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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吉 第100節(jié)

    但其實他那副模樣是要多嫌棄就多嫌棄。長孫愉愉可不干了,“我,你……”他有臉嫌棄她?!

    在長孫愉愉氣呼呼的結(jié)巴中,陸行道:“麻煩往里讓讓?!?/br>
    “我不,你睡榻。”長孫愉愉頗有點兒頤指氣使的意思。

    陸行垂下眼眸,“不愿意跟我同床?”

    “那當然?。 睘榱吮硎咀约旱恼J真,長孫愉愉還特地加大了嗓門。

    “行?!标懶悬c點頭,站起了身。

    長孫愉愉以為陸行這就是妥協(xié)了,誰知道他站起來之后卻伸手將她也一把抱了起來。

    長孫愉愉嚇得低呼一聲,雙腿在空中使勁兒彈動想要落地,“你要干什么,陸九?”

    陸行沒回答,只是徑直走到了榻邊,然后長孫愉愉感覺自己被放到了榻上。而且這種放并不溫柔,說是丟也成。

    陸行一松手,長孫愉愉就火冒三丈地蹦了起來,“陸九,你什么意思啊,你一個大男人……”

    “大男人怎么了?大男人就不能睡床?誰規(guī)定的?”陸行閑閑地看著長孫愉愉。

    長孫愉愉感覺陸行這是要跟自己撕破臉了?如此連普通包容心都沒有了?

    其實她也不想想,陸行為什么就該包容她呢?夫妻做成這樣,她又包容過陸行沒有?

    陸行走回了床上躺下,長孫愉愉“咚咚”地跟在他身后,看著他躺下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她倒是想伸手去把陸行給拖下來,但是想想自己的力氣,再想想陸行的,長孫愉愉沒干這傻事兒。

    “還有事?”陸行閉著眼睛問。

    長孫愉愉心想,陸九啊陸九這可是你逼我的?!拔液退膉iejie還有云jiejie極為投契,咱們能再待一日才回去么?”本來陸行的意思是明日就回陸家的。

    陸行氣死人地道:“你這是睡榻睡上癮了?”

    長孫愉愉好氣哦,“反正我還要再玩兒一日。”

    陸行“嗯”了一聲,這算是答應了。

    夜里長孫愉愉躺在床上想,陸行這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怎的突然就不滿起來了?莫不是見到姜云受刺激了,還是真惦記著韋嬛如?

    不過不管原因如何,長孫愉愉卻意識到,她還真拿陸行有點兒沒法子,因為他對自己無欲無求啊,也不用求著自己娘親要前途和金錢。

    長孫愉愉尋思著,陸家總不能都跟陸行一樣吧,那許多子侄,總有要求官的,到時候自己幫幫忙,陸行還好意思這么對自己?就是老太太肯定也不能再折騰自己。

    長孫愉愉安慰自己,她就再忍忍好了,而且建昌府窮山惡水,陸行碰了壁指不定也會回來求自己,到時候她再好好兒地收拾他。

    長孫愉愉在胡思亂想里睡了過去。

    次日龍香君在園子里逛的時候,遠遠瞧見華寧縣主領著她的侍女走過來,她趕緊地往旁邊的樹后避了避。

    龍香君可不是傻子,她很清楚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譬如那華寧縣主,她連攀附的心思都從沒升起過,知道她那樣的人肯定瞧不上自己。人家是天上的明月她則是地上的野花。

    若是不小心惹到了,人家一句話就能讓自己難受。

    至于陸家九公子,龍香君也沒打過主意,那是將來要做陸家家主的人,女人對他們那種男子而言那都是無足輕重的,而龍香君不想當個無足輕重的人。

    卻說龍香君乖巧地避了開去,但那華寧縣主和她的侍女偏偏就停在了她藏的那棵樹的不遠處。

    冬柚道:“縣主,你別氣了,姑爺饒是多看了那人兩眼又如何,陸家家訓是不許男子納妾的。”

    長孫愉愉氣呼呼地道:“我就是生氣,好個陸行止,我只當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可誰知他也跟那些個普通男子沒什么兩樣兒。我看那什么龍氏,妖妖嬈嬈的,腰扭得蛇精似的,胸大得跟藏了木瓜似的,有什么好看的呀?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婦人。”

