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樊籠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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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表哥一定十分嫌棄吧。 雪衣連忙松了手,低著頭訥訥地解釋:“我……我不小心扭了腳,跌倒花叢里了。” 崔珩聽著她細(xì)弱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倒也沒拆穿,只是又掃了一眼她腫起的腳踝:“還能走嗎?” 雪衣試著動了動,一動腳踝上便傳來一陣急劇的疼,她輕呼了一聲,蜷著腳踝搖頭:“不……不能?!?/br> 耽擱了許久,此時午休已過去了,柳林外陸續(xù)傳來一些細(xì)微腳步聲,大約是上值的人開始忙起來了。 崔珩看著她害怕的樣子,什么也沒說,只彎身一手托著她的膝彎,一手托著她的背將人抱了起來。 雪衣又羞又窘,正捂著撕壞的衣裳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身體一輕,她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是被二表哥抱起來了。 整個人被清冽的氣息包圍住,她腦子里一瞬間極其混亂,連腳踝上的劇痛都忘記了,無措的攏著兩條細(xì)瘦的胳膊,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再悄悄抬眼,只見二表哥微抿著唇,眼神淡漠,似乎只是秉持一個兄長應(yīng)盡的責(zé)任,并不見任何多余的表情。 雪衣又慢慢垂下了頭,小聲地跟他道謝:“這次多謝二表哥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亂跑,不會給二表哥添麻煩了?!?/br> 崔珩嗯了一聲,錯開了她說話時噴到他頸側(cè)的熱氣。 雪衣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蜷在他的臂彎里愈發(fā)不敢亂動。 只是一步一顛簸的時候,她隱約覺出二表哥那托著她后背的手似乎正搭在了衣裳的那道被撕裂的口子上,毫無阻隔的貼著她的腰,傳來薄薄的熱度,令她有些不舒服。 但二表哥似乎全然不察,雪衣便也只好假裝沒發(fā)現(xiàn),愈發(fā)不敢亂動。 然而剛轉(zhuǎn)出柳林,這份微妙的平靜便被迎面經(jīng)過的兩個人打破。 “崔少尹?!蹦莾扇怂坪跏莵矶砀缢臀臅?,當(dāng)看到他懷里抱了一個姣美的女子時,眼神里滿是驚訝。 雪衣生怕被撞見面容,嚇得連忙勾住了二表哥脖子,緊緊埋在了他懷里。 她動作幅度太大,一偏身連帶著崔珩扶在她腰上的手也順著那口子往里滑了半寸,一張大手徹底把住了她的半邊腰,兩個人渾身皆一僵。 片刻,崔珩斂了斂眼中的情緒,只對二人道:“稍等,你們先去。” 楊保會意地將人領(lǐng)了過去,那兩人才暫時掩下了驚訝離開。 人走后,崔珩從那細(xì)膩的腰間慢慢抽回了手,低聲跟她道歉:“抱歉?!?/br> 雪衣臉紅如血,咬著唇小聲地?fù)u頭:“不怪二表哥。” 崔珩看著她紅透的臉,全身仿佛也有熱流竄過,托著她的手往上移了移,避開了那截腰肢。 這回雪衣又靠近了一些,雙手虛攏著他的脖子,一抬頭便看見了那微聳的喉結(jié)和利落分明的下頜線,莫名有些臉熱,垂下了眼不敢再多看。 直到回了他的公署,雪衣被放下來的時候,臉上的熱意還未完全消退。 崔珩看著倒是平靜,當(dāng)看到她手足無措地捂著腰上的裂縫時,轉(zhuǎn)身從架子上扯了兩件衣服遞給了她:“這是我留在公署的常服,不介意你先換上?!?