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金安(穿書) 第68節(jié)
另一面,陳柏卓正在盯著白鶴觀的事,京口縣縣令已經(jīng)將申請打到了州府那,強烈要求抓捕白鶴觀空純子,人證白鶴觀的道長,物證五石散俱在,容不得他們抵賴。 縱使白鶴觀所在縣城想維護自家地方名聲,也維護不了了,京口縣的百姓氣得就差跋山涉水要求懲治空純子了。 京口州府因為抱樸真道觀造紙,帶動了周邊經(jīng)濟,隱隱要壓青州一頭,自然無比關(guān)心抱樸真道觀的事情,在得知一切都是白鶴觀從中作梗,那對道家的敬畏直接降至了最低,直接聯(lián)系了州府旁的軍隊,拉了三百士兵將白鶴觀封了起來。 白鶴觀上至空純子,下至掃地小道長全被關(guān)進了州府大牢。 這個年頭,起了山火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燒下來是常事,不死幾個人都不叫山火,可抱樸真道觀所在的山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傷亡,太不可思議了。 與之相對應(yīng)的,是白鶴觀看不得抱樸真道觀的好,逼迫觀中弟子放火一事與抱樸真道觀的神異之處一起傳開了。 那作為引子的五石散也被人好奇著,空純子入了大牢,只有他會煉制的五石散也沒了可以買的地方,不少蠢蠢欲動想要作死的郎君想要嘗試一番,瞧瞧它是不是真的威力那般大,可以控制他人。 市面上僅有的五石散被炒出了高價,就算明知道吃五石散會影響人的心智,世家們還是想將東西握在自己手里。 鬧得這般大的抱樸真道觀著火一事,自然也傳到洛陽,幾乎是謝爍剛抵達太史令,要同陛下復(fù)命時,消息也傳了過去。 桓家桓之凡還沉浸在自己得到了伯父青眼的喜悅中,自覺任務(wù)完成的不錯,哪成想空純子就這么鋃鐺入獄。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我來了,昨天的加班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嚶 ————感謝在2022-02-11 07:52:59~2022-02-13 16:28: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紙、本喵是大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你快更新呀呀呀呀! 10瓶;紙、羊淅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七十七章 重建抱樸真 空氣中都是焦木的味道, 白鶴觀縱火一事州府已經(jīng)有了調(diào)查結(jié)果,確認空純子是主犯,慧言等人為從犯, 給予相應(yīng)人的刑罰。 道觀被封, 觀中無辜受到牽連的弟子無處可去,州府尋問抱樸真道觀可有收留他們的意思,他們愿將空著的白鶴觀送給抱樸真道觀。 白鶴觀距離京口縣要翻兩座山頭,百姓們自然不愿意抱樸真道觀搬走,可道觀確實燒得不成樣子了。 空空子不是在乎身外之物的人,但他在無虛道長的攙扶下, 站在山腳下往上望著百姓們自發(fā)修建的萬民登天梯,終還是心軟心疼了,他回絕了搬至白鶴觀的想法, 但同意白鶴觀并入抱樸真道觀。 白鶴觀二十余名道長,除了聽說空純子出事就急忙還俗的,只剩八人,這八人也有不愿到抱樸真道觀的, 篩篩撿撿便只有五人了。 吃一塹、長一智, 這回白鶴觀的弟子他們不主動伸手幫忙, 只要他們有心來此, 便對他調(diào)查一番,確認身家清白, 與空純子不是一路人, 方才認同他們?nèi)氡阏娴烙^修行。 而短時間內(nèi), 他們還需自行至別的道觀歷練, 抱樸真道觀沒有地方讓他們待, 且抱樸真也能在他們歷練完后, 詢問其他道觀他們的表現(xiàn)。 這樣做也是因為空空子要帶著小道長們?nèi)グQ觀居住一番時日,再統(tǒng)計一番道觀中現(xiàn)有物件,有什么可以搬到抱樸真道觀的。