    龍香君在樹后聽了,不由吃驚,又難免竊喜。華寧縣主怎的會提及自己?難道說陸家九公子對自己……

    瞅瞅,長孫愉愉的話里可曾說過陸行中意龍氏?你細讀讀,她那兩句話,可是前言不搭后語,壓根兒就沒說陸行中意龍氏。她只是分別提及了陸行和龍氏而已。

    然而,閱讀理解,卻是千人千解。

    冬柚出聲安慰長孫愉愉道:“縣主,沒事兒啊,咱們明兒就回陸府了,那龍氏在陸家可不敢那般妖里妖氣的?!?/br>
    “嗯?!遍L孫愉愉點點頭,“回去之后,相公就要去建昌府上任了。”

    冬柚擔憂地道:“可是縣主,姑爺一個人去上任,要是有那別有居心的小蹄子可怎么辦?”

    長孫愉愉道:“是呢,我也沒想好呢。但是我身子太弱,那建昌府窮山惡水的苦我可受不住?!?/br>
    話到這兒也就差不多了,長孫愉愉就等著龍香君帶給自己驚喜了。

    不得不說,龍香君這種女人還是很有點兒法子的,也不知她通過什么渠道竟然掌握到了陸行的行蹤。

    冬柚低聲道:“縣主,今兒姑爺在席間一直被灌酒呢。我看那龍氏一直徘徊在水榭附近?!彼恳簿褪顷懶兴麄冿嬀频牡胤?。

    長孫愉愉點點頭,“嗯,你看著點兒,不過切不可插手,就看那龍氏自己的本事了?!狈駝t要是事后泄露,長孫愉愉也交代不過去。

    “我知道,不過縣主,你真的要……”冬柚低聲道。

    長孫愉愉一臉理所當然地道:“那當然。你看看陸九,跟普通的文弱書生可不一樣,我親眼見過他一個人對付好幾個壯漢的。我這種身子骨哪里經(jīng)得起他折騰,偏陸家又不許納妾,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嘛?!睂χ珠L孫愉愉沒敢說實話,就怕冬柚不肯盡心幫她。

    冬柚狐疑又憂心地看了眼長孫愉愉,實在也有些鬧不懂自家縣主的心思,怎的就看不上這位姑爺呢?只希望她日后不要后悔才是。

    長孫愉愉有些懷念文竹了,她在就不用如此費力解釋了,自己說什么她就做什么。而且這種事兒,文竹做起來會更順手更隱蔽。

    但是冬柚也不是沒好處,畢竟泉石那兒能得些方便。想到這兒,長孫愉愉道:“你尋個借口把泉石從陸九身邊引開,剩下的就看那龍氏的了?!?/br>
    冬柚覺得自家主子真是自相矛盾,才說了別插手了,但她也不敢反駁。

    長孫愉愉睡在榻上,有些輾轉(zhuǎn)反側(cè),咬著指甲擔心龍氏能否得手。得手了自然是好,可一想到自己的相公居然是那種人,她又覺得生氣。

    長孫愉愉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感覺已經(jīng)很晚了,但是陸行還沒回來,想來是被龍氏給絆住了。

    長孫愉愉冷哼一身,就知道什么家規(guī)都是空話。

    長孫愉愉睜著眼睛躺了不知多久,門外終于有了動靜兒,她趕緊地閉上眼睛,緊接著就聽到門開的聲音,并一股子酒氣。

    感覺到腳步聲漸漸靠近她的榻,長孫愉愉莫名緊張起來,甚至忍不住地屏住了呼吸。

    “你睡覺,氣兒都不出的?”

    黑暗里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帶著夜氣的冰涼,還有嘲諷。

    長孫愉愉只當面對的是個醉鬼,堅決繼續(xù)閉著眼睛。

    然而鼻尖的酒氣卻是越來越濃,越來越濃,長孫愉愉不睜眼就能感覺陸行的臉正逐漸靠近自己。

    最后,這混蛋居然對著她鼻子哈了口氣,長孫愉愉沒忍住地咳嗽了起來。

    這下也不用裝睡了,半坐起來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瓣懢牛愀墒裁??”長孫愉愉氣憤地低呼。

    “你這樣晚回來,還不許人睡覺,你發(fā)什么瘋?借酒鬧事是吧,我回去就跟老太太說?!遍L孫愉愉道。

    誰知陸行卻直接坐在了榻沿上,酒氣整個籠罩了長孫愉愉,讓她有點兒頭暈。

    第143章

    “我沒回來, 縣主怎么睡得著?你不是在等我么?”陸行問。

    長孫愉愉心里咯噔一下,“你少自作多情,我會等你?”

