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漂亮道君互演深情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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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籠罩在蜚的影子里,沒有陽光灼傷皮膚的痛,可她的心卻痛得像是碎了。 “別說了,娘,你別說了……不怪他……”從郭茹泣不成聲的述說里,撲朔迷離的真相終于浮出水面。 那也曾是一段很美好的故事。 進(jìn)山采藥的小姑娘撿到了一只瀕臨死亡的小獸,它奄奄一息的樣子,勾起了她的同情心。 盡管它長得那么奇怪,像牛,卻只有一只眼睛,還有像蛇的尾巴。 但她還是替它包扎了傷口,把它搬到干燥溫暖的山洞里,喂它喝水,把草藥搗碎敷在它身上,隔兩三日就進(jìn)山來看它。 后來,小獸好了,天地遼闊任它飛奔,它卻沒有離開。 還在那片山里,只要小姑娘一進(jìn)山,它就跑著來找她。 陪她采藥,聽她講心事,叼著山里最漂亮的花兒送給她。 再后來,小姑娘漸漸長大,到了嫁人的年紀(jì),小獸也有了大膽的決定。 它要化形。 化人形是很艱難也很冒險的選擇,動輒修為全廢,更生死攸關(guān)。 但小獸憑著驚人的毅力做到了。 只是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再一次奄奄一息的時候,又碰到她進(jìn)山了。 他快死的時候,想的竟然是,終于能和她說話了。 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是一個妖怪,你會害怕嗎?” 她眼淚大顆大顆地掉,抱著他拼命搖頭。 山路崎嶇,荊棘滿布,一個姑娘家將一個大男人背回家有多困難艱險自不必說。 郭大娘心善,同意女兒收留了他。 男人的傷勢在姑娘精心照料下一天天好轉(zhuǎn)。 他每天都能見到她,能回應(yīng)她的每一句話,能對她笑,能牽她的手,能把她圈進(jìn)懷里。 他越來越覺得,做人真好啊。 他好喜歡當(dāng)一個“人”。 本以為日子可以這樣平凡幸福地過下去,天長地久。 某一日,村里來了一位半仙人。 半仙人,是凡人眼里對修真者的稱呼,修真者可御空而行,騰云駕霧,呼風(fēng)喚雨,在他們看來與仙人也只差半步之遙。 那位半仙人讓村長召集村里家家戶戶都去領(lǐng)一份冊子。 郭大娘臨時有事,便叫她家姑娘去了。 那份冊子,是上古兇獸圖鑒。 其中有一頁的圖樣,看得郭茹天旋地轉(zhuǎn)。 偏偏半仙人指著那圖,“你們村莊附近似乎有此兇獸氣息,前段時日你們這兒爆發(fā)的瘟疫也是源于此獸!諸位若是見到,煩請告知于我,我必斬殺之,為民除害!” 一片掌聲叫好聲中,郭茹不知自己是如何恍惚地回到家中。 她拎出那份冊子,忍著心痛扔到蜚的面前,“你居然是……兇獸?!?/br> 蜚無父無母,野蠻生長,從沒人告訴它這些。 它望著圖鑒上關(guān)于它的描述,終于明白為什么它蹚水時,水總是干涸,路過草叢時,草叢總是干枯。 原來,它是兇獸啊…… 可它蹚水后,就用靈力恢復(fù)了那條潺潺小溪;它越過草叢后,就用靈力滋潤了那片草叢重新生長。 村里有誰病了,他都晚上偷偷摸摸過去,用靈力把他們治好。 它明明已經(jīng)很努力了啊。 生為兇獸,它無法選擇。但它一直善良。 蜚以為,她知道,她會相信它,包容它,陪它反抗命運。 可她卻是漠然地看著它,后退著躲開它伸過來的手,眼神都是冰冷的刺。 “你滾吧,兇獸只會帶來厄運?!?/br> “求你別禍害我了?!?/br> “我救過你兩次,希望你不要恩將仇報。” “還有,我需要你眼皮上的鱗片作為報答。總不能白救你,是吧?” 起初,蜚不肯走。 