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吉 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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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愉愉覺得陸行也需要被教一教,女人可不能只看二兩rou。賢惠、能干不說,就是這帳內(nèi)風情,那也不是只看單一因素的。 陸行是學習的優(yōu)等生,難道長孫愉愉就是學渣了? 帳中事兒,她早就已非昔日那吳下阿蒙。好比,長孫愉愉如今就知道,如何哼哼,才能更刺激陸九。 這人就跟她手里的琴弦,想讓他高昂他就激進,想叫他低沉就能讓他輕緩。 于是乎小小的帳內(nèi)方寸地,倒成了相愛相殺,哦,不,相愛劃掉,的戰(zhàn)場,都想占領(lǐng)上風,為此不惜拼個你死我活。 一時風平浪靜后,陸行守著長孫愉愉,等她睡過去,這才重新起身穿戴往前院起。今兒白日里帶著士子賞雪去了,畢竟興教化也是知府之責,晚上又得給小縣主暖床,也就只能夜深人靜時才能處理積累的公務。 陸行是典型的今日事今日做的主,是以幾位幕席都被叫到了書房,自然也包括鐘、馮二位。 跟著陸行的幾位幕席,被九九六式壓榨得已經(jīng)習慣了,但還是少不得在心里腹誹,他們這位東主,簡直是暴殄天物啊。晚上摟著軟軟和和,香香甜甜的媳婦睡覺她不香嗎? 香是香,但為著自己的志向,為了陸家,為了長孫愉愉少受點兒委屈,陸行是完全能克制那點兒欲念的,更何況,小縣主的身子也受不得多少撻伐,與其在她身邊躺著反復受折磨,倒不如把這種閑暇用來理事兒。陸行一向是現(xiàn)實派和行動派。 至于長孫愉愉,日上三竿起來還打了個哈欠,抻了抻懶腰,一邊被蓮果伺候著熟悉,一邊開始聽冬柚給她匯報今兒要做的事兒。 第一樁就是陸家又有打秋風的窮親戚登門了。 這事兒不稀奇,長孫愉愉這才來了一、兩個月就已經(jīng)周濟了不下五、六撥窮親戚。陸家在南邊兒開枝散葉千年,攀得上關(guān)系的旁支多不勝數(shù)。 長孫愉愉倒沒有像其他某些夫人那般頭疼或者不待見這些窮親戚。老太太講求憐貧惜弱,除了對自家媳婦、孫媳婦嚴厲些,對外卻都是很和藹的,時不時對著長孫愉愉這高門媳婦提點,千萬別因為陸家現(xiàn)在風光就瞧不起窮親戚。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窮的將來指不定就發(fā)達了,而如今風光的百年后是什么模樣,大家都不知道。安母時常憶苦思甜,給大家講一些生動案例。而戲本子也經(jīng)常唱,富家小姐落了難,被昔日周濟過的窮親戚救助的故事。 長孫愉愉雖然沒把這些事兒當真,但能刷老太太好感的事兒,總是得做的。 因此對著今日上門來的小媳婦牛陸氏,長孫愉愉也是親自接見了的,態(tài)度還特別和藹可親,畢竟對著這些人擺架子有什么意思,這可不是華寧縣主的教養(yǎng)。 然而牛陸氏卻是受寵若驚,她娘家那邊兒其實也有些富親戚,那些個太太、夫人的嘴臉她簡直一點兒都不想回憶,若不是這回家里實在揭不開鍋了,她是萬萬不愿意到知府衙門來打秋風的。來之前她就已經(jīng)做好被奚落、被羞辱的準備了,只想著為了兩個孩子,她就是低到泥地里也得忍住,得用力地討好縣主。 