下,折返了回去, 走出十余步, 為了讓自己的去而復(fù)返顯得更為合理,他回房取了幾冊話本來。 未經(jīng)鎮(zhèn)國侯夫人允許,他是出不得鎮(zhèn)國侯府的,這幾冊話本是他托早愈買的。 傅北時須得靜養(yǎng),可看看話本解悶。 他遠遠地看見鎮(zhèn)國侯夫人從祈晴居出來,慌忙躲進了假山后頭。 他的鼻尖一不小心蹭著了假山上面的積雪,整副身體凍得一哆嗦。 待鎮(zhèn)國侯夫人走遠了,他方才到了祈晴居前。 像適才一樣, 他并未讓小廝通報, 徑直進去了。 他堪堪行至傅北時臥房前, 竟是聽到了一陣古怪的聲響。 他腦中靈光乍現(xiàn)——傅北時……傅北時難不成正在撫.慰自己? 傅北時素來禁.欲, 不然,便不會年已二十又一尚未娶妻納妾, 從不踏足煙花之地, 且沒有一個紅顏知己了。 所以傅北時為何突然轉(zhuǎn)了性? 是因為被他勾起了興致, 抑或是他表現(xiàn)不佳,教傅北時不得滿足? 大抵是后者罷? 畢竟傅北時適才諷刺了他技藝不精。 傅北時這一回久得很,較第二回 久得多。 他欲要厚顏無恥地進去磨練技藝,又害怕再被傅北時嫌棄,且偷聽并非君子所為。 一番掙扎過后,他抱著話本轉(zhuǎn)身離開了。 便是此刻,正一面擁著傅南晰,一面批閱著奏折的聞人錚收到了傅北時遇刺的稟告。 早些年,聞人錚曾將傅北時視作自己的弟弟。 傅北時武功高強,滿腹經(jīng)綸,實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非自己心悅于傅南晰,鎮(zhèn)國侯這一爵位該當(dāng)由傅北時繼承。 四年前,由于他識得傅北時的筆跡,盡管殿試的卷子采用的是糊名法,他亦認出了傅北時的答卷。 不過他并未偏袒傅北時,所有被呈上來的答卷中,傅北時的答卷確實最合他的心意。 傅北時三元及第后,他將傅北時封作了翰林院修撰,短短四年,傅北時便從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升遷至正二品的京都府尹,升遷速度本朝絕無僅有。 一則,傅北時的確能擔(dān)當(dāng)大任;二則,傅北時剛正不阿,從不結(jié)交同僚,從不涉足黨爭,他亟需傅北時這樣的官員一正朝堂風(fēng)氣。 故而,對于傅北時將王安之先斬后奏一事,他實際上是持贊成態(tài)度的。 他將傅北時下獄,只是為了引出傅南晰。 傅南晰如他所愿地自投羅網(wǎng)了,作為報答,他自然得護著傅北時。 傅北時被刺殺一事想必便是王家的手筆。 王家上下實在不聰明。 其中王大人稍稍聰明些,這一出刺殺十之八.九是王氏所為。 其實當(dāng)年他之所以從傅南晰手中搶走王氏,不過是不愿坐視傅南晰成親而已。 縱使不是王氏,換成李氏、蕭氏……他亦會搶,不論美丑。 這些年來,他寵愛王氏,僅僅是為了惹傅南晰不悅。 至于王氏本身,于他而言,與后宮中其他妃嬪并沒有任何差別。 十年來,這后宮惟有王氏生下了兩位公主,不是由于他子息艱難,而王氏好生養(yǎng),卻是由于他并不允許其他妃嬪懷上他的骨rou。 他出于顏面,一直在暗暗地同傅南晰較勁。 與傅南晰決裂后,他以為傅南晰不日便會向他服軟,從不打聽傅南晰的消息。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不管他如何寵愛王氏,甚至為了王氏一連罷朝數(shù)日,傅南晰都未向他服軟。 縱然用情再深,隨著時間的推移,傅南晰的眉眼仍是變得模糊不堪了。 傅北時與傅南晰同父同母,有六七分相似,他只能透過傅北時,一再確認傅南晰的模樣。 他還曾請畫師為傅南晰畫像,但上千幅畫像無一讓他覺得神似傅南晰,反而教他覺得傅南晰的神采被玷.污了。 是以,他將畫像全數(shù)撕了,一幅都未留。 而今,活生生的傅南晰終是回到他左右了。 他低下首去,吻上了傅南晰的唇瓣,這唇瓣涼得很。 他輾轉(zhuǎn)親吻了好一會兒,方才將傅南晰吻醒。 傅南晰雙目朦朧:“崢兒,怎地了?” 聞人錚答道:“北時遇刺了。” 傅南晰登地直起身來:“北時遇刺了?” “我騙梓童做甚么?北時當(dāng)真遇刺了。”聞人錚有些嫉妒傅北時。 傅南晰緊張地道:“北時他……北時他可有性命之憂?” 聞人錚咬住了傅南晰的耳垂:“我倘若告訴梓童,梓童能給我甚么好處?” 傅南晰為難地道:“我現(xiàn)下所有的一切俱是崢兒賞賜的,我哪里有甚么好處能給崢兒?” “我……”聞人錚面紅耳赤地道,“我想要梓童抱我?!?/br> “對不住,我并非不想抱你,而是力不能及?!备的衔?欲十載,面對自己心悅之人,豈會全無綺念? 聞人錚朝傅南晰的耳孔吹著氣:“給我手指好不好?” 傅南晰頷了頷首:“好?!?/br> 聞人錚揚聲命人闔上門,且不許任何人進入,隨即剝?nèi)ハ律?,將自己毫不保留地展露在了傅南晰眼前?/br> 而后,他坐到了桌案上面,滿不在乎地將奏折悉數(shù)掃落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