盡管郭茹說了一百句不同的狠話,罵它,嘲諷它甚至把它的尊嚴(yán)踩在地上踐踏。它也不愿意離開她。 可她眼神里的厭惡,悔恨,那句“要是當(dāng)年進(jìn)山的時候沒有遇見你就好了”深深刺痛了它。 它終于放棄了。 它不要人形了,恢復(fù)一頭牛的樣子,扯下眼皮上的鱗片,滿臉是血地走了。 它好恨。 可再恨,也舍不得傷害她,甚至把自己身上最珍貴的鱗片留給了她。 那是它的本源鱗片,蘊著它的強橫氣息,價值連城,扯去后也讓他元氣大傷。 它恨這個見風(fēng)使舵、勢利無比的女人,它奔跑離開的身影卷起狂風(fēng),召來暴雨。 被雨淋濕的它一遍一遍地想,鱗片還恩,兩不相欠。下次回來,它便是來報仇的。 它始終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如果看了,它會發(fā)現(xiàn),郭茹站在雨中,渾身濕透,故意繃出冰冷嫌惡的臉早已哭得一塌糊涂。 從那天起,他們直到今日才重新相遇,陰陽兩隔,那些答案也已分明。 半仙人要殺它,她怕它死,所以說盡狠話,裝出刻薄勢利,將它趕走。 要它的鱗片不是因為貪財,而是上面有它的氣息。 她吞吃入腹,讓半仙人以為兇獸奪舍了她的身體,直接將她擊殺。 她死了,一切就可以塵埃落定。半仙人不會再去追殺它,它能好好地活。 而它,確實含著對她的恨意,活得比誰都好。 它不再浪費靈力去激發(fā)水源、滋養(yǎng)草木,也不再管凡人的死活。 它經(jīng)過的地方,水源干涸,草木干枯,瘟疫橫行,這些災(zāi)禍都成了修煉源源不斷的助力。 蜚本就是上古兇獸血脈,天賦極高,短短十年,突飛猛進(jìn),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蜚突破元嬰期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當(dāng)年那位修真者,不等他開口求饒便殺了他。 像當(dāng)初他不給它解釋的機會那樣。 卻是沒想因為這樣,誤打誤撞替郭茹報了仇。 第二件事,是去找郭茹。 時光無法消磨它的苦痛,曾經(jīng)的愛意在長夜中慢慢成了恨。 它恨她,它要殺了她,讓她悔恨、痛苦。 但它沒找到郭茹。 隨便抓了一個村民問,說是郭大娘帶著郭茹去長安城了。 只是它不知道,帶的是郭茹的骨灰。 郭茹以前也經(jīng)常和它說,想去繁華熱鬧的長安城瞧一瞧,聽說那兒每年除夕的煙火璀璨盛大,最是好看。 算算日子,除夕快到了,蜚趕到長安城,卻依舊找不到郭茹的蹤跡。 人太多了。 蜚沒了耐心,離除夕越來越近,它想,既然找不到她,那就都?xì)⒘税桑?/br> 讓長安城的所有百姓跟著她一塊陪葬! …… 它也不是沒想過她已經(jīng)死了的。 只是它不愿意相信。 它不來找她報仇,她怎么敢先死。 第15章 當(dāng)故事的真相揭開,就像殘忍的刺,扎進(jìn)脆弱的皮rou里,疼得清晰分明。 蜚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成了一樁兇獸雕塑。 郭大娘終于撲過去,抱住自己的女兒,泣不成聲,“茹茹,你是不是傻???有什么事你跟娘說,讓娘去死,你才二十二啊……” 她一直以為蜚不告而別,女兒傷心過度,才投井身亡。 所以郭大娘填了井,燒了骨灰,背井離鄉(xiāng)告別父老,帶著女兒來看看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長安城煙火。 來這一趟,她本就沒打算再回去。 只是沒想到長安城煙火沒有見到,瘟疫漫城。 郭大娘的心就像剜空了一個洞,遺憾越擴越大,以至于最后失聲痛哭起來。 蜚木然地聽著那慟哭聲,望著眼前的姑娘。 她好像一點兒都沒變。 可一切又明明已經(jīng)變得不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