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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漂亮道君互演深情 第80節(jié)

    但仙尊能降臨合歡宮,真是太給他們宗門貼金了,幾人臉皮厚到忘記之前的不快,說以后唯仙尊的馬首是瞻。

    秦霽淡淡掃他們一眼,提出他的第一件事,“道歉?!?/br>
    大宮主能屈能伸,立刻朝秦霽下跪磕頭道歉,不可謂不誠懇。

    其他幾位副宮主也是有樣學(xué)樣,一個磕得比一個響。

    后邊的弟子們都看傻了,越發(fā)覺得蘇嬈這道君來頭極大,恐怕連尋常仙人都比不得。

    有核心弟子曾見過仙界的普通仙人來合歡宮,幾位宮主態(tài)度雖好,但也不至于如此不要臉面。

    尤玨站在弟子中央,一口牙都快咬碎。

    望著秦霽享受的榮光,他需要畢恭畢敬的副宮主和宮主卻對秦霽如此低聲下氣,那豈不意味著他地位更低?

    ……憑什么。

    尤玨的拳頭都快捏出水來。

    秦霽卻是眼風(fēng)里瞟了瞟這群沒節(jié)cao的宮主們,淡聲道:“道歉,不是對我?!?/br>
    還是大宮主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立刻轉(zhuǎn)了方向,對蘇嬈頷首道:“蘇嬈啊,這次是我不對,早知道你攀上了這樣的高枝,我們又怎會逼你?!?/br>
    “是啊,你這孩子,也不早說,害我們瞎cao心。”

    其他副宮主剛出聲附和,卻都被無形的仙力甩了幾個耳光。

    大宮主因此色變,立刻捂著臉跪下,敢怒不敢言。

    秦霽目若懸珠,薄唇微啟,“這是你們道歉的態(tài)度?”

    幾個副宮主紛紛朝蘇嬈跪下,認(rèn)命地低頭道歉,“是我們不對?!?/br>
    大宮主同樣如此,不敢再心存僥幸,也不再維持自己在蘇嬈面前那可笑的尊嚴(yán)。

    他們都知道,蘇嬈得了仙尊的歡心,得道飛升是指日可待的事,早已不是這合歡宮中的池中之物了。

    別說魔界仙界的誰要他們把她送去。

    就是有人敢要,他們也不敢再送啊。

    三界之大,縱橫天地,誰敢惹仙尊?

    弟子們遙遙看著大宮主和幾位副宮主都朝蘇嬈磕頭,徹底傻了眼。

    都不停地揉著眼睛,或是拍著自己的臉,還以為是在做夢。

    蘇嬈站在秦霽身邊,也學(xué)了他幾分,臉上的表情毫無波瀾,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只問了一句話。

    “我?guī)煾傅降兹チ撕翁帯!?/br>
    大宮主這回總算老實,他知道普天之下誰的拳頭最硬,自然不敢撒謊,一五一十說道:“去了魔界,也是這血蜈蚣來接的。”

    “魔界何處?”

    “這我倒是不知?!?/br>
    “誰讓你把她送去?”

    “魔界?!?/br>
    “魔界哪股勢力?”

    “……不知?!?/br>
    對于大宮主一問三不知的樣子,蘇嬈翻了個白眼,諒他不敢在秦霽面前撒謊,她只能無奈放棄追問。

    至少已經(jīng)可以肯定,師父真是去了魔界,而不是大宮主口口聲聲的“去仙界享?!薄?/br>
    她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rèn)好師父的去處,已經(jīng)可以開始著手準(zhǔn)備救師父的事。

    -

    人群散去,歡山重歸寂靜。

    只剩下大黃搖著尾巴,緊緊跟在秦霽身旁。

    歡山上只剩下一人一狗,它只好把秦霽當(dāng)成唯一的主人。

    而秦霽站在樹下,清冷眉眼暈著一層淡淡的薄霜,漆黑雙眸中一片死寂,枯井無波。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蘇嬈又不見了。

    ……再一次不辭而別嗎?

    因為他隱瞞仙尊的身份?因為震驚到不知如何在人潮退去時面對他?

