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吉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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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愚不可活。 蓮果道:“可是,姑爺沒有姨娘啊?!边@種借力打力的法子,在這兒可行不通。 長孫愉愉白了蓮果一眼,“可不是么,有時候想找個幫手都沒有?!比羰怯袀€姨娘,推出去刺一刺姜云,或者韋嬛如之類的多好?沒事兒還可以拿捏拿捏陸行的心頭好。 長孫愉愉嘆息了一聲,她好多招兒簡直沒有用武之地。 她卻是不知道她和蓮果這番主仆對話,卻被耳朵靈得不行的傅婆聽了墻角,轉(zhuǎn)頭就說給了青老聽。 “嘖嘖,真不愧是晉陽公主養(yǎng)大的女兒,就這氣度,那咱家公子也逃不出小縣主的手掌心?!备灯培局献觾旱馈?/br> 青老轉(zhuǎn)頭就把這番話又學(xué)給了陸行聽。 陸行聽了輕輕咳嗽了一聲,“你轉(zhuǎn)告傅婆,少去偷聽縣主說話?!辈贿^這番話倒也解了他的疑惑,他其實也跟蓮果一樣,以為長孫愉愉要過問的。 陸行本就沒想著瞞著長孫愉愉,他可是什么事兒都沒做,只是有些場合避不開,避開了就是不合群,會被人排擠。開洲的官府習(xí)氣,乃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很是烏煙瘴氣。 長孫愉愉并沒依著陸行的規(guī)勸再休息一日,而是用過早飯后不久就去了高府,雖說這不是高子離生成的正日子,但若真等到正日子才去那就是慢待了。 毫無疑問,長孫愉愉今兒也是艷壓群芳的。她即便不用心打扮也能成為最受矚目的人,何況今兒為了“推銷”朱慧蘭的新布料,她還認(rèn)認(rèn)真真地裝扮了一番。 長孫愉愉穿的是玫瑰粉地大朵牡丹纈染疊紗裙。那紗足足疊了九重,將她有些單薄的身段襯托得極為高挑纖細(xì),這樣的紗裙底下即便穿棉褲保暖也不影響美感,只是裙擺有些繁重瑣碎,不那么有利于走路。 但這也無所謂,長孫愉愉的腿本就傷著,并不打算多走路。 這樣的粉潤,將她冷白的皮膚映照得白里透粉,光彩奪目。如今長孫愉愉的眉目間本就別添了幾絲少婦的媚色,卻又沒有徹底失去少女的爛漫,加之氣質(zhì)尊貴,讓人竟然有些不敢直視,卻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再打量。 她那一路從下馬車開始,所到之處人人噤聲。先才還鬧哄哄的翠華堂,剎那間就安靜了下來,人人爭相盯著從門外走進(jìn)來的長孫愉愉。 她是陌生面孔,又是傾城絕世的美人,那衣裙也是前所未見,新鮮加著稀奇,所以才有此等效果。 到長孫愉愉走到高袁氏跟前問了好,堂內(nèi)才又漸漸地起了嘀咕聲兒。 那高袁氏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這是華寧縣主吧?” 長孫愉愉笑道:“正是?!?/br> “以往只聽過縣主的美名,卻沒想到本人竟然比仙女兒還美,真真是不負(fù)盛名?!备咴闲Φ?。 而比起長孫愉愉的光艷奪目來說,高袁氏這個主人卻就黯然無光了太多。四十來歲的婦人,衣著雖然華麗,卻難掩眉間的川字皺紋,那是常常蹙眉才留下的痕跡。皮膚也有些暗淡偏黃,眼角皺紋頗密。 