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rua禿了大師兄的貓耳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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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頭真的一絲光亮都沒有,她和雙目失明沒有兩樣。 但那應(yīng)該就是師兄才對,不管是宮主的話還是她此刻已經(jīng)可以慢慢嗅見的花香,無一不說明師兄就和她一道被關(guān)在這里。 可為何…… 正急得滿頭大汗,柳千千四處摸索的手一頓,她掌下觸到了地面上的可疑濕跡,僵了一瞬,她捻了放到鼻下仔細分辨,花香混著淡淡的血腥氣……這是,師兄的血…… “師兄?” 再如何遲鈍,她此刻也已經(jīng)意識到,師兄或許是已經(jīng)醒過來了。 “師兄?”,然接連喚了幾聲,都是無人應(yīng)答。 她四面環(huán)顧,可四面皆是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 “師兄?你是不是已經(jīng)醒了?應(yīng)我一句話好嗎?”柳千千的聲音漸漸有些打顫。 不知是不是她這句話聽起來太像是怕得厲害,靜了半晌后,十分微弱的氣息從另一處角落傳來。 開口之人像是花了大力氣克制著什么似的,語意低徊,聲音極輕。 “……不要怕……我不會傷你……” 幾乎是聽見這熟悉嗓音的瞬間,她的眼淚便奪眶而出。 她根本就不是在害怕! 師兄為什么不明白! 二話沒說,她立刻循聲飛快找過去,然而又撲了個空。 “乖……你就在那處呆著,這一切……這一切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你不會有事的……” 她不會有事有什么用! 柳千千心被攥得生疼,又氣又怒,只緊咬著唇再次向出聲的地方追去,然而還是只摸到殘存的血跡。 太傻了,這樣漆黑的環(huán)境,她看不見師兄的蹤跡,師兄卻可以輕易明白她在哪。 可她又不能點燈。 更不可能勸說現(xiàn)在一根筋躲著她怕傷了她的師兄。 柳千千深呼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見她沒有動靜,石室內(nèi)的另一人也不再言語。 只是隨著空氣的花香越來越濃,柳千千能感覺到師兄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息了。 漆黑之中,逐漸急促的呼吸混合著衣料摩擦聲細碎響起。 想是痛極蜷縮的動作。 她垂了眼睛,覺得自己緊咬的唇已經(jīng)可以嘗出血腥味來。 就在這幾近凝滯的寂靜里,忽有一聲急喘,石室內(nèi),原本站在角落的少女像是被什么擊中一般墜地暈了過去。 連帶著她的氣息都變?nèi)趿耍踔林饾u轉(zhuǎn)為無聲。 “……千千?” 黑暗角落,少年的聲線一頓過后染了些焦急:“……千千?怎么了?受傷了嗎?千千?” 他似乎再也顧不上什么躲避,只蹣跚著腳步往那處沖過去,然而剛剛跪下身扶著對方的肩想要檢查她的呼吸,突然察覺自己手腕一緊。 岑鈞月只來得及想到“糟糕”二字,整個人已是被拽著緊緊抱住。 