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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仙君很清楚這一點,他清楚的知道孟確喜歡的,只有那個盛淮景。 華陽仙君心中沮喪苦悶。 但他無法控制自己暫居這幅身軀,故而就連避開孟確的視線都無法做到。 自從死在那老道手里以后,華陽仙君頭一回開始嫌棄自己這不人不鬼的模樣——這樣的自己,怎么配得上小確。 可等華陽仙君聽到宿雀仙君勸孟確把他帶回去以后,心中還是忍不住夸了一句,平日看不出來,關(guān)鍵時刻宿雀還是會說話! 只是華陽也不免忐忑,萬一小確連這個像自己的“人偶”都不愿意帶回去,那他這不人不鬼的樣子,會不會嚇壞了小確。 在孟確無奈之下同意宿雀建議以后,華陽仙君心中愈發(fā)歡喜,他心中愉悅。 甚至?xí)滩蛔∪セ孟?,孟確是不是還對他還有一絲余情未了,若是將來時機(jī)得當(dāng),自己擺脫姬昀控制,重新修煉出上仙的本事,再與小確雙宿雙飛…… 華陽仙君想得很好,甚至連進(jìn)到孟確洞府,意識到時光荏苒,孟確身邊似乎又有了新的追求者,也沒有放在心上。 華陽仙君暢想著有孟確的未來,跟著孟確進(jìn)到了洞府,察覺到此處眼熟后,華陽仙君甚至心中暗自竊喜——小確竟然是住在了自己當(dāng)年準(zhǔn)備在蓬萊的洞府當(dāng)中! 華陽仙君對未來充滿希冀,此時此刻,就連姬昀留在神魂當(dāng)中的禁制灼燒,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華陽仙君開始努力回想,他平生所學(xué)當(dāng)中,可有能破開禁制,與小確溝通的法子。 他很相信,孟確帶他回來,必定是會研究一番的…… 說不定,小確比那不靠譜的宿雀要厲害,說不定小確只消檢查一番,就能察覺出自己的存在…… 然而華陽仙君被俘虜控制著,自己走到了洞府里的雜物倉庫,與這百年當(dāng)中,孟確從各處撿來,又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要怎么處理的東西放在一處。 隨后,孟確甚至多看他一眼都沒有。 第一天,華陽仙君以為孟確是剛回來有事要處理,畢竟那突然來襲的暴雨弄壞了不少東西。 第二天,華陽仙君勸自己想開點,說不定小確是累了。 第三天…… 終于到了十多天后,孟確打開了倉庫大門,華陽仙君精神為之一振。 若非人偶的身軀不受控制,華陽仙君幾乎要化出一條尾巴,朝著孟確搖動起來。 只是孟確短暫地打開倉庫門,找到工具以后,就像是把人偶忘了一樣,再次轉(zhuǎn)身離開。 華陽仙君癡癡望著倉庫門,心里有無數(shù)話想說,卻是說不出來,也沒人愿意聽。 此時此刻,姬昀留在他神魂當(dāng)中,無時無刻不灼燒的禁制讓華陽仙君痛到無法呼吸,他想象不出來沒有孟確的日子…… 一向不可一世,從不畏懼的華陽仙君突然開始害怕,也有些受打擊。 他在姬昀手下能堅持這么多年,無非是他還在幻想,將來的某一天,孟確會如同故事里的大英雄一般,翩然而至,降臨身邊,拯救他于水火…… 多年以來,支撐他的信念在崩塌,如同鈍刀子割rou。 華陽仙君能察覺洞府之外的潮漲潮落,日出日落,能模糊地感覺到孟確在與人交談,在侍弄靈植,甚至有幾個關(guān)系頗為親密的好友。 他們喝酒聊天、論道修行,日子過得無比充實。 偶爾還有那只他看著化形的烏龜會回來。 那個跟了小確姓氏的烏龜?shù)匚惶厥?,他可以抱著孟確撒嬌,可以吃到孟確親手所做的桃花酥…… 華陽偶爾也會覺察到姬昀的存在,只是姬昀從不出現(xiàn)在孟確面前,他們一樣都是只敢暗中窺伺的存在。 華陽仙君懷疑過姬昀把自己丟來的動機(jī),可惜最后華陽仙君只得出一個結(jié)論——就是姬昀他自個兒得不到,便不愿讓旁人好過,故而才把自己丟來小確身邊,讓自己和他一般無二的受著只能看,卻得不到孟確半點眼神的折磨。 華陽在心中鄙夷,卻并不知道姬昀所想。 冬去春來,一年又一年,華陽仙君對自己脫困已經(jīng)不抱希望,但他還是眷戀而執(zhí)著地用他虛弱不堪的神魂感受孟確的存在。 華陽仙君已經(jīng)對離開倉庫沒有奢望了,他覺得自己繼續(xù)待在這里,成為一件名義上屬于孟確的物品就足夠了。 這份存在讓他無比安心,又無比幸福。 自姬昀登臨天帝之位以來,仙界似乎就這么太平下來了。 而孟確在蓬萊的日子平淡、幸福,除了最近一段日子,孟玄衣告訴他,隔壁鎮(zhèn)子出了點事外,似乎連聊一聊的談資都所剩無幾。 跟仙友聚會時候,能聊的甚至只剩下制酒這項絕活。 “能出什么事,不過是一個小仙失蹤,大約是貪玩……” 顧庭芳對孟確帶來的酒十分有興趣。 同友人告別,潛意識里的不安,讓孟確忍不住繼續(xù)屯著靈石,又去完善了一番洞府里的陣法。 事情并沒有好轉(zhuǎn),某天清晨,孟確照常去靈植園的時候,突然被一陣掌風(fēng)襲來,躲閃不及,生受了這一掌。 來人再想攻來的時候,孟確看清了對方樣貌,他連忙喝止:“顧庭芳,你做什么?” 只見顧庭芳像是失了神智一般,五指繃緊,以掌做爪,朝著孟確脖頸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