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空空子太心疼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神像了,他連看都不能看,心痛! 只是去白鶴觀暫住一段時日,小道長們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好似他們再也不回來了一般。 有不少小女冠伸手朝辛離離要抱抱,辛離離悄悄翻了個白眼,抱抱什么抱抱,沒有抱抱。 她靈活地鉆到司馬佑安身后,果然見了她們小師叔,頓時就不敢哭了,司馬佑安輕輕瞥了她一眼,繼續(xù)同無虛道長打手勢,在他們?nèi)グQ觀這段時日,他會監(jiān)工好好重建抱樸真道觀的。 因當日火勢兇猛,差點將抱樸真道觀夷為平地,就連道觀旁邊樹木都禿了不少,所以他們決定將抱樸真道觀來個擴建。 依舊還是八卦圖的樣式,整體往外延伸,最后山門的位置正好在萬民登天梯最把頭的白玉階上,這可把崔郎君高興壞了,那白玉階還是他命人造的。 道觀要修建,百姓們自發(fā)前來幫忙,這回司馬佑安說什么都不讓他們干白活,聽聞道觀起火,七家道觀已經(jīng)派人送來本月紅利,囊中有錢,便給百姓們?nèi)战Y(jié)銀兩,不要也不行! 既然一碼歸一碼,袁依婉便收了司馬佑安的定金,負責(zé)給百姓們做中午的餐食,她減少了豆腐的產(chǎn)量,讓三郎母親和蕙娘一道幫著做飯。 魚rou夾饃再一次經(jīng)由袁依婉的手做了出來,而辛離離搞了個創(chuàng)新,她改良了煎餅果子,之前家里窮的只有豆子,這回買了不少小麥,可以用小麥磨的粉做煎餅,雖然可惜這里沒有玉米,煎餅有點厚,可誰會嫌棄呢,他們又沒吃過正經(jīng)的煎餅。 因為大家干得都是重力活,司馬佑安沒少給飯錢,所以辛離離不光往里面填充野菜和雞蛋,還會往里放重鹽的雞rou。 每頓飯,一個魚rou夾饃,一個煎餅果子,足夠干活的人吃的飽飽的,有些人還會特意留一個回家給夫人孩子吃。 百來人的飯,本是要雇幾個廚娘的,可是煎餅果子和魚rou夾饃就全解決了,做完午飯有時間,袁依婉還會親自教導(dǎo)辛離離,辛離離已經(jīng)成功從自己背誦《詩經(jīng)》過渡到她從母給她講學(xué)了。 好不容易從火場撿了條命,還沒開心幾日,就發(fā)現(xiàn)自己作業(yè)又重了的辛離離,長嘆一聲,她辛離離可能就是這個命了。 山上的樹木該伐的伐,該撿得撿,一場山火過后,原本綠意盎然的山林,禿了半座山,抱樸真道觀依舊取材于山林間,木匠們紛紛使出自己的看家絕活,立志要修建一個不比之前差的道觀。 日子就在辛離離每日琢磨少寫點作業(yè)、司馬佑安挑燈夜夜默寫道經(jīng)賬本、陳柏卓時不時來找袁依婉培養(yǎng)感情之下飛逝地渡過了。 等辛離離回過神來的時候,空空子已經(jīng)帶著小道長們回來了,他們可不是空手回來的,他們將白鶴觀鍍金的神像請回來了。 這可真是給抱樸真道觀省了好些錢! 重新修建的抱樸真道觀一如既往的古樸,又因擴建增添兩分大氣,若不是周邊的枯樹已經(jīng)被砍下,任誰也看不出曾經(jīng)燒灼的痕跡。 等大家都安頓好了,白鶴觀那五個確定沒有參與空純子計謀的道長們也趕了回來,正式拜入抱樸真道觀,道觀中終于有了除無虛道長之外的成年道士了。 空空子照舊要免費為百姓講經(jīng)三日,這回的他可以不用坐在登天梯上了,擴建后的道觀,比以往寬廣數(shù)倍,他坐在中央空地,感嘆一句若不是一場大火燒了老樹,此時的他還能乘個涼。 好在此時已經(jīng)入秋,天氣沒有那么炎熱,不會坐一會兒就將人曬中暑,但空空子年歲已經(jīng)大了,道觀被燒之后,或多或少都讓他有些憂心,此番他回來,辛離離就發(fā)現(xiàn)他又掉了幾顆牙,還細細囑咐了小道長,日后不能給空空子食硬的食物,便不顧他的反駁,執(zhí)意和司馬佑安給他做了個能將他覆蓋住的大傘。 