在目不能視物的昏暗里,帶著月夜寒氣的柔軟手臂緊緊環(huán)上他的脖頸纏住他,力道出奇的大。 她身上冰得厲害,整個人似涼涼云團“砰”地撞進他懷里,與高溫的炙熱相撞,激起成片迷蒙水霧。 直轟得他頭腦發(fā)暈,渾身焚燒疼痛著的火焰瞬時被澆滅些許。 一時之間兩人只余喘息,都沒有說話,仿佛僅剩下緊密相貼的急促心跳聲響在一處。 只靜默無聲中,他此刻能清晰感受到靈契那頭十分用力的撞擊,她像是一下一下生生鑿著他樹起來的靈契屏障——魯莽、蠻橫、堅持不懈。 他是捱不住她這樣鑿的。 那層被他刻意設(shè)來屏蔽靈契感應(yīng)的隔閡生出裂紋,裂紋又連成片,幾乎是在“嘩啦”碎掉的當(dāng)口,他連日壓抑的心緒如潮涌而出。 他同樣不舍。 那些偽裝出來的平靜,難言的苦楚,甚至于“為什么偏偏是我”的懊惱與掙扎,悉數(shù)隨著這碎掉的屏障被沖破,袒露無余。 這場大浪席卷了個來回,不需言語,他們已經(jīng)明白了彼此的心情。 有輕微的憋悶嗚咽聲傳來,她的額頭抵在他的頸間,唇印在他鎖骨上,一個字都沒有說。 但只要能這樣依偎,她的呼吸都像是他的解藥。 【乖,仔細聽我說,】他忍著痛輕撫她的發(fā)辮,只用靈契的感應(yīng)語速極快地告訴她:【他想用我做這長弓陣的陣源,靈泉也的確就在這地宮之內(nèi),我已經(jīng)做過手腳,最后一次妖力潰散時,這處地宮便會被徹底凈化,也會解決掉他,所以不用害怕,你聽我的話,等會陣法啟動,他顧不上你的,你就順著來時的路悄悄出——】 岑鈞月腦海里語音一頓,只因懷中人張口便重重咬上了他的鎖骨。 【我會帶師兄出去的?!?/br> 【我永遠不會丟下師兄。】 她似乎抬起了頭,微涼的掌心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臉上,輕輕撫在他面頰。 唇上一軟,是一個輕柔到有些不合時宜的吻。 【……如若做不到,我們一起死?!?/br> *** 柳千千嘗試著盡力安撫師兄。 她能感覺到對方體內(nèi)妖力失序,躁動如滾水,他方才能躲她幾個來回,又在她倒下后趕過來,大概已是損耗了不少自制力,如今不過勉強維持清明。 無邊熾熱的黑暗中,血腥與花香混融,她環(huán)抱著的身體逐漸沉重,甚至克制不住地開始打顫。 “你……聽話,不能再抱著我了……” 柳千千此刻是不可能聽話的,她什么都沒說,還是緊緊環(huán)著師兄的腰,只在靈契這邊不斷去捋那些惡化的靈流。 然而,她漸漸察覺到對方身體上的變化。 又有溫?zé)嵋后w滑落,淌過指尖,她心頭一顫,探手往上,摸到對方因為疼痛弓起的背脊之間,仿若在重新生長的異樣凸起的蝴蝶骨。 裸露在破碎衣衫之外,皮膚的高溫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正常的范圍,濕黏的血跡與汗水混合,她不敢細想師兄現(xiàn)在究竟有多難受。 約摸是實在撐不住,他的腦袋垂落,抵到了她肩上。 毛絨耳朵不知何時早生了出來,然而此刻貼著她微微汗?jié)竦南骂M,抖個不停,同樣昭示著主人的痛苦。 “師兄,再忍一忍……” 她在等,她還在等。 等那人最松懈的時候,等圣樹通靈陣臨近攻破的時候,等所謂的長弓陣正式開啟…… 她不斷用靈契安撫師兄,在黑暗中細密吻他露出來的側(cè)臉。 終于,腳下的石臺輕動,如她方才在黑暗中尋找?guī)熜謺r摸索判斷的結(jié)果一樣,這個石臺其實就在最靠近鏡湖的云山崖頂端。 