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山抿抿嘴，道：“我自己的事自己負責。葛隊不用擔心?！?/br>
    “說得輕松。”向衡哼著。

    顧寒山道：“葛隊跟我不熟，不敢證明，那你幫我證明一下。挺簡單的，真的說一嘴就行。”

    向衡語氣很橫：“我憑什么幫你證明？”

    “我們關(guān)系不一樣?！?/br>
    “有什么不一樣！”向衡繼續(xù)橫。

    “我家有你的拖鞋?！?/br>
    向衡：“?。?！”就這拖鞋戲多，一會就扔掉它。

    “別人一看我倆就覺得是情侶?！?/br>
    向衡：“！?。　蹦轻t(yī)生眼瞎。

    “我這么信任你，我會在你面前哭，我還抱你了，你送我上救護車我都沒打你。”

    向衡：“?。?！”謝謝你沒打我。

    “我倆是同居關(guān)系?！?/br>
    向衡：“?。。　蓖恿税胄r嗎？

    “我為你破了好多例，第一次都給了你?！?/br>
    向衡終于忍不住了：“差不多就行了！”

    顧寒山你真的厲害，我倆這么純潔的警民關(guān)系都能被你說出了上過床的效果。

    “我句句屬實?！鳖櫤降馈?/br>
    “故意曲解的事實?！毕蚝夥瘩g。

    “不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去亂占別人的便宜。”向衡苦口婆心，他虧死了好嗎，明明親都沒親過。

    顧寒山看著向衡，向衡很想把她臉擋住。還學會撇嘴了，裝什么可愛。向衡把目光從她唇瓣上移開。人民警察小哥哥不吃這一套好嗎！

    顧寒山道：“沒占你便宜。你又沒女朋友，算起來我比較吃虧，我都沒計較?！?/br>
    “你怎么知道我沒女朋友。”向衡兇巴巴。

    “葛隊說的?！?/br>
    “他對我不夠了解?！?/br>
    “那就是你有女朋友？”顧寒山問他。

    向衡被問得有些緊張，他沒回話，先觀察著顧寒山的反應(yīng)。

    “把你女朋友介紹給我唄?！?/br>
    “要干嘛？”試探他嗎？想戳穿他？

    “我比較討女生喜歡。她應(yīng)該會比你喜歡我多一點。你看黎蕘就比較喜歡我?！鳖櫤降?。

    向衡：“……”向衡簡直無力吐槽，泡不到警察小哥哥就去泡他女朋友嗎？

    顧寒山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向衡心里嘆氣，道：“我逗你的，我沒女朋友。”

    顧寒山沉默了一會，安靜得讓向衡心虛，他粗聲粗氣扯開話題：“剛才說到哪里了？”

    “說到幫我跟第一現(xiàn)場做證。”顧寒山居然還接上了。

    “對，做證。”向衡穩(wěn)住了，“我不會幫你跟第一現(xiàn)場做什么證的。我跟葛隊長一樣，我也是警察，我在辦案，不歡迎媒體介入。”

    “他們不是媒體介入，他們是證人舉證。我就是用了一些方法，增強他們交代的內(nèi)驅(qū)力，提供了促使他們?nèi)鐚嵐┦龅膭訖C形成的誘因?！?/br>
    向衡：“……”對，差點忘了這姑娘還看了審訊的書。

    “其實我剛才也是開玩笑的?！鳖櫤酵蝗坏?，“不管男的女的，很少人會喜歡我。他們都會覺得我奇怪，是神經(jīng)病?！?/br>
    “好了，不說這個了。”向衡忍著心軟，總來這招怎么談下去。你還是擺個殺手臉，嚴肅一點我們才好溝通?！敖裉斓氖?，你做了就做了，我們爭取都處理好。第一現(xiàn)場來跟你談任何事，我都要知道，我都要在場。你跟他們說，這關(guān)系到辦案，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你得通知警方。”

    “但這樣我會失去談判優(yōu)勢?！鳖櫤絿烂C臉。

    “顧寒山！”

    “好吧?！鳖櫤阶屃艘徊剑拔铱梢酝ㄖ?，但我能決定的事還是我來決定。”

    你怎么就這么能干呢。向衡瞪著她：“還有，像這樣自做主張，擅自行動的事不能再發(fā)生了。你后頭還有什么計劃，打算做什么，你都要提前告訴我。”

    顧寒山默了兩秒。

    “顧寒山?！毕蚝庹媸且凰龤馑馈?/br>
    “能提前告訴你的都會告訴你?！鳖櫤交氐溃戳丝聪蚝獾哪樕?，道：“你看，雖然我不能完全答應(yīng)你的要求，但是我沒有虛偽地欺騙你。你一定發(fā)現(xiàn)我這個優(yōu)點了對不對？”

    對你的頭。

    泡妞、頂嘴、詭辯全是第一名。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姑娘。他居然還忍下來了。

    “你說說看，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好好配合警方的調(diào)查。”顧寒山答得飛快。

    “呵?！毕蚝饫浜?，“說具體的。”

    “今天那個想殺的我司機，他跟梁建奇是一伙的嘛。那家酒吧，叫彩虹的光，在解放路。他們背后肯定有些什么事。我把梁建奇送進拘留所，他們就害怕了，他們覺得我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想把我滅口。”

    “但他們怎么能知道你在派出所，就在派出所門口等著你？他們還知道對付你要到平江橋，利用你的恐懼癥制造意外?！毕蚝獾馈?/br>
    “所以應(yīng)該還是跟簡語和他的團隊有關(guān)系。”

    向衡道：“那個孔明，你特意送到我們手上調(diào)查的病人，他到底有什么問題？”

    顧寒山想了想：“會是為了這個滅我的口？”