/br> 雪衣自然是不介意的,抱著那衣服連忙道謝。 然而崔珩的衣服對她來說屬實是過大了。 一件石青的襕袍將她整個人從頭罩到腳,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袖子須得往上卷三圈,才能露出細(xì)白的手腕。 卷好了袖子,她又將自己撕破的衣服攏成一團(tuán),才探頭小聲地叫了句那站在窗邊的人影:“二表哥,我換好了?!?/br> 這屋子只有一間,用一面書架隔了開。 她換衣服的時候,崔珩十分君子的背身站到了窗前。 身后窸窣的動靜慢慢平息,崔珩一回頭便看見雪衣穿著他的衣服,亭亭的看著他。 她身材勻稱,皮膚極白,便是穿著他的衣服也不難看,反倒顯得整個人愈發(fā)纖細(xì)。 崔珩挪開了視線,從架子上拿了一個藥瓶遞過去:“自己能上嗎?” “可以?!毖┮曼c頭,伸了手去接。 可她一伸手,被擦破的手心也露了出來,鮮紅的傷痕在白皙的手心上格外顯眼,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捂著手往后縮了縮。 “算了。”崔珩眉頭一皺,俯下了身,“把腳踝抬起來?!?/br> 雪衣坐在小榻上,雖則有所預(yù)想,但當(dāng)二表哥的手握著她的腳踝,將羅襪半褪下去的時候還是有些瑟縮。 她想往后退,但崔珩的手卻牢牢握住了她的小腿,低斥了一句:“別亂動?!?/br> “好?!毖┮虑忧拥貞?yīng)聲,不敢再動,眼睜睜看著他將藥油淋在她高腫的腳踝上,而后那大手落了上去。 二表哥的按揉十分溫柔,除了那粗糙的指腹捏著她時有些刺痛。 她一邊忍著痛,一邊又忍不住疑惑,二表哥的指腹為何如此粗糙?實在不像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文官。 但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開口問的時候,那原本溫柔的托著她腳踝的手忽然一用力正骨,腳踝猛的劇痛,雪衣到嘴邊的問詢化成了痛呼,緊緊抓住了二表哥的肩。 大約是這邊的動靜太大,女子的叫聲又太突兀,把隔壁的衛(wèi)少尹引了過來。 衛(wèi)銘一推門便看見一截瑩白的腳踝搭在了崔珩的膝上,再往上,又見一個女子穿著崔珩的衣衫,地上還散落一堆撕破的裙衫,眼神頓時便古怪了起來。 “喲,大白日的,沒想到崔兄這么等不及,連衣服都撕壞了?” 身后多了一道打量,崔珩旋即將雪衣堆起的襕袍往下扯了扯,蓋住了她露出的一截腳踝,沉聲道:“出去?!?/br> 那一點白皙一閃而過,衛(wèi)銘尚未看清,可惜地又嘖了聲:“竟是還把人弄傷了,崔兄可真是不夠憐香惜玉。” 盡管這兩年人人都在夸崔珩溫文儒雅,但衛(wèi)銘才不信這個當(dāng)初面不改色險些把他的腿打廢了的人會這么快轉(zhuǎn)了性子。 果然,他人前裝的好,人后卻發(fā)泄到了女人身上啊。 這小娘子的腰這么細(xì),也不知夠他折上幾回的。 衛(wèi)銘摸著下頜頗為惋惜,沖雪衣叫道:“小娘子,你現(xiàn)在可算是知曉了這位崔少尹的真面目了吧,怕他了么,要不舍了他跟我如何?我待女人可溫柔多了,絕不會如他一般粗.暴。” 什么真面目? 雪衣聽不明白,只是覺得門口那人盯著她的眼神十分不舒服,下意識往崔珩身前靠了靠,輕輕扯住了他的袖子。 崔珩站起來將她擋在身后,回過頭冷冷又說了一遍:“出去?!?/br> 這一回他眼神落到了衛(wèi)銘的左腿,帶著明顯的警告。 衛(wèi)銘經(jīng)年的舊傷仿佛又在隱隱作痛,磨了磨牙根,又想起了不愉快的回憶。 這個瘋子。 想當(dāng)初他不過對他的長姐說了幾句俏皮話,便被剛從戰(zhàn)場回來的崔珩險些把腿打瘸了。 