寒暄過后,長孫愉愉坐在椅子上任由人打量,上來攀談的她也來者不拒,只要她愿意,她就能讓所有人都賓至如歸。雖說今兒她可不是主人。 然而高袁氏有些諾諾,竟絲毫顯不出主人的身份,也顯不出州牧夫人的氣勢來,再往長孫愉愉旁邊一坐,就跟個婆子似的。 第168章 長孫愉愉被群星環(huán)繞, 少不得有人問,“縣主,你這裙子可真是太美了, 怎的從沒見過這種布料,這牡丹花染得可是太美了。是京城新出來的么?” 長孫愉愉手持白狐毛簇成的折扇,輕輕放在顎下?lián)u動, 聞言笑道:“這就是建昌府的料子, 京城那邊兒還沒有, 只是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從咱們南邊兒傳過去了?!?/br> 一個二十來歲的俏麗婦人驚訝道:“咱們建昌府竟然有這等料子?我們怎么沒見著???” “也是新出來的。你是……”長孫愉愉雖然看過小冊子,但是那上頭又沒有畫像, 她也不知道誰是誰,高袁氏也不出來介紹。 卻聽那小婦人自己介紹道:“回縣主,妾是甘氏, 因今兒賓客太多, 才出來幫著夫人照顧客人。” 甘氏長孫愉愉是知道的,高子離的寵妾,只不過長孫愉愉沒想到的是,高子離寵這位甘氏,竟然寵得她在這種日子都能出來四處見客周旋, 還處處冒頭了。 當(dāng)然長孫愉愉沒有因為甘氏的不懂規(guī)矩而給她臉色看,雖然高家這種家風(fēng)在京城是要被所有人詬病的。 而這甘氏似乎覺得長孫愉愉搭理了她就是鼓勵, 便一直圍在長孫愉愉身邊?!翱h主, 我知道你不是什么茶都喝的, 給你特地準(zhǔn)備了咱們這邊兒的玉露茶?!备适系?。 旁邊一個婦人似乎生怕長孫愉愉不知道玉露茶而辜負(fù)了甘氏的一片心意, 趕緊補(bǔ)充道:“縣主, 那玉露茶只有咱們這兒玉露庵老尼姑侍弄的幾株才是真的玉露茶, 尋常人可拿不到, 也就高州牧府中才有呢?!?/br> 長孫愉愉這會兒已經(jīng)知道那插話的婦人是誰了,正是永昌府知府夫人,不過是續(xù)弦的。看她上趕著幫甘氏說話,就知道甘氏這位如夫人,比高袁氏這正頭夫人有牌面多了。 “我不喝茶,平日里也只喝白水的?!遍L孫愉愉謝絕了甘氏的好意。 這讓甘氏有些下不來臺,但是高袁氏卻是滿意了。 午飯后,高府請了戲班子唱戲,長孫愉愉向高袁氏告了辭,她實在是撐不住一整日應(yīng)酬,當(dāng)然也沒這個必要。 待回了自己的宅子,長孫愉愉吩咐冬柚道:“給甘氏那兒補(bǔ)兩匹纈染紗去,再送一套珍珠頭面?!?/br> 冬柚應(yīng)了是。 蓮果在旁邊問,“給袁夫人也只送了兩匹,這給甘氏也送兩匹,是不是有些……“ 冬柚給蓮果解釋道:“高州牧早就不去袁夫人的院子了,如今他府中上下張羅管家的都是甘氏,縣主自然要高看甘氏?!?/br> 成親后的女人家有沒有面子,一要看夫君是誰,二還得看自己得寵不得寵,似高袁氏那樣的,長孫愉愉只能恨其不爭,還害得她屈尊降貴去搭理一個妾室。 從回府開始,長孫愉愉就有些不得勁兒,捧著臉對著窗戶發(fā)呆。她也是今日才忽然醒悟,若是陸行心里沒她,以后她指不定也會落得高袁氏那樣的下場的。 吹不了枕頭風(fēng)的女人,其他人自然就不重視了。比如,長孫愉愉對高袁氏就是如此。 長孫愉愉之所以不得勁兒,是因為她意識到她將來全指望陸行了,少不得得反過來伺候好陸行,只希望他能在外頭的時候給她做點(diǎn)兒臉面。要是讓人知道她這個華寧縣主和陸行不和睦,外頭人指不定怎么看她笑話呢。 但是長孫愉愉在陸行跟前哪兒彎得了膝蓋?她不挑剔他都不錯了,于是她才煩躁,郁悶。 陸行回屋時,一眼就感受到了長孫愉愉的惆悵?!