    “如果是，就會說明梁建奇跟簡語團隊是一伙的，那個酒吧也是。”

    顧寒山眼睛亮了：“那就更證明我爸的死不是意外！”

    “所以孔明的病情，你想讓我們警方查什么？”

    “他第一次手術(shù)是失敗的，他差點喪命。簡語把他救回來了?！鳖櫤降馈?/br>
    向衡皺眉頭：“那不是證明簡語醫(yī)術(shù)高超，仁心仁術(shù)嗎？證明了他是一個好醫(yī)生?！?/br>
    “孔明在這世上無依無靠，腦子還有病，沒有自理能力。簡語弄了個基金會打算一輩子養(yǎng)著他，簡語是他的救世主?！?/br>
    向衡聽懂了：“就像是你的未來?！?/br>
    “簡語對他非常好，特別特別好。對我也是?！鳖櫤降溃骸拔也荒芾斫??？酌鞲也荒鼙?，我是天才，可孔明只是一個腦子受損的普通人?！?/br>
    向衡的眉頭皺得更緊，倒不是因為顧寒山話里的自大，而是因為她說的確是事實。

    對一個腦科學家來說，顧寒山是顆鉆石，那孔明就是塊石頭？

    “你說得對，我明白應(yīng)該查什么了?！毕蚝庹抡f，顧寒山家門口卻傳來開鎖的聲音。

    向衡閉了嘴。

    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走了進來。

    向衡審視來人。

    那進來的女人看到向衡嚇了一跳，比向衡更驚訝。

    “你，你好?！睂幯趴吹较蚝馍砩系木行┚o張，她是不敢指望顧寒山像個正常主人一樣幫他們互相介紹，她趕緊道：“我是顧寒山家的家政工，我叫寧雅。她讓我過來做飯的?！?/br>
    “你好，我是鳳凰街派出所的民警，我叫向衡。”向衡站了起來，跟寧雅打招呼。

    顧寒山還坐著，安靜看著他倆。

    “不好意思?！睂幯藕芫执?，“我不知道你們在這里談事。我打擾你們了嗎？需要我晚一點再上來嗎？”

    “沒關(guān)系，你去做飯吧?！毕蚝獗阮櫤礁襁@屋子的主人。

    寧雅看了看顧寒山，點頭答應(yīng)了。

    寧雅把包包放在門口置物架上，套上了鞋套，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向衡拉著顧寒山起來，扶著她進房間，把她放到床上安頓好，擺好她的傷腿，把她的門關(guān)上，接著再坐到身邊，壓低聲音問她：“她怎么會有你家鑰匙？”

    “她是家政呀，她從前在我家做事的時候就有鑰匙。我既然請她回來，當然要再給她鑰匙?！鳖櫤揭矊W他壓低聲音。

    向衡瞪著她：“你給我鑰匙的時候說過什么？”

    向衡說完才驚覺他這話的語氣和內(nèi)容像是在質(zhì)問負心漢。有點丟臉?？墒窃捯呀?jīng)出口，收不回來了。

    好在顧寒山不具備“善解人意”的能力，她干巴巴地開始背：“我愿意接受你的保護。你來我家救我的時候，就不用撞門了。”

    向衡：“……對，我來救你的時候是不用撞門了，但是壞人來殺你的時候也不用撞門了?！?/br>
    顧寒山默了默，她轉(zhuǎn)頭看了看門口，聲音壓得更低：“那個司機用那么有風險的辦法來殺我，而不是拿了鑰匙進屋埋伏等我回家給我一刀，是不是說明寧雅跟他們不是一伙的？”

    “不一定。那個有風險的辦法能制造交通意外效果，等你回家給你一刀就很明顯是謀殺了?！?/br>
    利用顧寒山的恐懼癥，只要把車子開到平江橋附近，顧寒山就會發(fā)病，毫無反抗能力。司機將車撞到橋下，抓緊時機從車里逃出來游上岸，而顧寒山會跟顧亮一樣命喪江中。這個推測過程向衡就不說了。他怕顧寒山發(fā)病。

    顧寒山不說話，一直看著他。

    向衡忽然對自己的體貼有些不好意思，他轉(zhuǎn)開話題：“不能讓她拿著你的鑰匙?！?/br>
    “那我問她要回來？”

    “如果她真有心，早就配了好幾把了?！毕蚝鈱︻櫤秸媸巧鷼?，到底神經(jīng)有多粗，膽多大，能活到現(xiàn)在真是不容易。

    “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有你呀。她知道我們住一起，就不敢了。”顧寒山自言自語，“如果我告訴她你是我男朋友，她是不是就更不敢了？不過她應(yīng)該不會信，她對我太熟了。上次我跟賀燕說要追你她就沒信。你說你長得挺好看的，有人要追你不是挺正常的嗎。不過你也不年輕了怎么還沒有女朋友。算了，這些不重要。我還是得靠自己的實力?！?/br>
    “我28歲，非常年輕，謝謝?！毕蚝獗徽急阋吮幌訔壱呀?jīng)麻木。有人要追他當然正常。但她要說追他就沒人信，他自己就不信，難道問題不在她身上嗎？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超能力姑娘。

    “我今天會把你的鎖換掉?！毕蚝庥X得沒法跟顧寒山聊別的，對她進行人身保護的事，還是用他的方法辦。

    “我現(xiàn)在還有一個挺緊急的情況?！?/br>
    向衡心一緊：“你說?！?/br>
    “我昨晚就幾乎沒睡，之前體力消耗太多，很累了，現(xiàn)在坐在床上，眼睛要睜不開了，注意力有些不太能集中。如果我睡著了，不是對你不重視。你明白的，對吧？”

    向衡：“……我明白。”這對話哪里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