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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仿佛已經(jīng)殺紅眼的華陽仙君,藥仙膽子還是比較大,又是醫(yī)者仁心。他喊了幾聲,見華陽恍若未聞,便是直接攔在陸炎神君身前,以身阻攔:“莫要動手啊,陸炎神君是鳳族神君,不能在咱們九重天出事啊……” 華陽仙君的衣袍上,還帶著陸炎神君的鳳凰真火,所過之處地面無一不被灼燒,留下深褐色的痕跡。 華陽仙君看似瘋癲,實則清醒,剛剛玉皇劍自發(fā)護主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一切。 他只是驚訝這群大能來得這樣快,卻并未打算停手。他稍微想到這群家伙聯(lián)合著,哄著孟確去祭了這把狗屁玉皇劍,就按耐不住心中怒火,恨不得把這群道貌岸然的大能統(tǒng)統(tǒng)殺了陪葬。 如此仙界,不如早日毀了得好。 想到這,華陽仙君決定用用這玉皇劍,讓這群家伙,嘗嘗什么是自食其果。 見華陽仙君確實能驅動玉皇劍了,在場眾人又驚又怕,卻也紛紛恭喜:“恭喜仙君得償所愿!” “華陽仙君果然是有福之人!” “有了玉皇劍,看那些魔修們還囂張!” 這群人不知死活地吵吵嚷嚷,華陽仙君覺得煩躁得很,他沒有動用玉皇劍,他只是稍微一動作,就把離他最近藥仙的長須燎得燒了起來。 藥仙登時炸起來,想要快些把這火滅了。 可鳳凰真火一出,可燃天下萬物,又哪里是能輕易熄滅的,天帝帶來的幾位大能忽得又是亂做一團。 華陽仙君手中玉皇劍靈氣愈發(fā)足,已然是隨時出鞘的狀態(tài)了。就在這時候,看出一切的天帝,突然對華陽說:“元封,當日孟確是自愿為你犧牲,這番情義,你還是莫要辜負得好……” 待到陸炎神君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送回了鳳族,不過這回沒人再替他找木芯煉藥,也沒人關心他的傷勢。 過了好幾天,陸炎神君才從侍奉他的道童口中得知,當日闖了青鸞山的人是華陽仙君,并非是他所想的魔修。 “怎么可能!”陸炎不顧傷勢,從床榻上坐起來,覺得面前的道童在和他開玩笑,大聲嚷嚷,甚至還打算從房里出去,要去找華陽仙君問個清楚。 道童連忙拉住陸炎,隨即他面露難色,左右張望,確定不會有人經(jīng)過后,小聲勸道:“別別別,您可千萬別到仙君面前去!那日您受傷,是咱們族長、天帝一同求情,才留下一命……如今華陽仙君有了玉皇劍傍身,只怕是三界六道,也未必有誰能攔住他……” 陸炎神君聽得云里霧里,不明所以,不服氣地嚷嚷:“華陽為什么要殺我?” 道童見陸炎還是不懂,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他,心說這位可真有意思,您殺了仙君的道侶,還指望人家不來報復?可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卻不能這么直接說出來,道童知道陸炎神君的脾氣,耐心勸解:“仙君失了道侶,總要做些什么的……” 陸炎神君還是不太明白,不過聽見關鍵詞,倒是記起了孟確,他小聲嘀咕:“祭劍是他自己要求的,又不是我強迫……” 道童聽見陸炎神君嘀咕,不由詫異地看了眼。 陸炎神君知曉道童在疑惑什么,說道:“那孟確對華陽愛得要生要死,自愿去祭劍,我只是幫了他一把,怎么就要把賬算我頭上了?” 在陸炎神君看來,孟確腦子有病,愿意自我犧牲祭劍,就跟那時候孟確上趕著給他送木芯做藥引一樣,都是孟確自愿,關自己什么事? 恐怕華陽也腦子有毛病,當年和二哥關系那么好,也是說翻臉就翻臉,半點不留情。 現(xiàn)在得了好處,又想找個出氣筒,就來針對自己…… 為了祭劍淬煉神兵,自己費了那么多真火,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練回來,也相當于丟了半條命好不好! 遠在九重天禁地的華陽仙君,從天帝手中的業(yè)天鏡內(nèi),重看了那時孟確請求祭劍的過程。 天帝看著華陽瘋癲的模樣,微微嘆氣,還是繼續(xù)解釋:“那時孟小友說他已經(jīng)大限將至,主動找到陸炎,想要為你做些什么,并非我們強迫威逼……玉皇劍現(xiàn)已認主,你應當能感受到,孟小友是心甘情愿的……你和孟小友感情深厚,又得天道認可……” 是啊,小確是愛我的。 不然小確是怎么忍受連續(xù)七天的淬煉之苦過后,還能讓玉皇劍保持這樣純凈無暇之感…… 可天帝這樣說,華陽仙君想著想著,突然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小確,小確不是自愿的…… 小確喜歡的是盛淮景,他只是,只是被自己的禁制所限,把自己當做了盛淮景…… 如果沒有那禁制,小確必定是不愿的。 原來,原來自食惡果的人,是我自己…… “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想通其中關竅后,華陽仙君眸中晦暗,幾息間便是形同枯槁,沒了生機。 天帝看到華陽這幅樣子,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但隨即,華陽仙君有些疑惑。 “大限將至,小確他怎么會大限將至?他堪堪化形兩百余年,又受仙界靈氣滋養(yǎng)……”仙界靈氣環(huán)境優(yōu)渥,別說化形妖靈,就算是養(yǎng)在升平宮里的那只沒修煉的凡間烏龜,也不至于只能活兩百年。 華陽仙君赤紅雙眸,表情猙獰如同惡鬼,他懷疑是有人暗害孟確…… “這,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過孟小友的本體青竹,的確長出了花箭。他還摘了給我來著,讓我轉交給你。”說到這里,天帝從袖里乾坤取出一方錦盒,里頭安安靜靜地擺著一根已經(jīng)開花的花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