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真假千金啊 第119節(jié)
光影微微變暗,他們的影子拉長、扭曲,頃刻間就裹挾了少女,不斷地拉扯、繳斗,像是暗中涌動的隱秘邪惡。 周平遲疑許久,最終沒有追上去。 劉美娟看他回來,不解地問:“曉月呢?” 周平努努嘴:“跟著霍家那兩個走了,應(yīng)該要和他們一起回學(xué)校。 什么取消婚約,什么不嫁霍家,我看曉月早晚嫁過去?!彼€隱隱松了一口氣。 劉美娟為難地說:“這……曉月只有一個啊?!?/br>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周曉月提的那個問題,如果真的還有一個親生女兒,就好了! 這樣,就不會破壞和任何一個霍少爺?shù)年P(guān)系了。 這樣想著,他們甚至有點期待。 作者有話說: 過年不消停,額額,給大家表演一個猝式鞠躬道歉orz 第66章 回不去 周曉月被拉著一直走出別墅外面, 才稍微冷靜一些。 夜風(fēng)吹到臉上泛起一絲絲冰涼,讓她一驚。 好像從一個清醒夢里醒過來, 周曉月睜了睜眼, 被淚水淹沒得朦朧的眼前也一點點變得清明。 一個身材瘦長的少年緊緊牽著她的手。他沉默不語,很少說話,卻總是在周曉月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 周曉月仰著頭看到對方清冷俊美的側(cè)臉, 又在片刻的清醒后陷入輕微的恍惚。 在這之前,一直以來為周曉月做這件事的都是另外一個人。 而現(xiàn)在—— “等一下?!?/br> 一道清亮溫和的聲音截住了周曉月順從往外走的腳步。 “你要帶周曉月去哪里?” 周曉月回過頭,看見身后那個溫柔如風(fēng)的少年追了上來。 他加快腳步, 借助兩條修長的腿輕易追上來, 拉住周曉月的另一只手。 大手一扣, 像是鎖鏈一般,不肯松開。 明明這才是周曉月從小一起長大, 更加熟悉的人。 他是霍長英,是她無所不能的竹馬哥哥, 是她向往了十幾年的“未婚夫”。 可周曉月卻還是無意識地掙了一下。 霍長英臉上的笑容微微收起, 眉毛和眼睛之間深嵌著一片化不開的陰影,將五官描繪得更加深重突出。 那種像霧又像風(fēng)的感覺忽然沉了下來, 仿佛就要凝固成一種讓人不安的實物。 周曉月不知道,這是因為霍長英不笑了嚴肅起來的樣子有些陌生,還是因為她無法面對他。 是她, 在不斷地懷疑霍長英。 又在不斷地尋求、接受霍長英的幫助。 之前模糊的記憶紛紛涌進周曉月的大腦,她想起霍長英擔(dān)心的追問,她想起霍長英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家,她想起很多細枝末節(jié)的碎片。 然后, 周曉月想起衛(wèi)沉。 她只是告訴他, 自己要回去一趟, 衛(wèi)沉明明不知道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他同樣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一句話也沒說,一句話也沒有問,就要帶周曉月離開。 她看那張冷沉淡漠的臉,什么也沒想地跟著走。 直到霍長英叫住他們問,周曉月才反應(yīng)過來,她都不知道衛(wèi)沉要帶她去哪里。 衛(wèi)沉低頭看周曉月,開口問她:“你想去哪里?” 他的聲音很低沉,聽上去略微嘶啞。 衛(wèi)沉的語氣總是那么篤定,好像只要周曉月說出一個地方,無論是哪里,他都會帶周曉月去。 他知道得并不多。 他只是知道周曉月很難過,所以他想要帶周曉月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周曉月看了衛(wèi)沉一眼,又看了霍長英一眼:“我要回學(xué)校?!?/br> 兩個少年一前一后地拉著她,讓周曉月夾在中間感到不自在。 她抽了抽手,兩個緊握住不放的人立刻都看向她,雙眸里滿眼都是她。 “我陪你?!?“我送你?!?/br> 兩句話幾乎是同時響起。 周曉月不知道他們是一起過來的還是后來才在她家門前碰到。 但是她察覺到空氣中不安定的對峙感,那種互不相讓的膠著反而讓周曉月更加焦慮。 “別這樣,你們先松手。” 