他們家去告御狀,可連圣人也偏愛崔珩,夸他是天縱英才,即便有所過錯也是因在戰(zhàn)場待久了,少年意氣,隨口責(zé)罵了幾句便不了了之。 此事他一直記恨于心,但往后三年崔珩卻棄武從文,成了人人口中的儒雅君子,還到了京兆尹與他共事。 不過他這樣的人能在京兆尹這地方忍受多久? 太子遇刺之時聽說他已經(jīng)忍不住出手了,如今那殺了他兄長的突厥使節(jié)又來了長安,他不信他能忍得住。 衛(wèi)銘冷嗤了一聲,無需他動手,崔珩遲早有一天會自己離開京兆尹。 倒是這小娘子著實可惜了。 衛(wèi)銘意猶未盡地掠過那張姣美的臉,好心地替他們將門掩了上:“你們繼續(xù)。只是——這畢竟還在京兆尹,崔兄莫弄的太過,以免叫人看見了不好交代?!?/br> 雪衣全然聽不明白這衛(wèi)少尹的意思,她想問問二表哥,卻見二表哥正凜著眉眼,動作斯文地一根根擦著手指,周身氣息有些陰沉。 雪衣不敢再問,只好將滿腹的疑問憋了回去。 擦干凈手上的紅花油,崔珩才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人:“府衙人多眼雜,你下午待在這里勿要出去,等晚上人散后我?guī)慊馗??!?/br> 雪衣連忙點頭:“二表哥放心,我一定安分地待在這里?!?/br> 崔珩聽見她乖巧的應(yīng)聲,沒再多言,回了桌案前批著文書。 余下的時間里,室內(nèi)安靜的有些過分。 雪衣腳上有傷動不了,身上又穿著二表哥的衣服,哪里都去不了,只好蜷在了臨窗的小榻上翻著游記打發(fā)時間。 隔著一面書架,只有二表哥翻看文書時的細(xì)微響動傳來。 不知不覺有些疲倦,她便靠在了小榻上小睡片刻。 誰知僅僅是這么短的時間里,她竟又夢到了那個男人。 這回情況似乎更糟了,往常她還只是旁觀,可這回卻無比切身。 她聽見那人低斥著讓她乖一點,她搖頭,抿著唇倔強(qiáng)地不肯答應(yīng)。 可這樣愈發(fā)惹了他不悅,那人哂了一聲,拈著她低低地笑:“現(xiàn)在都不行,待會兒你要怎么忍?” 雪衣掙不開他,只能憋著淚忍受那從臉頰滑下去粗糙的指腹??伤謱嵲诤ε拢靵y間控制不住地伸手去推。 然而這是夢里,雪衣原以為又要像往常一樣無功而返時,沒想到伸手去推的時候竟真的碰到了一只微涼的手。 雪衣一驚,陡然睜開了眼,果然看見自己正抓著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這是誰的手? 夢境和現(xiàn)實混雜在一起,她小口喘著氣,視線再往上移,卻看見了二表哥的臉,聲音頓時慌了起來:“二表哥,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崔珩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你睡著了,毯子掉下來了?!?/br> 雪衣定睛去看,果然發(fā)現(xiàn)身上的毯子掉了,原來二表哥是來好心替她蓋毯子的。 她松了口氣,正欲道謝,可當(dāng)眼神落到那還被她抓著的三根修長的手指上時,忽然想起了方才二表哥替她上藥時那類似的粗糲。 怎會如此相似? 雪衣心臟漏了一拍,盯著那修長的手指聲線微微發(fā)抖:“二表哥,你從前……從前可曾習(xí)過武?” 第16章 扼住 這觸感實在太相似。 雪衣依稀覺著方才被二表哥無意撫過的腰際也在隱隱作痛。 她仰著頭,看著二表哥劍眉星目,薄唇高鼻的那張臉,莫名生了些懼意,努力平了平氣才控制住了聲音:“二表哥,你的指腹好似有一層薄繭,這是……如何弄的?” 崔珩被握住的指尖微蜷,忽然想起了往日的事情。 他眼神一斂,直起了身,只是淡淡地道:“強(qiáng)身健體罷了,崔氏子弟皆如此?!?/br> 二表哥的聲線忽然冷了下來,雪衣一時有些不明白,難道是觸了他什么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