霸趺戳耍俊标懶袉?。男賓和女賓是分開的,所以陸行也不知道內(nèi)院的情況,只當(dāng)長孫愉愉可能受了冷待。不過他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只或許是她沒成為群星中的月亮? 長孫愉愉不開心地瞅了一眼陸行,嫌棄道:“你先去洗洗吧。” 陸行梳洗出來,長孫愉愉依舊還在窗邊捧著下巴發(fā)呆。他沒急著上前,而是給蓮果遞了個眼色。 兩人去到門外,陸行問:“縣主是怎么了?” 蓮果搖搖頭,“下午回來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br> “你把白日里遇到的事兒跟我說說,不要有遺漏?!标懶械?。 蓮果細(xì)細(xì)說了,陸行也沒猜出個所以然來,按理說長孫愉愉該是春風(fēng)得意的,不得不感嘆女人心海底針。 陸行重新回了屋,往長孫愉愉身邊坐下,“這兒冷,你又不耐火盆,要不要去床上靠著?” 冷是真的冷,可是躺在床上陸行又看不到她不高興,長孫愉愉的確想去床上,但是卻不能陸行說什么就什么。 她正要反對,下一刻卻已經(jīng)被陸行給抱了起來,長孫愉愉立即發(fā)作道:“你能不能別管我?讓我靜靜不行嗎?” 陸行抱著長孫愉愉往床邊走,長孫愉愉倒是沒掙扎,雙手還順勢搭在了陸行的脖子上,可嘴里卻不饒人,“陸九,你別以為圓了房就能隨隨便便管我,不經(jīng)我的同意……“ 陸行倒是想管長孫愉愉,想讓她就在家里哪兒也別卻,他討厭別的男人在嘴上議論她。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長孫愉愉不是能關(guān)在家里的性子,她必須得被群星拱衛(wèi)她才開心。 “我倒是想管,但是管得住么?”陸行將長孫愉愉放到床上,替她除了襪子,摸著她的腳冰冰涼的,又用手替她搓了搓。 “以前也沒見你管?。俊遍L孫愉愉有些不滿,感覺陸九忒地現(xiàn)實,沒圓房那會兒就沒見他這么關(guān)心過自己。 陸行將長孫愉愉暖和過來的腳放入被子,正打算上床摟住她,卻被長孫愉愉推了開去?!澳悴蝗ハ词??” “那是你的腳?!标懶械馈?/br> “我的腳也不行?!遍L孫愉愉不講理地道。 陸行無奈只能叫蓮果打了水來洗手。 然則長孫愉愉并沒有因為自己刁難成功而多開心半分,她仰躺在床上望著帳頂,她很清楚,如今不過是剛圓房,陸行對她正新鮮,也膩于房事,但將來呢?她年老色衰后又會如何? 所以她娘親是對的,至少陸行不會納妾回來膈應(yīng)她。 可是這跟她長孫愉愉本身無關(guān),哪怕陸行娶的是韋嬛如或者姜云,他也都會如此的。 陸行洗過手回來上床,就看到長孫愉愉躺在床上,眼圈發(fā)紅。他輕柔地將長孫愉愉拉入懷中,替她挑了個舒服的位置,抱著她,嘴唇在她的發(fā)頂輕輕摩挲。 陸行不這樣還好,他如此溫情,長孫愉愉眼睛就更酸了。這人對她的好,不過是對他妻子好罷了,沒圓房那會兒他對自己多冷淡吶。 一時長孫愉愉覺得這親事真是沒意思。沒意思?xì)w沒意思,她卻還得反過來好生伺候著陸行,不能落個不得丈夫歡心的名聲。她如今年紀(jì)輕輕,容色了得還好,但花無百日紅,她總會老去的。 當(dāng)然現(xiàn)在想這些也是杞人憂天,她身子本就弱,指不定活不了多少年呢?一想著自己活不長久,而陸行轉(zhuǎn)頭就會娶新婦,更年輕,指不定還更漂亮,她就悲從中來。她若是死了,這世上除了她娘親,誰能記著她,誰會為她的死傷心? 想到這兒,長孫愉愉的眼淚就再忍不住了。 