他們雖然隱隱拉扯對立著,卻沒有看對方,只看周曉月一個人。 聽到周曉月的話,衛(wèi)沉注意到她不自在的表情,先一步松開,然后霍長英才不緊不慢地放手。 他收回手,又動作自然地抽出一包紙巾,捧過少女的臉,輕柔地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 周曉月像是被燙到一樣,躲開臉,她搶過紙巾,自己背過去擦眼淚。 她感覺到遲來的羞愧和尷尬,大哭發(fā)泄過后,剩下的就是茫然,堂皇的空虛。 周曉月下定決心,不要再那么丟臉地哭。 結(jié)果,她哭得一塌糊涂。 霍長英立即發(fā)現(xiàn)她驚嚇之下的閃躲,手指停在半空,眉頭微挑,然后無奈地嘆氣。 “你現(xiàn)在回學(xué)校,還有心情上晚自習(xí)嗎?” 衛(wèi)沉一邊等周曉月回答,一邊對周曉月在臉上胡亂擦拭的粗魯動作皺眉。 他神情緊繃住,才按耐住沒有說話。 但是周曉月剛放下手,他就接過周曉月手里皺起來的紙,又抽出一張新的,攤開鋪軟遞給她。 他把時機控制得太好,周曉月連想都沒想就接過來了,抹完才覺得不好意思。 少女的聲音低下去:“我不想待在家里?!?/br> 她用紙巾掩著半邊臉,擋住自己的失落和難過。 周曉月停頓一會兒,還是選擇再說一遍。她不想當(dāng)著衛(wèi)沉的面打啞迷,何況這件事并不只是關(guān)系她。 “我爸爸mama……” 再次說出這個稱呼時,周曉月語氣都有些僵硬,她深吸一口氣,才有力量繼續(xù)說下去。 “他們知道最近的事后不放心,趁體檢采集了血樣,加做了一項親子鑒定?!敝軙栽赂杏X嘴巴里也泛起苦澀,聲音都干巴巴的。 周曉月垂著眼,“剛好我這段時間表現(xiàn)得也有點奇怪吧,他們就開始懷疑……” “你不奇怪?!毙l(wèi)沉忽然強調(diào),截斷周曉月爆發(fā)過后的自我反省。 這不是衛(wèi)沉一向平靜陳述的語氣,他語速微快,聲音加重,有了一絲急切和擔(dān)心。 “奇怪的是你做鑒定的父母?!?/br> 衛(wèi)沉沒有絲毫掩飾地揭露了對周父周母的疑問,他不會顧忌身份關(guān)系。 衛(wèi)沉眉心皺得微深,他抬起眼看了霍長英一會兒,進一步追問:“是那天霍長英帶你們一起做的體檢嗎?” 在周曉月點頭前,霍長英輕聲感嘆:“是啊,都撞到一起了。” 他若有所覺,回視衛(wèi)沉淡淡一笑,然后又把眼神放回到周曉月的身上,一瞬也不眨。 不需要再往下說,周曉月就馬上想到他們兩個被叫走的事,又想到學(xué)校里的議論,最后想到周家父母做親子鑒定的理由。 周曉月的心揪起來。 少女目光盈盈,才哭過一場的眼睛略微發(fā)紅,那雙嵌著的瞳珠就像是雨后的湖面,清洗一新。 “我家里也知道那些事了?!敝軙栽滦⌒囊硪?,說得更具體一些,“我沒說,但是網(wǎng)上發(fā)出來的,他們都看到了?!?/br> 她其實不需要解釋。 無論是衛(wèi)沉還是霍長英,根本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只是周曉月接受過一番質(zhì)問,落下一點陰影,總是想要強調(diào)一遍。 霍家的父母不相信她。 結(jié)果她自己父母也沒有相信她。 周曉月已經(jīng)有夠痛苦了,可是她緊接著想到的擔(dān)憂卻是:“那些事被壓下去了,但影響還是挺大的,你們怎么辦呀?” 她問的是“你們”。 可是周曉月眼中的關(guān)切分明落在衛(wèi)沉身上,霍長英看得清清楚楚,他壓了一下嘴角沒有立刻接話。 她看到衛(wèi)沉受冷遇,她聽到衛(wèi)沉被貶低。 周曉月會更同情衛(wèi)沉是根本不需要預(yù)測也能猜到的事。 但是再清晰的思考也不能抑制住洶涌呼嘯的情緒,霍長英虛握了一下拳頭,才重新放松。 他說:“外面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什么關(guān)注度了,圈子里會比較麻煩。光靠霍家威懾只有一定作用……” 霍長英笑了笑沒有說出剩下的話。 其實所有的謠言和懷疑,無非就是圍繞好奇心和窺私欲。 人們關(guān)心的不是衛(wèi)沉這個人的真實面貌,而是想要通過那些糟糕惡劣的事跡發(fā)表各種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