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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詭計 第196節(jié)

    “她讓你寫上敬贈福星寒山。”向衡居然記得。

    “那是落款,正文寫什么?”葛飛馳問,送錦旗那還不是小事一樁,太容易辦到了。

    “給你點(diǎn)贊?!?/br>
    “???”

    向衡撐著臉皮,一本正經(jīng):“錦旗上面的字,顧寒山想要「給你點(diǎn)贊」四個字?!?/br>
    “真的假的?”

    “真的。你快點(diǎn)買。錦旗能讓顧寒山神清氣爽,打敗病魔?!?/br>
    “真的假的?”

    “真的,顧寒山自己說的?!?/br>
    葛飛馳:“……”也不知道是顧寒山忽悠向衡,還是向衡忽悠自己。

    葛飛馳琢磨了一會兒,道:“「給你點(diǎn)贊」這四個字是不是老土了一點(diǎn)?顧寒山小姑娘不能喜歡這樣的啊。我原本打算案子破了之后給她送一面寫著「智破奇案,福星高照」的錦旗,這8個字有氣勢多了吧?!附o你點(diǎn)贊」真的不倫不類你覺得呢?有點(diǎn)送不出手呀,你看后面落款還要寫我的名字。顯得我很沒有文化似的?!?/br>
    向衡沒說話,但心里是有些心虛的。萬一回頭顧寒山指出「給你點(diǎn)贊」這四個字是要求他送的,那他在葛飛馳面前就更沒臉了。

    “其實(shí)顧寒山的審美就是有點(diǎn)老土的……算了算了,你再想想,盡快送吧,我先去忙了?!毕蚝庹f完掛了電話。

    葛飛馳看了看已經(jīng)沒有聲音的手機(jī),覺得向衡肯定在忽悠他。

    “年輕人哪,我也年輕過?!?/br>
    ——————

    中午休息時,鐘敏給常鵬打了個電話。

    常鵬聽說鐘敏沒上班還在家里,便回家去了。

    常鵬的租屋里,鐘敏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常鵬便問:“怎么了,怎么不去上班?”

    “不想去,沒心情。我跟導(dǎo)師說了不出國,他很不高興,我也不想看到他。就干脆請假了。”鐘敏看看他:“你呢,今天去醫(yī)院看簡語,他怎么樣?我還等你電話呢,結(jié)果你也沒給個消息。”

    “一回來就忙,正想給你打,你的電話就來了?!背yi忙道:“我這不趕緊回來了。我們見面說,方便一點(diǎn)?!?/br>
    “嗯?!辩娒魶]什么表情,又問了一次:“簡語的情況怎么樣?”

    “沒什么大事,就是休息觀察幾天。我感覺他就是想拖延警方的調(diào)查。”

    “那他跟你說什么了嗎?”

    “聊了一些,但現(xiàn)場有很多人,也沒法支開他們太久,所以實(shí)際也沒聊什么?!背yi按簡語的囑咐,隱瞞那些關(guān)于老王劉施陽的事,他道:“簡語很擔(dān)心你。”

    鐘敏冷笑一聲:“擔(dān)心我毀他事業(yè)和名聲嗎?”

    “這次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常鵬道:“他說我犯下的事他來扛,但我必須保護(hù)你。只要我對你好,他會保護(hù)我們倆?!?/br>
    “聽他放屁。他昨天還不是這么說的。他想讓你背罪記得嗎?”

    “記得,他想讓我把你這邊的麻煩也背過去。他還幫我整理了一大堆口供,教我怎么應(yīng)付警察,怕我不聽話,手里還拿著寧雅指控我的錄音,以及我想殺孔明的監(jiān)控證據(jù)?!背yi頓了頓,“但是在我告訴他我們做了器官買賣之類的大案,我不可能扛得過警察的審訊后,他就放棄了?!?/br>
    鐘敏瞪著他,抿緊嘴。

    常鵬道:“今天他故意弄了個車禍,就是想他來扛的。他說他比我更懂得應(yīng)付警察?!?/br>
    鐘敏仍瞪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相信他。”

