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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誤入樊籠在線閱讀 - 誤入樊籠 第43節(jié)

誤入樊籠 第43節(jié)

    和他交談,雪衣每個字都要細細琢磨,難不成是問她在哪買的?

    可那酒都是畫舫上的人準備的,她哪兒知道。

    雪衣抿了抿唇,試圖答道:“茶樓旁邊的酒肆里,待會兒二表哥回去時可嘗一嘗?!?/br>
    “夜深了,酒肆都關(guān)了。”崔珩輕笑,緊接著撫著她的手一緊,“只剩你了?!?/br>
    只剩她,難不成是懷疑到她了。

    雪衣手心一緊,正欲辯解,然而下一刻,柔軟的唇卻忽然被吻住。

    先是唇瓣被挑開,而后是齒關(guān),緊接著,他忽然按住她的后頸,全部頂了進來。

    雪衣被迫承受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腦子里一片混沌。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二表哥是想嘗的不是酒,是她。

    可他吻的太用力,抵在欄桿的后背整個懸空,雪衣害怕的不得不雙手環(huán)住了他的頸。

    如此一來,他們唇齒相接的更加深入了。

    酒氣混合著二表哥的氣息,雪衣險些快溺斃。

    腦袋里暈暈乎乎的,換氣的時候,雪衣仿佛聽見二表哥在問她:“疼不疼?”

    什么疼不疼?

    雪衣疑心他是在說她擦傷的手臂,于是點了點頭,希冀他看在她還有傷的份上放過她。

    但緊接著,他的手從她的腰上撫上去,不輕不重地揉著,雪衣才醒悟過來,原來二表哥問的是那天咬的她疼不疼。

    自然是疼的,可雪衣卻更害怕他的安撫。

    情勢險些失控的時候,她用力去推,崔珩隔著衣的手才拿開,兩個人相對著輕輕喘著氣。

    “還有三日,你母親的祭日?”

    崔珩平息過后,指腹壓上去,替她擦了擦被吻的濕紅的唇。

    唇瓣被吮-吸的又腫了起來,他一按上去,薄透的皮膚根本受不了那么粗糙的指腹,磨得雪衣極為刺痛。

    她微微偏頭:“是三日?!?/br>
    崔珩收了手,淡淡地道:“那三日后我?guī)闳ソ纪庖凹?,順便在佛寺供一個長生牌位。”

    野祭一般都在晚上,又要供長生牌位,算算時間,回來的時候定然會錯過宵禁。

    那二表哥是要……帶她在外留宿過夜?

    明白了他的意思,雪衣瞬間頭皮發(fā)麻。

    可二表哥的語氣是通知,并不是詢問。

    雪衣臉頰guntang,卻不敢反駁,只得靠在他肩上輕輕應了聲:“好?!?/br>
    第35章 發(fā)現(xiàn)

    二表哥似乎很滿意她的乖順, 并未再追問,帶著她回了府。

    可是現(xiàn)在越滿意, 雪衣就愈發(fā)害怕事發(fā)之后他的怒氣。

    只剩三日了, 二表哥既已說了要帶她在外面留宿,那就是鐵了心不放過她了。

    但若是當真順從了她,夢中的事豈不是會重演?

    她明明想盡辦法避開的, 事情為何又走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

    雪衣心亂如麻, 恍惚的時候又忍不住后悔,若是當初她不把夢境當回事,沒有費盡心思地往二表哥身上貼, 這一切會不會不會發(fā)生?

    然而事到如今, 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

    回到府里的時候,夜已經(jīng)深了。

    大約是沒和陸雪凝一起回來,又惹得姑母起了疑。

    她回去后不久,姑母就派了身旁的嬤嬤借了關(guān)心為由,細細地詢問了她今日的去處。

    雪衣按照之前敷衍二表哥的,又向嬤嬤說了一遍

    嬤嬤便沒再多問, 只是當聽到她被人流踩踏的差點殞命的時候嚇了一跳,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她養(yǎng)好身體, 珍重自己。

    珍重自己?恐怕是珍重她的命才對。

    姑母表面上是在關(guān)心她, 實則是怕她不小心死了, 三表哥也沒救了。

    雪衣面帶感激地謝過了姑母,等人走后笑意卻凝固在了嘴角,又慢慢垂下去。

    一個兩個都在算計她,這深宅大院著實讓人喘不過氣。

    憋悶至極的時候, 雪衣又忍不住去想, 若是二表哥知道了沖喜的事會不會幫她?

    但回想起二表哥今晚握住她時手心的熱度, 她又覺得,幫她未必,像夢里那樣借此要挾她恐怕更符合二表哥的手段。

    到那時,才是真正的無處可逃。

    雪衣連忙拋開了求助二表哥的念頭,打定主意千萬不能讓他知曉。

    然而如此一來,可以倚靠的還是只有范成書。

    范成書會答應嗎?