卻說牛陸氏怎的知道長孫愉愉乃是縣主的?平常老百姓怕是衙門朝那邊兒開都不知道,至于知府是哪位更是不清楚。 奈何長孫愉愉有名啊,她在慈濟院做的善事在老百姓口中傳頌(主要是朱慧蘭幫她宣傳得好),再加上她本就美絕當今,這樣的美人街頭巷口誰不愛談論?翌日跟人夸口,也可說自己見識過天下第一美人。 或者長孫愉愉未必是天下第一美人,但她身份、地位擺在那兒,又有諸多光環(huán)加身,善良又高貴,自然而然就被傳成了第一美人。 這就是流量的力量??梢哉f長孫愉愉如今在建昌府比陸行這個狀元郎出名多了。邀名、刷聲望,華寧縣主那是一把好手,在京城時這些她就已經(jīng)玩得爐火純青了。 牛陸氏的丈夫在外聽說了華寧縣主的美名,這才曉得原來新來的知府竟然是寧江陸家的公子,再想起以前老岳母吹的牛,這不就逼得牛陸氏上門來打秋風了么。 牛陸氏是沒想著能見到長孫愉愉的,她心里這種貴人肯定是尋個下人打發(fā)了她就是。她是一早就來的,等到了日上三竿也沒聽里頭有動靜兒,以為是冷處理,卻沒想到這會兒能坐在長孫愉愉的對面,很是忐忑,兩個孩子緊緊地依偎著她,也是小心翼翼地看著長孫愉愉,沒有尋常五、六歲孩子的嘰嘰喳喳,都很安靜。 長孫愉愉掃了一眼,牛陸氏,衣裳雖然是補丁重補丁,但卻是干干凈凈的,兩個孩子的臉和手也都干凈。長孫愉愉想起上回見的那個窮親戚,那一身的味兒,她的教養(yǎng)差點兒當場就崩潰了。 只不過這大冬日的母子三人也穿得太單薄了,都是一層單衣,小孩兒的袖口、褲子都短了,露出大半截腿,凍得厲害。 長孫愉愉和牛陸之間沒什么話可說,畢竟圈子差太遠了,長孫愉愉只能柔聲問問牛陸氏家里都有什么人,理一理這都是遠到什么地兒的親戚。 然后牛陸氏答了,長孫愉愉算了算,大致就是一百年前就分出去了的親戚。 長孫愉愉留了牛陸氏和兩個孩子用飯,當然肯定不是一塊兒用。 待冬柚領(lǐng)了她母子三人出去后,長孫愉愉吩咐樂桃準備二十兩銀子,再并兩匹布和四封糕點,這就是打發(fā)牛陸氏的東西。 到這兒長孫愉愉也就不用在費心牛陸氏的事兒了,只等她們吃了飯,再送出門就是仁至義盡了。 偏才過了片刻,冬柚差了喜杏來報,說是牛陸氏昏倒了。 長孫愉愉蹙了蹙眉,第一個反應是被訛上了,但旋即就想,不對啊,這可不是京城,山高皇帝遠的,在建昌府陸行也能算“土皇帝”,牛陸氏除非是不想活了。 “叫人去請大夫?!遍L孫愉愉道,“我也去看看?!?/br> 這會兒牛陸氏已經(jīng)被抬到了客房,兩個孩子正鋪在她床前哭。 冬柚見長孫愉愉過來,忙地迎過去低聲道:“縣主,也不知怎么回事,這牛陸氏吃著吃著飯就從桌子上滑了下去,也不像是騙人的。我叫人將她抬到了床上,替她脫鞋襪時,發(fā)現(xiàn)腿上好多傷,手臂上也是,新的,舊的?!?/br> 牛陸氏沒有昏厥多久,大夫來之前就醒過來了,趕緊地安慰兩個惶恐不安的孩子。長孫愉愉還是讓大夫給牛陸氏診了脈,說是體弱氣虛,當是餓了許久,驟然飽腹,反至行血不及而昏厥。 長孫愉愉是覺得牛陸氏臉色慘白,說話也過于小聲,卻沒想到這人是餓的。 第174章 牛陸氏醒過來就要給長孫愉愉下跪, 嘴里道:“給縣主添麻煩了?!?/br> 長孫愉愉道:“也沒什么麻煩的,你如今這樣子怕也走不回去,還帶著兩個孩子, 先在這兒住幾日,養(yǎng)好了再回去。怕家里急的話,我派個衙役去你家里報信兒。” 牛陸氏眼淚涔涔地道了謝。 冬柚私下才跟長孫愉愉道:“我問過兩個孩子, 那個大的說, 都是他們爹打的。