一生經(jīng)歷頗多的空空子,講道總是充滿了看透生死一切的隨緣,讓人心情平靜下來,就連辛離離都帶著小板凳過來聽講。 不過她坐不住,聽一會兒就要往司馬佑安身邊轉(zhuǎn)悠,司馬佑安原本的座位是在空空子的左后方,因她總過來,讓百姓看見總歸是不好,他便將座位移到了最后,辛離離便來的更勤了。 她靜靜打了個哈欠,淚花墜在眼尾看得人好不可憐,她湊到司馬佑安身邊小聲說:“我昨日聽叔和從母聊天,空純子死在大牢里了,聽聞是中毒而死,大家都懷疑他是吃五石散吃的過多?!?/br> 說完,她悄悄拿眼神去看他,見他依舊冷著一張小臉,放棄了刺探他的想法。 五石散就算會起作用,空純子都在大牢里關(guān)那么多天,身上怎么可能會藏有五石散,戒癮都快戒掉了,只怕是有人滅口。 她想到了來過抱樸真道觀的桓之凡,直覺同他們家脫不了干系,她想的,便是司馬佑安想的那般。 司馬佑安不理她,也太過無趣了,她就戳著他的衣擺,東戳一下西戳一下,在司馬佑安受不了她煩人勁兒,轉(zhuǎn)過來之時,她迅速問道:“大郎,你還要去太史令嗎?” 按理,此時他應(yīng)啟程趕往太史令了,可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任何動作。 費了許多力氣才終于同意讓太史令舉薦,他若是因為愧疚于道觀著火而不去,那也太可惜了,她不希望他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卻又搖擺于他終于有了人氣,已經(jīng)知道心疼道長們了。 司馬佑安看著道長們的背影,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都沒力氣般垂落,他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打手勢道:“這里更需要我?!?/br> 道觀剛剛經(jīng)歷火災(zāi),又來了幾名白鶴觀的弟子,小道長們還沒一個成長起來到可以獨當一面的地步,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拋下他們就走。 將所有的壓力放在空空子和無虛道長身上,他都怕他去太史令后不久,這個道觀就要改名叫白鶴觀了。 縱使白鶴觀那五名弟子都是老實人,也不得不防。 他揉揉額頭,加上這個道觀上下沒有會處理俗物之人,山下的商鋪、造紙紅利,他一走,他們會不會算賬? 只怕他們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再者他已經(jīng)和太史令搭上線了,可以用寫信等方式提點他們,從而幫助舅舅,他的舅舅若是沒了他這個軟肋制約,便可以大刀闊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堅定的同辛離離打手勢:“再給我?guī)啄陼r間,太史令承諾,舉薦會一直給我留著?!?/br> 謝爍已經(jīng)給他回信,若是他短時間內(nèi)不去太史令,他們將會每年過來考核他一次,黑金石尚需開采,太史令正愁沒有借口。 辛離離這回可放下心了,只要太史令還讓他去就好說,本來她還想去洛陽太早,根基都不穩(wěn),暫且不走的話,在這經(jīng)營幾年名聲,讓抱樸真道觀小師叔的名氣更大,對他日后行事會更加有力。 她放松下來,又起了捉弄心思,倏地湊在司馬佑安耳朵邊和他說悄悄話,她道:“大郎,你還打手勢不累嗎?” 司馬佑安瞳孔微微顫動,她距離他極近,近到能從她眼中瞧見自己的影像,她雙手捧著臉小聲問:“你是不是會說話了?” 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她在火場那日隱約聽見他開口說話,但只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可司馬佑安在家住的這幾個月,她不止一次撞見他無聲張口了,就好似在練習(xí)什么一般,那想來,她的幻覺就不是幻覺,他會說話了! 