對側(cè)的石壁向兩邊滑開,剩下豎直在邊緣的細條狀石柱,石臺開始繼續(xù)向著反方向移動,整間石室逐漸顯露在月光之下。 冷風(fēng)撲面,眼前廣闊如鏡的湖水鋪展開來。 如今,月明星稀,他們所在的石臺連著豎向細石柱,變成了濃墨夜色里,懸在云山崖崖尖的一只飄搖著的渺小“籠子”。 腳下百余丈,便是一望無邊碎銀閃爍的鏡湖。 隱約可見高空中波紋一般的金光蕩開,模糊人影還在陣外攻擊。 在被石柱切割的支離破碎的月色下,柳千千終于看清了正抱著的師兄的形容。 因外力襤褸的雪色衣衫上浸染了金紅交錯的血跡,尤其肩胛處開始畸變的蝴蝶骨,像是有什么新生之翼即將血淋淋沖破展開,凌亂狼狽的墨發(fā)間,兩只毛絨耳朵變得臟兮兮的黯淡,掩在其中的面色更是蒼白。 而在師兄身后,似乎有一條長長的絨尾巴拖曳地面,只毛色同樣失了光澤。 忽然,她的前襟被攥緊,柳千千低頭,看見那只原本指骨修長白皙秀美的手同樣產(chǎn)生了變化,骨節(jié)變得粗大起來,手背數(shù)道青筋暴起,指甲逐漸尖銳如利器。 就是她盯著看的這么一會兒,那只方才下意識扯著她前襟的手瑟縮著顫了顫。 “求你,別看……” 柳千千心尖一麻,原本已經(jīng)干澀的眼中又有熱意上涌,她抿唇,只按住對方顫抖的手背。 “好,我不看?!?/br> 冷月孤懸,她脫下自己的罩袍披到對方身上裹緊,又轉(zhuǎn)過身背對師兄,暗中將袍帶仔細綁回到自己腰背上,且用法術(shù)做了加固。 師兄好像已經(jīng)意識模糊了,他此刻似乎只是本能地想要遮掩自己如今樣貌,整個人不斷往罩袍里縮。 就在她手頭工作做完,那道飄忽的詭異聲線重新響起。 “居然沒有吃掉你嗎?還真是能忍……”對方話中似是終于帶了點外強中干的虛弱,想來是圣樹通靈陣外的攻勢太猛,或許也是等不及,這才提前推動了陣法。 幾乎沒有任何預(yù)告,地宮中庭,淵底的魘思引成倍加劇,萬千凄厲哀鳴齊齊上涌,黑色濃霧自洞xue深處襲來,逐漸擰成一股纏向他們身處的“石籠”。 就在那些濃霧即將鎖上石籠時,柳千千咬牙猛地?fù)]出法印拍向石臺表面,金光一閃,點出去的火花飛快引燃了被隱沒在石柱底端縫隙的數(shù)團暗物。 一瞬間,數(shù)朵燦爛花火連續(xù)爆開,石臺底部轟然破碎,她緊扣著師兄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雙臂墜落,耳旁冷風(fēng)呼嘯。 木翼振翅的聲音如約前來,他們被她暗中召喚的師姐的巨型機關(guān)鳥接住。 柳千千沒有任何猶豫,緊扣師兄的雙臂縱著機關(guān)鳥騰躍而起。 只要她能沖出圣樹通靈陣,只要她快一點,只要她—— 身后,黑色濃霧擰成的長龍卻是直直鍥而不舍地凌空直追。 炸開石籠的是她此前制作的煙火,除了給紀(jì)敏之的那些,這原是她單獨給師兄準(zhǔn)備的除夕驚喜。 仍舊有火花接連不斷地升空膨開,金雨漫天,七彩輝光流溢如云,照亮了整個夜空,又倒映在鏡湖湖面,一時間上上下下俱是盛開如繁花的夢境,而機關(guān)鳥穿梭其間,變成一道置身其間的纖細黑影。 “千千……我……我很高興你能來……” 在這嘈雜的盛景中,她耳邊重新鉆進了微弱的氣音。 “可是……帶我出去也沒有用的——” 她只猛地?fù)u頭,面前是依舊不斷爆開的閃耀花火,可她眼眶里卻似無知覺般不斷涌出淚水,她想喊,想叫,想發(fā)泄心頭無用的痛楚,可開口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