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雙手去捉李歡歡，被她逃開。

    “我承認試婚這個提議比塊破抹布好不了多少，我正式宣布，我們提前結(jié)束，不試了。我們不是一路人?！?/br>
    “你是哪一路的？”

    “最起碼，我不會用送給前女友的生日禮物給別的女人獻殷勤?！?/br>
    “你為什么總說這是生日禮物？”

    因為我聽到你打電話！李歡歡拿眼瞪他。

    “還有，小甜珊也不是我的什么前女友?！崩螷頓了頓，接著道：“前緋聞女友差不多。”

    駕駛室傳來警報聲。

    李歡歡還沒鬧明白怎么回事，老K已經(jīng)從她面前旋風(fēng)一樣刮了過去。

    要撞船啦？

    好刺激！

    李歡歡跟著跑上去。

    老K站在船舵前，正奮力轉(zhuǎn)動木制的舵把調(diào)整方向，李歡歡順著玻璃鏡往前看，海域上什么都看不到，她有過幾次坐游輪的經(jīng)驗，但僅此而已。ǐУūs?ūωū.vǐρ（iyushuwu.vip）

    畫面沒她想象的那么激烈。

    她有點失望，四處打量，她從沒進過駕駛艙。

    李歡歡沒敢吱聲，怕吵到老K，萬一他一個分神，他們真的會撞船，老K的動作比剛剛舒緩很多，一通按按鈕，又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前方，樣子看上去有條不紊，李歡歡有理由相信她能夠活著搭上飛機離開S.

    駕駛艙不大，幾乎全是功能性的器件，她不敢隨便動，倒是艙臺上有一個小小的擺件——一艘船，樣子跟這艘船很像，李歡歡拿在手里把玩，發(fā)現(xiàn)船身上有一行字——happy.

    “送你了。”老K瞟她一眼，道。

    “不用了，謝謝?！崩顨g歡把擺件放回原位。

    “本來也是送你的，當(dāng)作紀念吧，反正……我猜你肯定不會再想回來S了。留個紀念?！崩螷將模型船塞入她手中，“happy號，多巧?！?/br>
    她就配拿這么個小小的模型船當(dāng)紀念品！

    要不是擔(dān)心此刻敲死老K，會讓她流浪海上，李歡歡一定毫不猶豫用模型船砸出去。

    “你還有58分鐘的時間在海上！”李歡歡甩下這句話，重新下到艙室，一直呆在那里，老K也沒再來找過她。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吧，可能還多一些，李歡歡聽到老K說話的聲音，一開始，她以為在喊她，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他在用對講機之類的東西，說的是希臘語，估計在聯(lián)系官方的什么機構(gòu)，李歡歡聽到他不斷的提到“happy”。對方的回應(yīng)里也一直提到“happy”.

    她？

    他不會又想耍什么花招吧。

    李歡歡靠近窗戶，發(fā)現(xiàn)先前遙遠的燈火慢慢近了，越來越近，哦，他們在返航。

    算他說話算話一次。

    可是海上這一圈算什么？

    她連顆星子都沒見到！

    是了，一個男人當(dāng)著一個女人的面展示他對另一個女人的用心。

    真是下作已極。

    船靠近碼頭，碼頭上燈光明亮，四處都停滿了船，有一凹小小的水域是空的，夾在兩艘大船中間，李歡歡猜那是留給老k的，那水域很小，李歡歡懷疑老k能將船開進去，正在她思忖之際，岸上有個人朝她揮手，不是亞瑟，她不認識這個人，那人雙手伸直在空中，賣力揮著，好像不得到她的注意誓不罷休一樣，李歡歡招架不住，也伸出手來揮了揮，對方?jīng)]有停下來的意思，她也不好停下來，兩個人就像久別重逢的親人等著見面一般。

    “你干什么？”老k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你不是在泊船？”李歡歡吃了一驚——船還在靠近碼頭。

    “我跟你說了船有自動駕駛。你沖誰揮手？”

    “岸上那個人?！?/br>
    李歡歡轉(zhuǎn)眼望過去，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怎么了？”

    “沒事。”

    話說著，老k跳上碼頭，李歡歡這次學(xué)乖了，不再逞強，等著老k伸出援助之手，結(jié)果卻聽到老k的低聲詛咒，李歡歡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上岸之前，老K忘了將綁在船舷上的繩索解下來扔向岸邊。

