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里灰撲撲的，燈光明亮，肅靜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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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興分局。

    向衡奔到樓下接外賣，然后拎著兩盒烤雞爪跑回來。

    葛飛馳拿著驗尸報告興沖沖奔向辦公室，差點跟向衡撞滿懷。

    兩人及時剎了車。葛飛馳瞪著向衡手上的外賣盒：“這什么？”

    “你手上的比較重要。”向衡道。

    “胡磊和那個清潔工陳常青的驗尸報告?！备痫w馳用力一拍向衡的肩膀：“你小子，竟然猜對了。走走，趕緊碰一碰?！?/br>
    向衡拎著雞爪跟他走。

    “給我們的？”葛飛馳心情好，又盯了盯向衡手上的外賣。

    “不是。誰都別動?！毕蚝庾o了護飯盒。

    “給顧寒山的？”葛飛馳懂了，剛想吐槽向衡兩句，手機響了。他接起，一聽內(nèi)容，高興了：“好的，好的，多謝。”

    葛飛馳聊完電話，興奮對向衡道：“看守所都安排了，給梁建奇安排了單間，細(xì)心呵護，絕不出錯。放心吧，明天我們過去審他，什么都會明明白白的?！?/br>
    那就好。向衡松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說：

    前情提要：

    1、梁建奇拍下了顧寒山父親顧亮跳水救人的視頻，并投稿第一現(xiàn)場。顧寒山懷疑梁建奇與謀害爸爸的兇手是一伙的，質(zhì)問梁建奇沒得到答案，就舉報梁建奇猥褻，將他送進看守所，以此要挾他交代真相。

    2、石康順監(jiān)督胡磊殺害許塘，被顧寒山現(xiàn)場舉報，他襲警被刑拘，關(guān)入看守所后發(fā)現(xiàn)梁建奇居然也在，探聽之下得知是被顧寒山整治，對外匯報了此事。

    3、顧寒山發(fā)現(xiàn)梁建奇在地鐵站收到背包去“彩虹的光”酒吧，懷疑他參與洗錢。交背包給梁建奇的出租車司機張益欲謀殺顧寒山，被顧寒山反殺。向衡和葛飛馳準(zhǔn)備就此事提審梁建奇，為確保他的安全，將他轉(zhuǎn)押至單間。

    第79章

    把新鮮出爐的驗尸報告擺上桌，葛飛馳快速的組織了一個小會。

    “向衡之前的推測是對的?！备痫w馳將報告遞給向衡看，跟與會的其他兩個刑警道：“清潔工陳常青死因是窒息，頸椎脫位。胡磊用力按住了他的口鼻，壓迫住了他右邊的頸動脈和氣管，力氣非常大。陳常青臉、頸部顯了淤痕。胡磊控制住他的時候，因為他的掙扎，將他的頭使勁往左邊按，造成頸椎脫位……”

    葛飛馳站在一位刑警身后，用他來作演示，他單手圈住了那刑警的脖子，手掌松松地比劃著按在他的口鼻位置。刑警順著他的力道頭往左偏。

    葛飛馳道：“就是這樣，用的是右手?！?/br>
    “單手嗎？”另一個刑警有些驚訝。

    “單手。”葛飛馳點頭。

    “胡磊另一只手拿著匕首?！毕蚝饪粗炇瑘蟾??！瓣惓Ｇ嘈”劢滞筇幧嫌幸坏辣焕鲃潅暮圹E，衣服和皮膚上的劃痕一致。應(yīng)該就是胡磊手上的匕首弄的。法醫(yī)的工作做得很仔細(xì)了。陳常青被丟下電梯井時，身上留下了很多道擦傷劃傷，但這一道是利器劃的?！毕蚝庥檬种笍椓藦棃蟾妫骸昂诖_實拿著匕首。當(dāng)時他正在伏擊等待機會，陳常青闖了過來。胡磊下意識地要阻止他喊叫，于是一手控制住他，另一只手……”

    葛飛馳比劃拿著匕首往外指的動作：“沖著外邊?！?/br>
    向衡轉(zhuǎn)頭，目光對上了葛飛馳的：“還有別人？”

    “殺死胡磊的兇手？”

    一刑警伸手想看驗尸報告，向衡遞過去。那刑警問：“胡磊的死因是什么？”

    “跟陳常青一樣，窒息、頸椎脫位?！备痫w馳道：“但頸椎脫位的關(guān)節(jié)不一樣，脫位受力方向也不一樣。”

    刑警讀了讀驗尸報告上面的文字。

    向衡道：“造成這種傷害的，我能想到的是格斗術(shù)里面那招「斷頭臺」?！?/br>
    向衡說著，沖葛飛馳招了招手。

    葛飛馳會意，過來做示范。他俯身抱住向衡大腿，向衡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卡住他的脖子，做了個下壓的示意動作，然后很快松手。