萬沒想到會被她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許久沒有張過口,饒是他要在人面前重新說話,也需要勇氣,他想等自己達到正常與人交流對話的水準之后,再告訴她們的。 但既然她已經(jīng)知道了,那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他“嗯”了一聲,這一聲比花開的聲音還小,卻依然被辛離離準確捕捉到了。 司馬佑安已經(jīng)做好準備,她會大呼小叫,跳起來繞著他轉(zhuǎn)圈,喊著:“大郎會說話了,大郎會說話了!” 可沒想到,她后退坐好,大大的杏眼彎成月,體貼地笑著說:“恭喜了,大郎!” 作者有話說: 想趁機過來開礦的太史令,他們可太聰明了。 (上卷馬上寫完啦) 第七十八章 陳柏卓求親 袁氏豆腐, 司馬佑安的房間內(nèi),他被辛離離威脅不跟著她一起趴窗戶,她就要告訴袁依婉, 他會說話但是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 袁依婉會傷心的!她養(yǎng)的好大兒會說話了都沒告訴她! 司馬佑安無奈, 即使知道她不會說,還是和她一起扒窗戶。 兩人并排跪在椅子上,正好可以透過窗棱瞧見院中的場景,只見陳柏卓正在劈柴,許是劈累了,剛一停下, 袁依婉就過來給他遞碗水,兩人相視一笑,哎呦, 那戀愛的酸臭味,隔著窗戶辛離離都能聞到。 “嘖嘖嘖,我從來沒想到從母竟然真的對叔的舉動有回應(yīng)?!?/br> 她從母是誰啊,曾經(jīng)的世家大族之女, 一身學(xué)識本領(lǐng), 還能看得上一瞧就是泥腿子出身的叔? 若是司馬佑安聽見她的話, 肯定會反駁道, 陳柏卓畢竟是反叛軍首領(lǐng),沒有人格魅力的話, 怎么會有人跟著他造反。 尚且處于失憶狀態(tài)的陳柏卓, 看著袁依婉的目光透著真切的歡喜, 就是不知道等他恢復(fù)了記憶會如何。 正好看見他, 司馬佑安不可避免想到前世的反叛軍首領(lǐng), 那時的陳柏卓宛若一匹孤狼, 帶著他一樣沒有家人的兄弟們,哪怕拼著條命,也要狠狠撕下大立朝一塊rou。 當年刑場上他那副憐憫他什么都不懂,痛恨他不配為國師的表情,他依舊記著,甚至突然有些明悟,他為何會那般恨自己。 他當年是通過白鶴觀進的太史令,相當于身上被打上了白鶴觀的烙印,而陳柏卓失去記憶流落到小漁村,辛離離已經(jīng)回了辛家,袁依婉帶著他萬念俱灰,根本就沒碰上他。 無法在小漁村住的他,肯定會往京口縣走,加之在他身邊看見過何七郎,他定是來過此處。 以空空子和無虛道長的為人,定不會見死不救,說不定,失去記憶的陳柏卓和被何家趕出家門的何七郎,最后的落腳點就是破敗的抱樸真道觀。 而當時自己被舅舅找到入了太史令,空純子自己沒能進入會不會瘋狂到不敢報復(fù)他,而是選擇對抱樸真道觀出氣,也未可知,但他覺得,此事還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他前世并沒有聽說過抱樸真道觀,但是在太史令卻知曉京口縣出過一場山火,當年縣令不作為,直接被免了官的事。 若是這樣,就一切都串了起來,受到過抱樸真道觀恩惠的陳柏卓和何七郎仇視根本沒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的大立朝,更痛恨出身白鶴觀的自己,自然要拿他當靶子,反叛軍成立。 有小木塊敲到窗戶上,陳柏卓背著袁依婉給他們倆打手勢,讓他們倆別看了,司馬佑安回神,默默被辛離離拉了下去。 辛離離坐在椅子上,沉思,倏而問道:“你說,叔能給從母幸福嗎?” 她突然有一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心情,雖然這頭豬又肥又壯,算是十里八鄉(xiāng)少有的青年才俊豬,她還是有點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