    “我這人大人有大量，這種小事還是愿意幫忙的。”

    李歡歡跨過去，老K的吼聲從身后傳來——“不，寶貝，別踩那兒。”

    李歡歡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只覺船身晃動，腳下一滑，身子后仰，書包帶著她一起，朝后跌了下去，李歡歡交替著揮舞左右手，她碰到了甲板，但是沒攀住，繼續(xù)朝下滾。

    她又掉進了海里。

    “我這次真的生氣了！”

    她站在水里，使勁兒拍著水面。

    “上來！”他沖她怒吼，同時跳下水來，托住她，將她扔向碼頭，隨后自己也跳了上來，前后不超過十秒鐘。

    船沒有停，還在加速靠攏。

    “我把自動駕駛的參數(shù)設(shè)置錯了，希望它不會撞翻這個碼頭?！?/br>
    輪不到她cao這種心了。李歡歡從地上爬起來，這次連衣服也濕了，“我們怎么去機場？”

    “寶貝，你能先幫我一個忙么？”老K坐在地上說：“拉我一把?！?/br>
    李歡歡將老K從地上拉起來，然后看著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你的腳崴了？”

    “好像是?！?/br>
    “我又不是傻瓜！”

    “恕我很難茍同?！?/br>
    老K接著往前走，進到一個類似碼頭辦事處一樣的小房子里，沒一會兒，頭頂?shù)奶秸諢袅亮?，半個碼頭亮如白晝一般，老K從房子里出來，身后跟著一名戴著黑色帽子的工作人員，身形跟剛剛站在岸上揮手的人很像，老K依舊瘸著腿，邊走邊用希臘語跟對方說著什么，經(jīng)過李歡歡身邊，工作人員帶笑用英語對她說：“要不是知道船是你的，你剛剛那樣揮手，我還以為你被綁架呢呢？”

    李歡歡莫名其妙，看著老K，他憋住笑說：“丹是泊船引導(dǎo)員?！?/br>
    “所以他剛剛不是在沖我打招呼？”

    “不是?！?/br>
    “為什么他說船是我的？”

    不等老K回答，不遠處傳來丹跳上船的聲音，李歡歡循著聲音望過去，丹正在解船上的纜繩，燈光下，船身上赫然幾個大字——happy.

    跟那艘模型船一模一樣。

    “丹沒說錯。happy號是你的?！?/br>
    “那林珊珊的船……”

    “只是個幌子。”

    “你又設(shè)計騙我？”

    李歡歡臉上一點沒有高興的意思。

    她真的夠了。

    她被蒙在鼓里整整一個禮拜。

    鬼知道她又經(jīng)歷了什么過山車的情緒。

    “你自己玩這種偶像劇游戲吧?！?/br>
    李歡歡扭頭便走。

    “喂！寶貝！”老K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接著是一連串的詛咒，李歡歡不理，肆意向前，老K的聲音在遠處暴喝：“李歡歡，你給我站??！”

    老K跑到她跟前。

    “腿沒事兒了？”她揶揄道。

    “開車還不行?！?/br>
    “沒關(guān)系，碼頭一定有車去機場?！?/br>
    “你還要走？”

    “我為什么不走？”

    “那你現(xiàn)在走的理由是什么？我給你弄了條船？”

    “你從來什么都不告訴我！什么都瞞著我！”

    “那你問過我嗎？你問過我哪怕一句么？從過去到現(xiàn)在？你的自尊心就這么矜貴？”

    “哼?，F(xiàn)在什么推到我的自尊心上了?！?/br>
    “那就是懦弱。你那該死的懦弱。你都沒勇氣正面問我一句……一天到晚只知道逃避！像只螃蟹！”

    李歡歡將手里的書包砸向老K。

    “還喜歡亂發(fā)脾氣！”

    書包被他伸手擋開，掉到地上。

    丹系好纜繩走了過來，“你倆現(xiàn)在這個狀況，可不適合吵架?！?/br>
    他們倆人身上都滴著水。

    “最后一次了。”老K說。

    李歡歡眼里噙著淚，默默地撿起地上的書包，背上，繞開老K很遠的距離，朝碼頭出口走去。

    李歡歡順利地打到了車，路上她一直在哭，抑制不住地，不知道為了什么，心底剜開了碗口那么大個洞，血淋淋的。

    他從來沒用那種語氣和眼神跟她說過話，他看穿了她。

    沒錯，她是不敢。

    她哭得更傷心了。

    她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車上的紙巾全用完了，她哭著跟說司機到機場她會給他再買一包。