    葛飛馳站了起來。向衡道：“類似這樣，對手為了掙脫會向下繼續(xù)扭轉(zhuǎn)脖子，這時候繼續(xù)用力，咔嚓。用不了幾秒就搞定?！?/br>
    “但他后腦有撞傷，摔下電梯井撞斷脖子是不是也有可能？”

    “那道匕首劃傷的傷痕給我們證明了，一定有第三人?！毕蚝獾?。

    葛飛馳比劃著動作：“胡磊一手控制著陳常青，一手用匕首指著第三人，陳常青斷氣，第三人與胡磊進行了搏斗，將他殺死?！?/br>
    向衡搖頭，他拿起桌上痕檢報告和現(xiàn)場照片再看：“我記得當(dāng)時我看過那間雜物房，沒有搏斗的痕跡。”

    葛飛馳道：“因為很快就結(jié)束了，一招畢命?！?/br>
    “問題就在這兒?！毕蚝獾溃骸昂趩问志湍馨殃惓Ｇ鄶Q斷脖子弄死，那時候他可是癲狂狀態(tài)，他手上還拿著兇器，力氣大、兇狠、敢拼命，什么人這么厲害能一下就把他控制住，殺了他，還是用這種方式。”

    肯定不會是簡語了。

    葛飛馳道：“簡語身邊那個司機，宋朋，原來做警察的。他受過訓(xùn)練，成績很好，非常優(yōu)秀，后來執(zhí)行任務(wù)受傷得病，被治好了。有沒有可能是他？監(jiān)控顯示他當(dāng)時確實是往雜物間方向走。”

    葛飛馳說到這想起監(jiān)控內(nèi)容，道：“但他很快接上簡語走了。當(dāng)然他后續(xù)再偷偷調(diào)轉(zhuǎn)回來下手，也是可以躲過監(jiān)控的。畢竟他對新陽那么熟。”

    “可胡磊就這樣等著他？”向衡問。

    葛飛馳撓頭，這確實不對勁?！盎蛘呤莿e的保安？”想起新陽那幾個保安的慫樣，葛飛馳閉嘴了。

    他想了想，又道：“或者新陽里哪個醫(yī)生是練過格斗的？我們那串驗dna的名單里面。”

    與會的兩個刑警一直在處理新陽的人員資料，聽到這搖頭：“沒有查過醫(yī)生的業(yè)余興趣愛好?！?/br>
    “那記得查一查?！?/br>
    向衡把現(xiàn)場痕檢的看完，放回桌上，道：“還是重新再查監(jiān)控吧。時間點就在宋朋接上簡語離開之后。胡磊當(dāng)時看到的是簡語，他正準(zhǔn)備動手，陳常青出現(xiàn)，他控制住陳常青，還沒有放棄行動，但這時候宋朋來了。胡磊失去了下手機會。”

    大家聽著他說。

    向衡想了想：“簡語和宋朋都沒有看到胡磊。如果看到，他們殺掉胡磊再喊保安，說自己是自衛(wèi)的，這事情就解決了?！?/br>
    葛飛馳道：“那為什么真正的兇手不這樣？殺掉胡磊再喊保安說是自衛(wèi)?！?/br>
    “因為那樣不合理，所以他不能。”向衡道：“簡語和宋朋是兩個人，宋朋還是受過訓(xùn)練的前警察，所以他們制服胡磊不小心殺了他是有可能的。但如果是單獨一個人，新陽的人都知道他普普通通，弱不禁風(fēng)，他能打得過胡磊并快速制服他是不可能的?！?/br>
    葛飛馳點點頭，有道理。正常情況應(yīng)該是狂奔逃跑喊救命，要不然就跟陳常青一樣遇害。

    “所以兇手當(dāng)時孤身一人?！毕蚝獾?。

    “等等?！备痫w馳道：“那他打不過，又是怎么殺掉胡磊的？”

    “因為胡磊當(dāng)時已經(jīng)失去行動力了?！?/br>
    葛飛馳道：“……”