我也看過那兩個孩子, 身上竟然也有大大小小的傷?!?/br> 長孫愉愉道:“正好要派衙役去送信,你讓他順便打聽一下牛家的事情?!?/br> 冬柚應下了。 派衙役做事兒, 都不用經(jīng)過陸行點頭的,也不是用的長孫愉愉的人情,誰不想幫冬柚這種未婚貌美, 夫人跟前大紅人的小jiejie辦事兒? 陸行回內(nèi)宅用飯時, 還在隔扇外,就見長孫愉愉又捧著下巴望著窗外就知道這是又惆悵了。心下算了算,這不小日子才走了十余日么,想來就不是心情問題,而是真出了問題。 “這是怎么了?”陸行在長孫愉愉身邊坐下問。 長孫愉愉側(cè)頭看了眼陸行, 沒有搭理他的興趣。“沒什么?!?/br> 陸行早知道自己從長孫愉愉這兒問不出什么名堂來的,雖說做了夫妻, 但是長孫愉愉對他還有很多保留, 交心還早著呢。 所以覷了個空, 陸行問了問蓮果, 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陸行想起上回那跳河的云珠, 還有姜云, 以及今日的牛陸氏, 長孫愉愉每回遇著這種女子受難的事都心情不好。雖說這是因她心地良善之故,但是不是也太在意了些? “是為今日上門那牛陸氏不高興?”陸行用飯時問長孫愉愉道。 長孫愉愉無精打采地數(shù)著碗里的米粒,聞言只瞅了陸行一眼。 “今后遇到這種上門求助的親戚,你讓冬柚拿些銀子打發(fā)了就是,沒必要自己親自見。”陸行道。 長孫愉愉低著頭往嘴里送了一口飯,沒說話。 看平日里趾高氣昂,下巴恨不能抬到天上去的華寧縣主如此低沉,叫人少不得憐惜,陸行柔聲道:“若是想幫她也不難?!?/br> “是不難,我只是……”長孫愉愉話說一半又停住,繼續(xù)埋頭數(shù)米。 “只是什么?”饒是陸行再聰明,也猜不透小縣主那七彎八拐的心思。 “只是為何我們女子就這么苦?”長孫愉愉氣呼呼地瞪向陸行。 陸行差點兒沒被飯給噎著。這話別的女子說來或許有點兒理,但是從長孫愉愉嘴里吐出來,就有點兒搞笑了。 長孫愉愉白了陸行一眼。 陸行卻恍惚間琢磨出點兒名堂來了。晉陽公主和長孫愉愉身份雖然在那里,卻是孤女寡母,要不是晉陽公主強勢,她母女的日子未必能如此,想來在晉陽公主年輕時候,倆母女可能吃了些苦頭的。 “你差人去打聽牛陸氏的事情,若是回報的消息跟你猜的一樣,你待如何?”陸行問。他索性問點兒實際的問題,總好過長孫愉愉繼續(xù)憶苦。 “不知道呢,看她自己吧?!遍L孫愉愉道,這就是她不開心的地方。因為往往很多這種時候,那受苦的女子反而不想被人幫,比如姜云。 卻說那客房內(nèi),牛陸氏醒了后,兩個孩子抱著她一直哭,嘴里喃喃“娘親你別死,娘親你別死?!?/br> 牛陸氏緊緊地抱著兩個孩子,有時候她真想一死了之的,若非為了兩個孩子,她真是支撐不下去了。 牛陸氏安撫好兩個孩子后,想著自己給華寧縣主添了不少麻煩,還請了大夫,總該去給縣主做點兒什么,卻見冬柚抱著包袱走了進來。 牛陸氏只當她是來攆人的,趕緊下了床。 冬柚笑道:“嫂子身子還弱,快躺著吧,待會兒我叫人把飯菜送到這屋子里來,你們母子三人一塊兒用?!?/br> 她將手里的包袱放下打開,取出兩件小孩兒的棉襖來,“這是用我和蓮果的舊衣裳改的,我看兩個孩子都凍得可憐,手腳都有凍瘡?!?/br> “兩位jiejie太善心了,我,我真不是該如何感謝?!迸j懯献寖蓚€孩子給冬柚磕了頭。 想那縣主也沒孩兒,院子里也沒有,所以這兩件棉襖肯定是剛趕出來的,這說明蓮果和冬柚太有心了,牛陸氏如何能不感激。 “都是小事兒,我家縣主最是心善的人,你們就安心在這兒先住下?!倍值?。 次日那衙役回來回了話,同長孫愉愉猜的沒差多少,果然是她男人動不動就打她和孩子。家里窮得揭不開鍋,那男人就逼著牛陸氏到處借錢,借了錢就用來買酒、賭0博。 長孫愉愉尋思之后就將牛陸氏招來,問她可愿意留下幫工,剛好府里還缺人手。 牛陸氏自然是千恩萬謝,當即就點頭了。 長孫愉愉看她那模樣,似乎是恨不能早日離開那地獄,又問道:“我聽說你那丈夫有些不成器,咱們陸家的女人卻不能由著人隨便欺負,你若是愿意,我就叫人打發(fā)了你那丈夫?!?/br> 牛陸氏吃驚地抬起頭,不大明白長孫愉愉所謂的打發(fā)是個什么意思。 打發(fā)么,是陸行出的主意,說是隨便安排個去邊鎮(zhèn)服役的差使給那醉鬼丈夫。服差役本就是國法,但允許用銀子抵差役的,那醉鬼沒有銀子,自然就只能自己去服役。輕輕松松就打發(fā)了,也不臟手。 不怪牛陸氏點頭,她實在是舍不得兩個孩子再挨打。因著留在了府衙,出于對長孫愉愉的感激,牛陸氏可謂是萬般盡心,什么活兒都肯做,別人瞧不見的活兒,她也能理出來做了。 這對長孫愉愉而言自然都是小事了,目前她唯一關(guān)注的就是陸行又要親自領(lǐng)兵去剿匪了。 上回長孫愉愉就有些擔心,這回更是。 “你為何非要親自去?這一次不比上次,和永昌府聯(lián)合剿匪,那邊兒也沒法兒知根知底,為了爭功指不定還要使絆子,萬一壞了局面怎么辦?”長孫愉愉勸阻陸行道。 陸行笑道:“沒想到縣主倒懂這些?!?/br> 長孫愉愉撇撇嘴,“我雖然不懂你們剿匪,但是朝堂上這種事兒我可看太多了,六年前南征車里就是那樣敗了的,死了個一個兵部侍郎,殺了一個巡撫?!?/br> 陸行道:“多謝縣主教誨,我會記在心上,小心行事?!?/br> 這就是不聽勸,一意孤行,剛愎自負的意思? 長孫愉愉嘆了口氣,知道陸行這種志向遠大(想當高官)的男兒,不會放過任何建功立業(yè)的機會,寧肯冒險也要博一個前途。她不懂的是,明明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往上升,陸行卻偏要選條危險的路,勸也勸不住。 長孫愉愉想起她娘親說陸家男子長壽,舍了陸征而搶陸九,結(jié)果呢這人比武將還折騰,怕不得跟他爹一樣…… 所謂善泳者溺于水。 陸行這一出去剿匪,長孫愉愉心情就沒好過,偏還要擺出一副她不在乎的模樣,或者說擺出一副對陸行很有信心的模樣來安撫人心。 上回陸行出去不過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回來了,這次卻是三天都沒有消息。長孫愉愉有些坐不住,無心見客,書也看不進去,起身去游廊踱步,眼睛卻時不時地盯著院門,就盼著有消息能進來。 一直到第五日上頭,蓮果一路小跑著進了院子,面帶喜色地道:“縣主,縣主,姑爺回來了。” 看樣子是贏了,長孫愉愉心下松了口氣,卻再不肯在游廊上待著,轉(zhuǎn)身回了屋,抓了本書看,似模似樣地翻著頁,其實什么都沒看進去。 片刻后陸行就走進了院子。長孫愉愉的余光透過窗戶往外瞥見了他,卻絲毫不動,只低頭又翻了一頁書。 陸行進屋走到長孫愉愉跟前,長孫愉愉這下就再不好裝作無動于衷了,只是才抬起頭就見陸行抬了抬手。 “知道,我先沐浴?!标懶修D(zhuǎn)身就去了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