    要一個寒門舉子冒著和國公府搶人的風險來娶她,著實是強人所難了。

    他今日明顯在猶疑,雪衣實在不敢確定,只能惴惴不安地等著他的回信。

    第一日,范成書杳無音信。

    第二日,范成書還是沒回信。

    兩日煎熬下來,雪衣寢食難安。

    到了第二日傍晚,當二表哥讓人傳話要她準備好紙錢香燭的時候,雪衣實在坐不住了,只能冒險去一趟大房。

    她已經(jīng)不祈求范成書能娶她,她只想讓他拜托他暫時答應,等躲過這一劫之后再上門退婚也可以。

    總歸退婚損害的是她的名聲,于范成書無礙。

    如此一來,姑母恐怕沒那個臉娶一個被退過婚的兒媳。

    事情已經(jīng)過了明路,二表哥由此便厭棄了她也說不準。

    于是雪衣便懇切地請求大夫人,讓她明日幫她將范成書再約出來一次。

    大夫人礙著情分,自是答應了。

    但等雪衣走后,大夫人卻忍不住和身邊的林mama談起了話來:“這陸丫頭生的美貌異常,出身也與范成書相仿,我原以為見了一面就應當差不多的,沒想到范成書那邊遲遲沒動靜,反倒是陸丫頭這邊著起了急呢?”

    這位表姑娘長得美,說話和氣,手藝又好,實在找不出什么大毛病。

    非要說有,那也只有皮相生的太好了,好的過頭了。

    林mama斟酌著猜到:“興許是陸娘子過分美貌了,這位范郎君擔心她于室不安,生恐招惹麻煩吧?!?/br>
    大夫人聽著覺得頗有道理,轉(zhuǎn)而又搖了搖頭:“男子皆是愛皮相的,更何況是陸丫頭這種,范成書不可能拒絕,一定是有什么別的原因。”

    大夫人憑著多年的管家經(jīng)驗凝著眉思索著,越想,越覺得陸雪衣的行為有些奇怪。

    她似乎著急的過分了。

    以她的美貌,即便是范成書不成,往后也會有大把的青年才俊等著她。

    她為何偏偏要這么急地要定下婚事,是有誰在逼著她?

    可是她剛來長安沒多久,也沒聽說她與府內(nèi)的哪位走的近。

    那就只有她的那位好姑母了。

    難不成那個妯娌又在想什么詭計,打算設(shè)計二郎?

    大夫人端著杯盞,越想越擔心,久久沒有往口中送。

    崔珩過來請安的時候,正看見母親端著一杯已經(jīng)沒了熱氣的茶。

    他皺了眉,上前擋了一下:“母親,茶涼了。”

    “噢?!贝蠓蛉吮凰惶嵝眩呕剡^神來,放下了茶盞又叮囑道,“你來的正好,你不來,我今日也得讓林mama去提醒你?!?/br>
    “出了何事?”崔珩拿過杯子,替她倒了杯熱的。

    “倒不是什么大事?!贝蠓蛉说种夹陌戳税?,“還是二房的事。自打那兩位表姑娘來了之后,你便屢屢出事,近來又不太平,我疑心是你那個嬸母又要對你下絆子,你最近與府里的姑娘們都離遠些?!?/br>
    當聽到兩位表姑娘時,崔珩忽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手下的動作沒停,只是隨意地問道:“嬸母么?二房來了兩位表姑娘,不知母親說的哪位?”

    陸雪衣過來求她指婚時,特意請求在事成之前,莫要將此事張揚出去。

    畢竟是個姑娘家,若是不成恐會有損名聲,大夫人是個心善的,自然答應了,并未與外人提起。

    但她的兒子并不算外人,且為人清正自持,絕不會往外多言。

    于是大夫人只是稍加猶豫,便對他和盤托出:“是小的那個,前幾日言辭懇切地提了一盒槐花煎求到了我面前,說是請我?guī)退笜痘槭?。我見她是個懂事的,在這長安又無所依托,便開口應下了?!?/br>
    “指婚?”崔珩捏著杯子的手一頓,語氣忽沉。

    “怎么了?”大夫人拂了拂袖子,頗有些不解他的反應。

    “沒事。”崔珩放下了杯子,只淡淡道,“不知母親給她指的什么人?”

    “你不認識,是我娘家的一個遠親,正要外放的一個舉子?!贝蠓蛉穗S口答道,“我瞧著與她正相配,前幾日端陽節(jié)的時候讓他們相看了一次。只是……似乎出了些差錯,今日這陸丫頭又來求我,說是明日再安排他們見上一面?!?/br>
    原來那日她提槐花煎來是為了求他母親指婚。

    還有這舉子,端陽節(jié)。

    崔珩忽地想起了端陽節(jié)那日在畫舫里看到的兩個人。

    不但相看,還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與別的男人扮成夫妻。

    連他帶她到凌云樓,她都能面不改色地繼續(xù)說謊。

    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