    “胡磊失去了行動力，兇手自衛(wèi)殺人的理由也不能成立，這個被調(diào)查的風(fēng)險比棄尸的風(fēng)險大。所以他選擇殺了他，棄尸。也正因為胡磊當(dāng)時的狀態(tài)，讓這人有了一點時間去考慮，他才會這么安排。那人應(yīng)該是醫(yī)療工作者，對人體結(jié)構(gòu)非常了解。他不是用蠻力殺掉胡磊的，所以胡磊身上才一點掙扎和被壓制的痕跡都沒有。這點跟陳常青不一樣?！?/br>
    葛飛馳略一沉吟：“行，那就再查一遍監(jiān)控。醫(yī)生的業(yè)余興趣愛好先放放?！?/br>
    兩個刑警哀嚎，他們看監(jiān)控看到眼瞎，當(dāng)然查什么興趣愛好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葛飛馳拍他們腦袋：“打起精神，曙光就在眼前，這不是一樣樣都有進展了嗎？重點是那份檢查dna名單上的人。時間點從簡語離開辦公室，宋朋把他接走開始，到顧寒山和孔明發(fā)現(xiàn)尸體為止，醫(yī)院里頭每個監(jiān)控攝像頭都拍到了什么人，在干什么，都過一遍，時間線排出來?！?/br>
    兩個刑警嚎都嚎不出來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用力應(yīng)了一聲：“行?！?/br>
    葛飛馳看著他們那樣，也確實心疼。大家辛苦一星期了，天天加班加點，每天才睡四五個小時。

    葛飛馳對向衡道：“要不，也給顧寒山看一看？”

    向衡看著他。

    葛飛馳小心翼翼：“算非分之想嗎？”

    “你說呢？”向衡反問他。

    “我覺得不算?！备痫w馳笑得和藹。“讓她看新陽的監(jiān)控，沒什么風(fēng)險吧？”

    向衡琢磨了一會：“應(yīng)該沒什么?！?/br>
    葛飛馳笑得更和藹：“她看完了，是不是就能存在腦子里，我拿著名單說一個人名，她就能把那個人什么時間在哪個鏡頭里出現(xiàn)過，都告訴我呀？”

    向衡沒好氣：“你給她加個穩(wěn)壓器，再來個cpu散熱風(fēng)扇。”把人腦袋當(dāng)電腦使嗎？

    葛飛馳笑瞇瞇：“我給她準(zhǔn)備一箱礦泉水，還有糖，還有她想吃的宵夜?！?/br>
    向衡心里不太舒服，這家伙，知道心疼自己屬下，不知道心疼顧寒山嗎？顧寒山那八個屏1.5倍速看完會犯病的。

    “你先問問她愿不愿意吧？”

    “她肯定愿意。她特別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是好市民典范?！?/br>
    “行了?！毕蚝饨o他個白眼，“顧寒山不吃拍馬屁這一套。就算她愿意，屏幕數(shù)也得控制在四個以下?！?/br>
    葛飛馳眼睛一亮，對，差點忘了人家顧寒山還能一次看幾個屏。

    向衡又道：“新陽的搜查還得再仔細(xì)一點，抓緊了。胡磊的物品還沒有找到?！?/br>
    “也有可能當(dāng)天兇手殺了人之后就處理掉了。尸體帶不走，物品還是可以的?！备痫w馳道。

    “名單里，顧寒山的醫(yī)療小組成員重點查，尤其那個常鵬?！?/br>
    “這個知道?！备痫w馳道，“我去看看顧寒山的筆錄做完了沒。向衡你再研究研究這些資料，有什么想法盡管提。我讓他們準(zhǔn)備一下看監(jiān)控的設(shè)備，等顧寒山出來就開始?！?/br>
    葛飛馳興沖沖走了，向衡把目光轉(zhuǎn)回驗尸報告上，兇手不是簡語，還挺遺憾的，但他必須尊重自己的判斷力。還真有些麻煩，要怎么樣才能抓到簡語與案子相關(guān)的鐵證呢。

    作者有話說：

    前情提要：

    1、腦癌患者胡磊被詐騙利誘去充當(dāng)殺手，殺害范志遠(yuǎn)案的重要線人許塘。胡磊逃離時被顧寒山看到，顧寒山報警并做出了胡磊的畫像，胡磊被通緝。

    2、原本要將胡磊處理掉的楊安志因為通緝令不好轉(zhuǎn)運胡磊，只得暫時囚禁胡磊。胡磊發(fā)現(xiàn)受騙，殺掉看護逃脫。他認(rèn)為是簡語謀害自己，就去新陽打算復(fù)仇。他的行蹤被向衡追查推斷出來，警方到新陽調(diào)查。胡磊被清潔工陳常青撞見，失手殺死陳常青。常鵬發(fā)現(xiàn)了胡磊，將他滅口，但因警方圍查新陽，他只能將胡磊和陳常青棄尸電梯井。

    第80章

    常鵬家。

    常鵬躺在床上，臂彎里枕著鐘敏。

    兩個人都看著天花板，靜默發(fā)呆。

    過了好一會，常鵬問：“很晚了，你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