    秦霽喉嚨有些發(fā)干,心口仿佛有一團(tuán)低低在燒的冷焰。

    他本就是怕她不知如何與他獨處,才耐著性子忍受合歡宮那群人在這兒待了許久。

    可沒想到,她依舊如此……

    秦霽找不到什么詞來形容此刻的感覺,也說不出該如何描述她。

    狼心狗肺顯得太污穢,沒心沒肺聽起來又不夠深重。

    秦霽悶悶地低下頭,不愿承認(rèn)這個剜心的事實。

    她又一次不辭而別。

    她又一次不要他了。

    ……

    秦霽垂頭倚在樹下,長指輕顫,眸中的光全都熄滅,仿佛變成稀碎的琉璃碎片,從他的瞳眸里扎出血絲來。

    忽然,秦霽感受到掌心一熱,原來是大黃跑過來舔著他。

    在這時候,也只有它對他不離不棄,聽起來真是可笑。

    秦霽頹唐地斂下眼眸,揉揉它的腦袋,又想起平日里蘇嬈也是這樣揉它,心中又是一痛。

    他好沒出息,被她拋棄兩次,卻還總是拐彎抹角想起她。

    秦霽掐掐掌心,試圖讓自己清醒,余光卻瞥見大黃不知從哪兒叼來幾壇酒。

    酒壇還沾著雨后新泥,它爪子上也是,大概是剛刨出來的。

    秦霽悶痛沉郁的心口略吹進(jìn)一縷清風(fēng),他拎起酒壇,笑意苦澀,“一醉方休也好。”

    連狗都看出,他如今亟需這個。

    烈酒入喉,秦霽漆黑瞳眸染上幾分氤氳而開的水霧。

    大黃也抱著另一壇酒,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壇子口。

    它比秦霽醉得慢。

    當(dāng)秦霽酩酊大醉時,大黃還睜著明澈透亮的大眼睛舔了舔他的掌心,意圖喚醒他的理智。

    但無濟(jì)于事,秦霽徹底醉了。

    按理說,以秦霽的體質(zhì)修為,天下什么酒都醉不倒他。

    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想醉一場,才不至于清醒地看著自己沉淪,明明心痛卻又不舍,是她不辭而別他偏偏還在反省自己做錯了什么。

    當(dāng)真可笑。

    秦霽醉了酒,喝著喝著便開始笑。

    原本容色驚艷的眼角眉梢暈了醉意,因勾起的笑意更仿佛燦然生光,讓歡山這片山巔都顯得很不一樣。

    蘇嬈剛回來,望見這一幕,腳步微滯。

    她見過光風(fēng)霽月仙尊般的他,見過冷清疏離高高在上的他,見過奄奄一息蒼白易碎的他,也見過裝作乖巧黏人懂事聽話的他。

    卻沒見過醉酒的秦霽。

    之前那些各種各樣的“他”還在她腦海里打轉(zhuǎn),久久不能讓她將他們?nèi)诤铣赏粋€人,卻都被眼前的秦霽帶來的劇烈沖擊感沖淡。

    她腦海里只剩下眼前的他。

    他白皙通透的驚艷臉頰染上天邊晚霞般的濃麗緋色,眸色盈著霧,似林泉渡水,薄唇沾著酒,比濕潤的花瓣更為鮮濃嬌艷。

    看到她回來,他似風(fēng)一般襲來,將她箍得死緊,埋在她脖頸里,悶悶地問:“你去哪了?”

    蘇嬈被他抱得透不過氣,艱難出聲道:“你松開些,我不過去了趟藏書閣?!?/br>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鼻仂V嗓音低啞沉悶,帶著柔軟尾音,身上酒意并不難聞,是蘇嬈釀了十年的天水酒。

    但是醉人,熏得蘇嬈都有些恍惚,還以為自己聽錯。

    要知道,自從秦霽暴露本性之后,再沒裝過這般黏人的語氣,更何況現(xiàn)在連仙尊身份也已暴露。

    他還會這樣說話?

    “你答應(yīng)我,再也不許隨便離開?!?/br>
    “去哪都要和我說一聲。”

    他如今這黏人模樣倒不像裝的,而是醉酒后的真情流露。

    難不成這才是他的本性?

    蘇嬈覺得好笑,解釋道:“我不過離開一個時辰?!?/br>
    “不行。”他醉了反倒開始胡攪蠻纏,語氣熾熱,呼吸低重,“你答應(yīng)我?!?/br>
    “就算是半個時辰,也要告訴我?!?/br>
    蘇嬈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他濕軟的唇瓣堵住嘴。

    他在親她,淡淡的酒氣和灼熱呼吸都落在她臉頰上,還有他故意耍賴的話,“你若不應(yīng),我便不松手,一直親你?!?/br>
    蘇嬈見到他這真實一面,越發(fā)好笑,心里關(guān)于他是仙尊的高高筑臺也開始坍塌。

    “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答應(yīng)你總行了吧?!?/br>
    “你再不松手,我就得告訴你,我要離開一會,去閻王殿里報到?!?/br>
    聽她這話,秦霽立馬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