    “我沒自作多情?!标懶械穆曇粲蟹N出奇的冰涼, “縣主不是在等我回來,好一臉逮住我把柄一樣地指責我嗎?”

    長孫愉愉無言了,陸行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不對, 他不可能有證據(jù)的。

    “你在胡說什么, 我聽不懂。你別喝醉了酒找我撒酒瘋。”長孫愉愉色厲內(nèi)荏地道。

    “是么?冬柚為什么把泉石給叫走?她向來瞧不上泉石, 每次找泉石那傻小子都是有所求,所以今次她是為什么?”陸行問。

    長孫愉愉清了清嗓子, “那我怎么知道?你去問冬柚啊?!?/br>
    “泉石被叫走之后,我怎么就那么巧碰到龍氏了?”陸行又問。

    “龍氏?誰???”長孫愉愉可不會中計。

    “那龍氏說是早晨恰好聽到縣主跟你的侍女在她耳邊說話,才敢壯著膽子來找我的?!标懶薪o出了致命一擊。

    長孫愉愉傻了, 龍氏究竟是個什么蠢貨啊, 這種話怎么會對陸行說?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對你說這些?”長孫愉愉反駁。龍氏不該是上去就寬衣解帶做別的么,為什么會說這種廢話?

    “這有什么難的,她那種人拷問兩下不就什么都吐了?”陸行陰惻惻地道。

    “拷,拷問?!”長孫愉愉驚呆了, 這是什么畫風?就算龍氏勾引他不成,也不至于就要拷問別人吧?

    所以陸行會打女人?跟那一家一樣?

    長孫愉愉止不住地擁著被子往后挪了挪。

    陸行的身體往前壓了壓。

    長孫愉愉退不動了, 不能不繼續(xù)往后仰身體, 她很想把一身酒氣的陸行推開。但她現(xiàn)在莫名有點兒慫, 怕給陸行激出脾氣來, 挨打疼的可是自己, 雖然事后她能報復回去, 但是不值當啊。

    最后長孫愉愉感覺陸行的鼻尖已經(jīng)抵在了自己的鼻尖上, 她氣兒都不敢出了,總覺得下一刻陸行就會咬上自己。

    “下次再弄這些事兒,你不圓房也得圓房了?!标懶幸е赖?。

    長孫愉愉想點頭的,趕緊打發(fā)了陸行,但是又怕自己一動就碰到他,她多嫌棄啊。

    長孫愉愉僵直著不動,主要是嚇的,因為下一刻她感覺嘴唇上多了個濕漉漉的東西,陸行是在舔她嗎?是在舔她嗎?

    長孫愉愉腦子短路了,要換了平常她肯定會使勁兒給陸行一巴掌,但眼下她只嚇得想哭,她不想跟喝罪了酒的人對著干啊。

    好在陸行沒停留太久,長孫愉愉感覺他直起了身子,這才緩緩地出了口氣,她臉都被憋紅了,再憋就要斷氣兒了。

    但是她這口氣才出到一般,又給憋住了,因為陸行抬起了手放到了她頰邊。

    長孫愉愉好想尖叫啊。

    陸行替長孫愉愉理了理臉頰邊上的頭發(fā)絲,“你今晚怎么主動睡榻了?心里有鬼才會這樣吧?”

    長孫愉愉不敢說話。

    “我其實沒拷問龍氏,臟手?!?/br>
    長孫愉愉真哭了,感覺自己蠢得哭?!澳悄阍趺粗赖模俊彼龁≈ぷ拥?。

    陸行沒回答,反而站起了身。“記住我的話。”

    等陸行走后,長孫愉愉的腦子才開始重新運轉(zhuǎn),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兒的地方來了。她對酒氣是很敏感的,以前她娘親晉陽公主喝醉酒,她去伺候,都沒忍住地吐了,回回都如此,怎的今天卻沒吐?

    長孫愉愉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陸行的身上只有單純的酒氣,并沒有酒菜氣,所以他是不是已經(jīng)梳洗過,只是往身上灑了些酒?

    或者他席間根本就沒飲酒?

    那剛才他是假裝在耍酒瘋,占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