    常鵬道:“我一開始也跟你一樣的,我告訴他我不相信他,我還用你的話去反駁他,如果真心把你當(dāng)女兒,怎么會在你最痛苦的時候不救你,就連應(yīng)你要求買個房子都要卡在自己手里要挾你聽話?!背yi看著鐘敏的眼睛:“結(jié)果他說他沒有,他說那房子就是你的。房本在他手上,寫著你的名字。他說你想要他隨時給你?!?/br>
    鐘敏驚訝地張大了嘴:“他說謊。”

    “我覺得不像說謊。他說這種太容易被戳穿的謊,沒必要。讓他拿出房本來,就能證明?!?/br>
    “可是我媽說……”鐘敏話說了一半,噎住了。

    常鵬溫柔地看著她。

    鐘敏想起了mama與她的爭吵,想起買房的時候背著她,但確實(shí)拿了她的證件。只是轉(zhuǎn)頭她們大吵了好幾架,她mama說要等她考上大學(xué),順利畢業(yè),等她工作穩(wěn)定,踏踏實(shí)實(shí)好好聽話,才會把房子轉(zhuǎn)給她。

    鐘敏記得很清楚,確實(shí)是說房子在簡語名下,說這是管束她。她當(dāng)時是不是罵過簡語小氣惡心,或者罵過別的?又或者是不是喝斥過她mama蠢,說起碼放在mama的名下?

    然后mama說過什么?是不是說過沒信心能活到那個時候?

    鐘敏忽然不確定了。她真的記得很清楚嗎?她明明見過房本的?但她沒印象了。

    鐘敏呆呆坐在那里,眼睛雖然瞪著常鵬,但視線焦點(diǎn)卻不在他身上。

    常鵬知道,這件事?lián)糁兴恕?/br>
    常鵬傾身將她抱?。骸拔矣X得他沒撒謊,我會讓他把房本交出來的。等他出院就讓他拿給你。房子是你的,鐘敏。”

    鐘敏說不出話來。她在乎那個房子嗎?她根本不在乎!她一點(diǎn)都不想在那里住,她討厭看到顧寒山,她討厭她!住那個房子就會看到顧寒山,她真的一點(diǎn)都不想看到她!

    她不在乎房子,她根本就不是那種貪戀物質(zhì)的人。

    “好,你讓他把房本交出來?!辩娒粲X得自己的聲音非常遙遠(yuǎn),仿佛不是她說出的話。

    “好的,我會跟他說的?!?/br>
    鐘敏坐直了,把常鵬推開,認(rèn)真看著他:“他還說了什么?他打算怎么解決這事?”

    “因為時間很緊,所以也沒有說得太仔細(xì)。就說他先跟警方周旋周旋,探聽一下案情,想辦法把我們撇出去。比如寧雅家的謀殺案,因為傷了個警察很麻煩,偽裝成家暴致死肯定是不可能了,那只能是仇殺?!?/br>
    “寧雅指證過你收買她監(jiān)視顧寒山?!辩娒赳R上想到這一點(diǎn)。

    常鵬點(diǎn)頭:“所以不能是寧雅這邊的仇家,她一個老老實(shí)實(shí)的家政,冒出仇家也不合理,只能是她老公王川寧的仇家?!?/br>
    鐘敏皺起眉頭。

    常鵬問她:“怎么了?”

    “那還有胡磊呢?”

    “警方查了一星期也沒查出什么來,這個不緊急的?!背yi道:“寧雅案比較急,老王被通緝了,抓到老王就會扯出我們。抓不到老王可能也會扯出我們。寧雅有沒有可能還告訴過別人,現(xiàn)在我們也不知道?!?/br>
    鐘敏道:“王川寧確實(shí)仇家挺多的。他賭博、玩女人,有高利貸放過話要砍他的手抵債。他從前總問他奶奶要錢。”

    常鵬暗喜:“所以你讓老王他們按這路子做的,是嗎?”

