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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其實?!辈话步g著手中紗絹,一時間,他居然編不出謊話來。 “姑娘面有難色,是家中長輩不肯同意嗎?” 祁終下意識搖了搖頭,莫名要堅持到底:“不是。他們都挺同意的……不過我這次來不是和你說這個的?!?/br> “那姑娘想說什么?” “……” 沉默半晌,祁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轉場話。 沐耘不知‘她’在為難什么,只好換了話題:“姑娘,還未曾告訴過我你的芳名……” “???”祁終一時語噎,情急之下,隨即瞎編:“喚我桐桐即可?!?/br> “桐桐?”沐耘望了一眼周圍馥郁芳芬的桐花樹林,一時誤曉其含義。也有些淡淡失落,對方報出小名,表示對自己不夠信任,難以卸下心防。 “謝謝告知?!?/br> 祁終愣了一下,干笑著點頭回應。 這時,山風忽猛,吹動臉下面紗翻騰,巧的是迎面風,正好貼緊了輪廓,不至于泄露真容。 只是沐耘低頭一眼,不小心輕瞥到他鎖骨上方松開的袖扣,一時驚覺冒犯,飛快挪開了目光,小聲提醒道。 “姑,姑娘,在下無意冒犯,只是你,你的袖領,松了?!?/br> 聲音淡淡微弱下去,耳尾漸泛薄紅,沐耘雖然知道側著臉對人說話,不是很禮貌,但出于人情,他只得避嫌垂落目光。 祁終聽聞這話,連忙摸了摸領口,發(fā)現(xiàn)剛剛跑得太急,卻是扯松了盤扣,一時也覺得尷尬,輕笑:“系好了?!?/br> “哦,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公子三日前,有沒有撿到過一個巴掌大的錦盒呢?” 終于問出口,祁終心里舒了一口氣。 沐耘沒有多想,實誠地點點頭:“是這個嗎?” “嗯嗯,對!” 找到木章,祁終連忙激動地從他手里奪回,感恩道:“哎,幸好被你撿到了,不然我還以為丟了呢?!?/br> 沐耘抿了抿唇,淡淡道:“我原以為這是姑娘留給我的信物……” “啊呃……”祁終僵了僵臉色,掩飾道,“是信物,是信物,但有效期只有三天,所以我今天來赴了約,就得取回去啊。” “原來如此?!?/br> 東西到手,祁終也不想多做糾纏,正尋思怎么擺脫他,一時陷入沉思。 沐耘又說:“天色已晚,我送姑娘下山吧?!?/br> “嗯?不用了!” 祁終害怕地后退一步,眨了眨眼,拒絕道:“公子啊,不瞞你說,我小時候一直有個愿望……” “什么愿望?”沐耘不知不覺間,又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有先天不足的缺陷,老是莫名其妙提起其他話題。 “就是我想玩一個木頭人的游戲,但是需要兩個人的配合。我沒有姊妹,沒有玩伴,沒有竹馬……同齡人什么的通通都沒有,所以一直玩不成這個游戲?!?/br> 沐耘聽‘她’這么說,心里覺得好慘,頗是同情地看向‘她’:“那桐桐姑娘,希望我怎么做?” 嘖。真好騙。 祁終暗自得意,故作高興道:“很簡單。你先把眼睛閉上,聽我數數,數到沒聲了,才可以睜開?!?/br> 沐耘遲疑一瞬,道:“這不是捉迷藏嗎?” “啊……都一樣,都一樣。” 祁終心里慌張不已,眼看天都黑了,他還得回去換衣服呢。 沐耘見‘她’滿眼焦慮,心里的猜測更加應驗了幾分,覺得眼前女子應該是灤陽城中某大戶人家的傻小姐……哪有人心智這么不成熟的。 他權當可憐稚子,依從對方之言,乖順地閉上了眼。 祁終見此,大喜,開始順數:“一,二,三……” 邊數邊跑,待跑到一定距離后,他回手丟了一封潦草的書信到那人腳邊,卻不想因此將手中的手絹也帶了出去,他也懶得去撿了,噤了聲,就踏著輕功,飛身縱去。 半晌,周遭安靜地只剩蟲鳴,沐耘試探詢問:“姑娘,我可以睜眼了么?” 還是空空的風聲。 沐耘輕輕睜眼,花林中已經瀉下流螢的月色,鋪在青青的小路上。 他拾起腳邊的一份信紙和一段染香的紗絹,展閱內容:“沐耘公子,你上當了,我三日都未歸家,在外游玩,無父母可商量,所以咱倆的婚事,還是先看后會有無期再說吧,哈哈?!?/br> 無奈閉了閉眼,沐耘雖無慍色,卻不由想笑,這世間真是什么奇葩人都有。 將信紙和紗絹一并收好,他想若有來日,還是要物歸原主。 第58章 收留 ===================== 花林一別,祁終取回了裝有木章的錦盒,就再也不敢隨便耽擱正事,順利送至歸處,才一身輕松地返程長汀。 回到長汀山腳的小鎮(zhèn),仍是熱鬧非凡。 祁終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得給小師妹帶點好吃的點心回去,便又折道去買了“月牙”花糕。 從糕點鋪出來,正準備離開,卻聽見旁邊深巷中,哭聲凄慘,其中還帶著一些嬉笑謾罵的聲音。 難道有市井混混在角落聚眾斗毆?他掐著下巴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上前看了幾眼。 剛走近巷口,一根粗壯的棍子橫飛而來,祁終靈敏偏頭,躲了過去。 本以為是里面的人故意挑釁,可棍子丟過來后,并沒有喝令之語,祁終心想,對方應該是不小心丟出來的,遂又緩緩向巷子盡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