    司機讓她盡管傷心，不要cao心這些小事，又提醒她接電話，她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了。

    全都是烏沙打來的。

    可能是問雙胞胎的漫畫書的事。

    她接了電話，嗓子干澀，發(fā)不出聲音。

    “寶貝?！笔抢螷的聲音，嗓音沙啞，比她好不了多少，“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愛你，對嗎？我一直說我們在談戀愛，卻從沒說過我愛你，這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真的。比起你的膽小，我才是那個真正的懦夫，我害怕被一個小我12歲的小女孩嘲笑我的愛情，害怕人家說我老房子失火，我更怕你不像我愛你那樣愛我，怕你對我沒有感覺，就像你說的，只是玩玩而已，我卻當(dāng)了真……你說，這算不算天生一對？”

    “你是在烏沙家里說這些話的么？”

    “我的手機掉到了海里?！?/br>
    接著，老K以溫柔到近乎哽咽的口氣，道：“李歡歡，不管你是決定離開或者留下來，我都要告訴你，我愛你?！?/br>
    “只愛你。林珊珊很可愛，但我從來沒愛過她，我可以發(fā)誓，一分一秒都沒有過?！彼麖娬{(diào)。

    李歡歡又哭了起來。

    等她再次折返回白色小屋時，時間已近午夜，老K的身影在門廊下，聽到汽車聲，他快步走下臺階，李歡歡從車里出來，身上還是濕的，老K將她摟入懷中，她一直沒有抬臉看他——她的眼睛腫成了一條縫，實在是太難看了。

    “嘿，車錢明天付也沒關(guān)系，我一直在碼頭拉活兒?！背鲎廛囁緳C說完就走了。

    P市只有五萬人口，恨不得每個人都認識。

    “明天，所有的人都會知道我們今天吵架了?！?/br>
    就算出租車司機沒有說出去，丹可能也會跟人閑聊，還有亞瑟，亞瑟沒事喜歡泡本地酒吧。

    “燃氣到了，你今天想洗多久的澡都可以。”

    “嗯。”她在他懷里點頭，攀住他的脖子，眼淚糊在他的胸前。

    這次，是甜的。

    他們就那樣依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都冷得有些發(fā)抖。

    “你愿不愿意換個地方讓我這樣摟著你？”

    “刀山……我會有點怕疼……火海沒問題……”

    “我們再不需要那樣的考驗了?！?/br>
    老K走在前頭，牽著李歡歡的手，李歡歡把濕漉漉的書包扔在門廊上，看著老K走路還是一瘸一拐，她開玩笑地推了推他，道：“不用再裝了吧？”

    老K摔倒在地上，臉都白了，道：“寶貝，這次我真沒騙你。我的腿被船尾撞了下。”

    那樣子不像裝的。

    李歡歡想起他跳進水里，撈起她，又火速跳上岸的情形。

    原來那時她真的有危險。

    “我看看！”李歡歡拉高他的褲腿，腳踝處已經(jīng)腫了起來，“這里么？”她用手輕輕按，老K又抽一口涼氣。

    李歡歡想起，在碼頭上，他還一直跟著她跑來著。

    她心疼不已。

    “我們?nèi)メt(yī)院吧?！彼肜饋恚幢凰麚г趹阎?，滾倒在地上。

    “我們今天哪都不去?！彼麎鹤∷拇?，輾轉(zhuǎn)吮吸。

    她覺得怎么都不夠，手指插入他發(fā)間，又滑入他的后背。

    兩顆心跳動如打鼓。

    她的衣服濕漉漉的，很不舒服。

    “寶貝，在你洗澡之前，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他的手已經(jīng)探到了她的毛衣底下，手指冰涼，她一陣哆嗦，很快又燥熱起來。

    “什么？”

    “幫我從冰箱拿塊冰塊出來，再給我條干毛巾。”

    “不行，我現(xiàn)在不能玩這種游戲?！彼室鈺e意。

    “總有一天你會喜歡的，相信我。”

