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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令狐情卻真真是人如其名,游戲花叢,多情得很,還偏愛那煙花柳巷輕狂大膽的女子。 當年就因其流連煙花柳巷久久不歸,惹得性格沉靜的令狐尚書動怒,說他不思進取,一頓好打。 可他也正應了他那字,無畏、無畏,果真無所畏懼。打是照打,花街柳巷也照去不誤。 不過這人文思敏捷,一身才氣,十七歲為躲家中指婚參加科舉,后一年殿試拿了探花,向今上請旨調(diào)往東南做了東南海邊一小小縣令。 這一呆就是三年,如今已成 為泉州刺史,泉州雖為下州,但短短幾年便從七品升至五品,著實難得。 恐怕這一遭太子命他回來...... “哎,泉州靠南,日曬多了自然沒以前在京兆時那般白了,”令狐情一雙眉眼彎彎,上上下下打量著謝問淵:“倒是應疏看著更是沉穩(wěn)英俊了,那年我走時,咱們約莫一般高,現(xiàn)下你都比我高了些許?” 令狐情又再望了謝問淵,驚嘆:“非不得我遠在東南,都時常聽到應疏的美名,這般氣質(zhì)非凡的青年才俊竟還未婚娶,哪個女子不喜?若我是女子,必定求我爹上你家中求親,然后嫁予你......” “噗——” 鐘岐云實在沒忍住,噴笑出聲。 這個叫無畏的真他娘是個神人啊,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也敢說這話? 謝問淵聞聲,瞥了眼那邊囚車里的人,只見鐘岐云掩飾性地裝作病痛爬伏在囚車里,并將臉埋在臂彎里,渾身顫抖。 他怎會不知道剛才的話都被這人聽了去? 只見囚車邊上的解差不明所以,只注意到車里的傻子忽然趴了下來,渾身顫抖,幾人心頭一急,連忙拉了拉他的手臂,見絲毫拉扯不動,像極了鄰村傻子患羊角風的模樣,只道是陳啞兒這時候發(fā)了癲。 一個解差上前一步,向謝問淵稟報道:“謝大人,這、這周有翎似乎發(fā)癲了!” 謝問淵淡淡道:“無事?!?/br> “??” 解差以為謝問淵不知這羊角風發(fā)作起來隨時要命,又道:“再這樣下去,也許會丟了命?!?/br> 謝問淵:“丟了也挺好?!?/br> “???” 不對啊,謝大人原本不是這個態(tài)度??!莫非到了京兆,到了他的地盤,這大人就不怕陳啞兒猝死啦? 謝問淵都這么說了,三個解差雖不明白這位大人究竟在想什么,他們不敢多問,只能撿了一根樹枝讓這個陳啞兒咬著,至少讓他不至于咬斷舌頭。 別人不清楚謝問淵的性格,和謝問淵同門這么多年得令狐情確是知道的,雖不怎么看得透這人,但好歹是知道謝問淵無論對誰都是那副客氣卻疏遠的態(tài)度,說起來令狐情從未見過他喜歡誰,亦沒見他討厭誰,他們相識十余載,更是沒聽過謝問淵說過這種‘他死了也挺好’的話。 剛才來時 沒注意著囚車里關(guān)押的人,但現(xiàn)下令狐情就有些好奇了。 這死囚究竟是犯了什么惡事,能讓謝問淵這么深惡痛絕?! 令狐情望了過去。 “這人是......” 謝問淵回過頭,不再看那邊的鐘岐云,道:“周有翎,錦川周家獨子?!?/br> 謝問淵這么一說,令狐情便都知道了。他雖遠在東南,但當朝丞相夫人的侄兒犯了命案,這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他就是魏丞相妻侄?” 謝問淵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解釋,車上這人不是周有翎的事,他不可能也對令狐情說。 令狐情本就是個憐惜女人的多情人,知道這人做出這種歹事,倒也是看不習慣的。他瞇了瞇眼,有些嫌惡道:“的確是個沒必要存于世的混賬東西?!?/br> 謝問淵聞言笑了笑:“這話,我倒聽過不少女子對你說過。” 令狐情搖開了折扇,笑了起來:“這可不一樣?!闭f到這里便不再說了,只搖頭道:“不過,魏丞......” 謝問淵聞聲打斷了令狐情的話,“日頭就要落下,城門即將關(guān)上,咱還是早些進城吧?!?/br> 令狐情頓了頓,“也是。” 令狐情回吏部尚書府,謝問淵押送罪犯就得先將鐘岐云送到刑部大牢。等入了城,兩人便告了辭分道而行。 第9章 堂審 京兆城究竟有多么恢弘壯美,鐘岐云根本沒看清,也沒機會看,因為按照規(guī)定羈押罪犯的囚車有礙觀瞻,不能進入內(nèi)城,不說人行的道了,甚至連牲畜行的車馬道,他都不能過,只能沿著外城墻送至最西側(cè)的刑部大牢。 古代人對于罪犯的從各種方面來講,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擺明了告訴百姓,犯罪者連畜生都不如...... 鐘岐云感嘆,這樣人犯罪前不只要三思了。 京兆城很大,外城行人不多,雖然他們是從城西邊的門進的,但也是走了許久才到了刑部大牢所在的位置。 刑部大牢級別比蜀州那個高了不少,關(guān)押著全國上下所有要犯,甚至其中還有不少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達官貴人。 戒備之森嚴、治如鐵通,這寬闊的大牢地界,兩三步便有一個神情肅穆的守衛(wèi),各個腰板挺直,無人交頭接耳。 與蜀州府那個地牢松散的守備相比,這里的治理就像軍隊。 就連謝問淵,這個刑部的重要人物,都要拿出令牌校驗無誤才能進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