    “我告訴他們可以偽裝成寧雅收買的殺手,綁架王川寧,然后逼王川寧問他奶奶要一大筆錢,就說是欠了賭債著急還錢保命。過程里要羞辱折磨王川寧,讓他很激動很生氣,再不小心讓王川寧知道寧雅是幕后主使人,寧雅給他戴綠帽,寧雅藏了很多私房錢,這些全是王川寧憤怒的點(diǎn)。再加一點(diǎn)點(diǎn)興奮劑,王川寧會狂怒暴躁,一定會跟寧雅動手的?!?/br>
    常鵬之前就知道個大概,現(xiàn)在更肯定了:“所以你把方案告訴老王,他們會去策劃細(xì)節(jié)。那如果要通知他奶奶他欠了債,總要有些證據(jù)給他奶奶看……”

    “具體就是老王他們?nèi)プ?,并沒有告訴我。”鐘敏道:“后頭的事你也知道,他們行動里露了馬腳,還差點(diǎn)弄死警察,所以細(xì)節(jié)的情況他們并沒有告訴我,反而懷疑我出賣了他們?!?/br>
    “你不能在翡翠居弄死他們,鐘敏?!背yi道:“那房子是你的名字,如果出事了,你會有大麻煩的?!?/br>
    “嗯?!辩娒舻溃骸八麄儼涯俏堇锏尼樋讛z像頭拆了,我看不到他們的動靜,甚至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不好動手。我得跟老王聯(lián)絡(luò)過后才能決定。”

    “那里有針孔攝像頭?”

    “嗯。”

    “那他們發(fā)現(xiàn)了,會更懷疑我們吧?!背yi用了“我們”這個詞,而不是“你”,以示他跟鐘敏是一體的。

    鐘敏沒什么表情,似乎沒注意到,也沒在意老王他們懷不懷疑?!斑@個也不是不能解釋?!?/br>
    “這是解釋就能解決的?我們得把他們處理掉吧?就像之前計劃的那樣,每一個都得處理掉?!?/br>
    “你沒告訴簡語我們干了什么吧?!辩娒魡枴?/br>
    “沒有,那肯定不能全跟他說實(shí)話,我又不傻。我只說了以前器官的事,他很懷疑我們能不能辦到,他說那是一個很復(fù)雜的過程?!?/br>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又是范志遠(yuǎn)領(lǐng)頭的,只要他不說,跟咱們就沒關(guān)系。”鐘敏很有信心:“他什么都不會說的,他這么自戀這么驕傲的人,不可能認(rèn)罪?!辩娒籼崞鸱吨具h(yuǎn),咬了咬牙:“死變態(tài)?!?/br>
    “所以重點(diǎn)還是處理老王。”常鵬道。

    “你有什么計劃嗎?”

    “我們可以利用簡語?!?/br>
    鐘敏盯著他看:“可以嗎?”

    “我覺得可以。”

    ——————

    向衡開車載著顧寒山朝著看守所的方向駛?cè)ァ?/br>
    顧寒山一路沒怎么說話,向衡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她好幾眼:“你確定你沒事嗎?”

    “沒事。”

    “可你臉色比剛才在坐議室里還差了一些。”

    “究竟是怎么看出來的?”顧寒山有些好奇,“臉色是指的表情還是膚色?我覺得我的表情沒變化,膚色難道還能變?”

    “感覺?!毕蚝馀2婧搴宓卣Z氣:“只可意會不可言傳?!?/br>
    顧寒山:“……你贏了?!敝v感覺她真的不行。

    “所以你是有什么狀況?”

    “出發(fā)前我給耿師兄發(fā)了信息,告訴他跳水的那個姑娘那天有可能穿什么樣式的衣服。”

    向衡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你知道?”

    “就是我那天穿的衣服?!鳖櫤絾枺澳阋彩沁@么猜的對吧?”

    “是的?!?/br>
    顧寒山道:“我記得很清楚我那天穿的什么衣服?!鳖櫤秸f著,皺了皺眉。

    “別想了,行嗎?”

    “正常人都控制不了自己想什么,何況我?!?/br>
    向衡心里念叨著“正常人怎么能跟你比,你可是顧寒山”。他忽然想到:“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嗯?”顧寒山的聲音有些蔫蔫的。

    “你盯著點(diǎn)外頭,集中你全部的注意力,看清楚車窗外頭的每一個人。”向衡道:“他們有可能還想對你下手,李海、或者其他人,你好好看清楚,做好防備,如果覺得有任何問題,就告訴我?!?/br>
    “行?!鳖櫤桨涯樲D(zhuǎn)向車外。

    過了一會,向衡問她:“管用嗎?”

    “還行吧?!鳖櫤降溃骸败嚧吧嫌心愕哪?。”

    向衡:“……現(xiàn)在大白天,這樣的光線我不可能在車窗上留下影子?!毕蚝庖桓贝链┧恼Z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