    他掀開她的毛衣，銜住她的rutou，是大海的滋味，她震顫不已。

    他怕她著涼，口舌滿足過后，盡管身體發(fā)緊似要爆炸，他仍催促她去洗澡，李歡歡起來的時候，嘴巴還一直跟老K黏在一起，她開始釋放自己的欲望和想法，不再攔著自己。

    她使盡全身力氣助老K站起來，扶著他一步一步跳向起居室里的沙發(fā)，幫他把腳抬高，再從冰箱里拿出一桶冰塊。找干毛巾時費了點時間，最后，她找出一雙老K沒穿過的襪子，把冰塊塞到里頭，系好襪口，一只墊在腳踝下，一只壓在腳踝上。

    “哇，我還以為你只知道冰塊用來玩兒呢?！彼室庹f。

    “我mama可是醫(yī)生！”她用手指輕輕壓一壓冰塊袋，老K又抽一口冷氣。

    她崴過腳，她知道他現(xiàn)在很疼，可是他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在乎。

    “如果腫得厲害，等我洗完澡我們就去醫(yī)院。”

    “洗完澡之后的流程可不是去醫(yī)院。你說我這個樣子，跟你去浴室，你會嫌棄我么？”他扯住她的衣服，把她往下拉，直到她視線跟他平齊，他又吻住她。

    “哦，我可能會不小心弄折你另外一條腿吧。”

    “我就知道你是個愛報復(fù)的小鬼?！?/br>
    他放她離開，他需要休息一會兒，他真的太累了，他從早上五點出門，開始折騰這艘船，過程全不如人意，尤其到了小朋友這個環(huán)節(jié)，簡直險象環(huán)生——這個人真的一點兒也不按牌理出牌！

    好在她都說了出來。

    意思跟他的猜想一樣，但她說了出來。

    “自己說出來非常重要，這表示一種抗?fàn)?，說明她不再逃避。”心理醫(yī)生是這么囑咐他的，老K現(xiàn)在覺得對方可能在胡謅。

    但是，她留了下來。

    他都開始打算萬一她真走了該采取什么措施了，然后，他聽到了車子停在門口的聲音。

    李歡歡穿著棉麻的睡裙從浴室出來時，老K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眉眼分明，嘴唇緊抿著，透出一絲孩子般的稚氣。她替他把冰塊拿開，檢查腳踝，腳踝沒有腫得更厲害，好現(xiàn)象，她蹲在沙發(fā)邊，一邊替他替換冰塊，一邊看著他的睡顏。

    “你不想占我的便宜么？”他醒了，仍舊閉著眼睛，嗓音沙啞，卻讓李歡歡心跳慢了半拍。

    “我沒有戀殘癖?！?/br>
    “你的意思是要是我瘸了，你就會離開我？”

    “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很晚了，我也困了，你是自己回房間？還是我送你過去？”

    他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慢慢朝一樓西邊的臥室跳過去，她穿著長及腳踝的睡裙，身上香香的，新的沐浴乳的味道，他貼住她的耳邊深嗅一口，身體又開始有了反應(yīng)，幸虧他已經(jīng)洗過澡了，他想。

    她的頭發(fā)濕漉漉的，用夾子夾在頭頂。

    他把它們放下來。

    她扶他坐到床上，又跑去拿沙發(fā)上的墊子，放在小床的角落里，這樣他晚上睡覺時，左腳也能一直高抬。老K斜倚在枕頭上，看著她在房間里忙碌，末了，她替他掖好被角，說：“我房間的門會一直開著，你有事就叫我，我睡覺輕，能聽見?！?/br>
    “你覺得我半夜去找你怎么樣？”

    “如果你不怕摔折另外一條腿的話，可以試一試。睡個好覺！”她在他唇上輕啄一口，打算替他關(guān)燈。

    “留下來?！彼プ∷母觳舱f。

    五年了，她頭一次生出那么強烈的欲望，想要看他在她面前勃起，可是他的腳摔成那樣。

    “今晚不行，你的腳會腫得比面包還要大?！?/br>
    “留下來?！彼貜?fù)一遍。

    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已經(jīng)很發(fā)達了。李歡歡想起她媽老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她撩起睡裙，抓起他的手滑入她胸前，她低頭吻住他，雙手撐在他肩膀上。

    他得意又勝利的笑容。

    “你要是不肯留下來，我爬都要爬到樓上去?！?/br>
    她的rufang在他手中變形。

    她呻吟出聲，這種感覺，只跟他在一起時才有，她站立不穩(wěn)，半跪在床沿上，他整個托住她的胸把玩，她覺得所有的感官緊縮成了他手中小小的一團，驚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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