陸行感覺到自己肩頭突然濕熱,只能輕輕扶著長孫愉愉的后腦勺,逼她抬起頭來。 果不其然,雙眸含淚,梨花帶雨。其實陸行心里很清楚,長孫愉愉沒遇著什么事兒,頂多就是悲春傷秋的無病呻吟,可偏偏她一流淚,你的心就像被擰了一般,陸行一邊兒覺得她好笑,又一邊兒心疼她。 長孫愉愉被逼仰著頭,承受著陸行細(xì)細(xì)的吻,他在吻去她眼角的淚,長孫愉愉的淚卻流得更兇了。 她哭得哽咽地道:“我要是死了,你不許只守一年,怎么著也得守三年?!痹趺粗驳媒腥酥?,她長孫愉愉是得丈夫歡心的。 陸行簡直哭笑不得,“你怎么想到這上頭去了?一整日不高興就為這個?” 這男人懂個屁啊,長孫愉愉覺得陸行沒法兒理解自己,她索性再不理會他,撲在枕頭里傷傷心心地哭了起來。 陸行在腦子里搜了一圈兒,也理解不了長孫愉愉這種無厘頭的傷感。其實長孫愉愉自己腦子清醒后,估計也想不出,她是怎么從正妻不得寵這種事兒,轉(zhuǎn)到自己若果死了的傷心的。 但此時此刻,眼下、當(dāng)下之際,長孫愉愉哭得如此傷心,卻沒等到陸行的回答,她從枕頭里抬起頭看向陸行,以一種極其輕緩的聲音道:“所以,你,是不答應(yīng)?” 真的,長孫愉愉覺得自己的要求一點(diǎn)兒都不過分,她人都死了,也不是不讓陸九再娶,不就是讓他守三年么,他本就要守一年的,不過只是多出了兩年,而陸九竟然不同意,連假裝同意都不肯。 她究竟嫁了個什么人?!長孫愉愉有些絕望,只那么哀傷地幽怨地望著陸行。 陸行原是覺得長孫愉愉乃是悲春傷秋,但這會兒看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卻忽然多了一絲不確定,而至恐慌。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陸行有些急地問出,他傾身過去摟長孫愉愉,“是不是又便血了?”上回長孫愉愉出事兒就是如此,也沒太多的征兆。他想著這次從建昌過來,一路騎馬長孫愉愉本就受了苦,也沒怎么吃東西,到了廣邑又要打疊精神應(yīng)酬,為了朱慧蘭穿的又是新衣裳,今日在高府午飯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 如此種種的小細(xì)節(jié)加在一起,陸行很有理由自己嚇自己。 第169章 長孫愉愉微微發(fā)愣地張開嘴巴, 怎么就說到便血呢?該死的陸九,是誰允許他隨隨便便討論這種話題的?就算他們已經(jīng)有了親昵的事兒,但也不能口無遮攔地討論那什么吧? 陸行在長孫愉愉這里得不到答案, 下一刻他就翻身下床開始喊蓮果。 長孫愉愉一把拽住陸行的袖子,“你干什么?”她這會兒也不哭了,主要是忘記了。 “我去凈室看看?!标懶械?。 長孫愉愉氣得都無力了, 這陸九還真是不講究啊, 去凈室看什么, 看恭桶? “沒事兒,我沒事兒, 我只是假設(shè)而已?!遍L孫愉愉惱羞地道,她覺得陸九今兒可能是腦子喝酒喝壞了,人話都聽不懂了么? 但是陸行沒理會長孫愉愉, 小縣主那性子他很明白, 死要面子活受罪,尤其是涉及吃喝拉撒的事兒,她不好意思說,就憋著,藏著。 因此陸行還是去外間跟聞聲而來的蓮果再仔仔細(xì)細(xì)地問了個明白。 “就是怕縣主餓著, 早晨在家里用飯就多用了些,午飯時在高府, 縣主只進(jìn)了小半碗白粥, 碗筷都是咱們自己帶去的。傅婆還去那邊兒廚房看了的, 熬粥的罐子沒有油?!鄙徆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