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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山冷峻的眉眼化開點暖意的笑,又拍拍小四的肩膀“放心吧,等你回來咱就走。” 小四知道拗不過烈山,只能在心里重重嘆了口氣,父親不聽勸看來只能回家找爹了,于是拿著烈山給的錢就敦敦往家跑。 因為賭石傾家蕩產(chǎn)的不少,就算有天喬家被父親賭光了,他們幾個小乞丐再回去流浪乞討也沒什么,可他一想到溫柔爹爹和漂亮弟弟要去乞討,他心里就針扎似的疼,不行,不行,還是得趕緊回家找爹,要將父親的賭性徹底扼殺! 見著小四離去,烈山終于不用遮遮掩掩了,站在路口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看兩邊的攤位,黑如曜石的眸子細(xì)微的紅光忽然一閃而過,下一秒,他便闊步朝一個方向走去。 那小攤位圍著十來個人,地上擺著一排排奇形怪狀的石頭,旁邊立著個牌子兩側(cè)寫著“一塊一兩,謝絕還價”,橫批是“不買就滾”。 簡單粗暴。 而里面坐著位胡子花白一邊打瞌睡一邊收錢的老人。 有人掂掂手里的石頭,不甘心道“老花頭,誰知道你這石頭是不是在路邊撿的,一塊一兩,你怎么不搶啊?!?/br> 老人抬了抬耷拉的眼皮,用手指了指那條橫批,又懶洋洋的看他一眼。 那人頓時氣炸了,扔下石頭就罵“你個死啞巴,騙人還有理了,咱們走!” 說著身后的幾個人趕緊勸“阿彪,你生什么氣啊,花叔這規(guī)矩就是這樣,再說你也不看看,這賭石場百來個攤子,也就是花叔這出玉的次數(shù)多了,快點挑一塊,咱們好不容易攢的一兩銀子??!” 阿彪臉色怒氣未消,仗著自己塊頭大,就對花叔吆五喝六“老啞巴,你給我們挑!” 花叔打了哈欠,攏攏自己的兜帽,又把眼睛閉上根本不理人。 阿彪見此又要動怒,拳頭捏的嘎吱響,“你看他這幅要死相!就是在討打!” 一旁的人看不下去了,仗義執(zhí)言道“你這人懂不懂規(guī)矩啊,哪有讓賣家挑料子的道理,若是開出來就算了,開不出來你豈不是要埋怨人家故意坑你?” “不就一兩銀子嗎,磨磨唧唧的,就這摳摳搜搜的性格還想發(fā)財,我看你還是等著發(fā)冥財吧!” 阿彪怒喝“你!” 他身后的朋友趕緊攔住他,那書生少年瞧著一副有錢人的樣子而且身后還跟著幾個壯實的護院,這哪里打得過?而且賭石場明文規(guī)定打架者終身禁止入內(nèi),這可不行,他們還想憑著這個發(fā)大財呢! 阿彪也知道這人得罪不起,于是被朋友拽著走到鋪子一旁挑起石頭,朋友忽然看到什么,用胳膊懟了下阿彪。 阿彪不耐煩道“干啥?” 朋友低聲道“你看你旁邊那人,瞧著氣度不凡,穿得也是好料子,瞧那架勢像是個會玩料子的,不如咱們看到他選什么然后再搶過來?” 阿彪瞥了身邊人一眼,雖說這人體格和他不相上下,可又見其面貌冷俊,面皮極白,沒準(zhǔn)就是個繡花枕頭,不足為懼,于是對朋友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烈山早就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不經(jīng)意間掃到那阿彪手中的石頭,他眉毛微挑,唇邊帶了點作弄人的笑。 烈山愛不釋手的把玩手中一塊泛著點青的水料,一邊摸索嘴里還念念有詞。 剛剛拿話懟阿彪的那個書生模樣的少年看到烈山有意要那這塊石頭結(jié)賬,忍不住道“兄臺,你這塊料子不行啊,這樣的石頭出現(xiàn)大片表皮綠,一般情況里面都沒綠!不是有句話說“寧買一線,不買一片”(1)嗎?”說著又狐疑的看著他“你到底懂不懂賭石啊?” 烈山一只在山里長大的虎哪里懂這些,不過是想捉弄捉弄人而已,想起從別的攤子聽到的話,掌心處忽然發(fā)了點熱,他又故作云淡風(fēng)輕道“行話里還有句“寧買一鼓,不買一脊?!保?) 烈山順勢將掌心的石頭翻了個面,下一秒就見著那片鮮綠纏繞在鼓起的地方。 書生少年愣了愣,撓撓頭“啊,這個,這倒是有點奇怪,沒準(zhǔn)真有玉。” 阿彪和朋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勢在必得。 那朋友像是看熱鬧似的在烈山身后轉(zhuǎn)悠幾個來回,就在烈山要起身去結(jié)賬時,那人倏地腳一扭,直直朝烈山的后背砸來,可烈山卻自然的微微側(cè)身,只聽砰的一聲,這人無人可靠便狠狠的摔了個狗啃屎。 而烈山像是受到驚嚇?biāo)频?,那石頭也不自覺的脫了手。 阿彪見狀,根本顧不上扶朋友,上去就把那石頭撿起來。 烈山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哎?你干什么?。∧鞘俏业氖^!” “什么你的石頭!”那朋友被摔的渾身都疼,一邊踉踉蹌蹌的站起來一邊道“這石頭你又沒結(jié)賬,憑什么算你的?再說是你自己扔在地上,怎么還不讓別人撿啊!” 書生少年聽后,氣的不輕“你們兩個無賴!早就合計好的吧!” 阿彪還記著這人罵他,不耐煩的吼“關(guān)你這個白斬雞什么事,又不是你的石頭!” 書生少年臉色氣得通紅“你罵誰白斬雞!” “這位小少爺對不住,阿彪脾氣暴您別和他一般見識?!蹦桥笥严脍s緊息事寧人,好去解石。 “走,阿彪,咱們結(jié)賬去!”那朋友想扯著阿彪道,又看了眼根本不敢作聲的烈山一眼,意有所指的笑“這位小少爺,你替人出頭也得看那人值不值得,而且這位兄臺好像對我二人拿了這塊石頭,也沒有多大意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