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難道比這些所有的人都要重要？

    顧逸昀深深看了她一眼，燕行歸的目光清澈神情堅毅，她盡量客觀地分析了她出戰(zhàn)的利弊，唯獨沒表達出一點對于死亡的畏懼。

    她又看了看下面等待挑選的舊星歷士兵們，從駕駛員到技術(shù)員，每個人的都很是放松平靜，他們聽著上面的軍團長討論著戰(zhàn)局和歷史，似乎沒有一個人擔心自己只是歷史上連曇花一現(xiàn)都不配的塵埃。

    是啊，他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就如同新星歷的教科書、紀錄片和無數(shù)文藝作品里記載的那樣，舊星歷的戰(zhàn)士們英勇奮戰(zhàn)、悍不畏死，才為他們換來了和平的新星盟。

    新星盟每年舉行盛大的大比武，鼓勵人們銘記歷史珍惜和平，歌頌當年英勇犧牲的烈士們?？呻y道他們就只會虛假的歌頌嗎？

    為什么只有舊星歷的戰(zhàn)士們能犧牲，他們新星歷的人就不敢冒一點風險呢？難道那些前輩們就活該這樣為了他們犧牲嗎？

    顧逸昀看著這些人，一股熱血與豪情忽然涌上了心頭，她正想要說什么，就聽到阿爾杰搶先一步開了口。

    “好啊，那就讓燕行歸和我們一起去吧?！钡谒能妶F長笑著說，“她是新星盟的戰(zhàn)士，也是舊星盟的英雄，懂腦波cao控也會手動cao作，她來擔任新星盟和舊星盟的潤滑劑再合適不過了?！?/br>
    舊星盟的第四軍團長利川這段時間忙著揍孩子，便把第四軍團的軍務(wù)移交了一部分給阿爾杰，現(xiàn)在他在軍部說話已經(jīng)很有威信了。徐嘉榮仔細看著兩位新星歷軍團長臉上的表情，漸漸地，他的眼底流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三百年了，人類的科技發(fā)展得很好，人類的某種精神也沒有被丟掉。

    燕行歸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當了一次新舊星盟博弈的棋子。得知自己已經(jīng)被允許參加這次行動而且成功編隊之后，燕行歸一直非常開心，這種情緒一直持續(xù)到她見到分組名單，看清楚和自己分到同一隊的人是誰為止，她的笑容才凝固在臉上。

    每一隊的人員都是新舊星歷士兵混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單分配者特意針對她，這份名單一眼看上去全都是她熟悉的名字。新星歷的全是菜雞小隊，季星，克羅諾，高語農(nóng)，姚遠。舊星歷的封宙航，路德維希，康寧。

    每個人都是她熟悉的，而這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路德維希一手為她撕開的疑似對她有意思的名單的一員。

    她要和這些人一起出征？

    這是怎樣慘烈的修羅場啊?。?！

    燕行歸拿著名單的手輕輕顫抖著，已經(jīng)開始思考要怎么尋找合適的借口換隊伍或者干脆退出了，可就在她編出借口之前，封宙航已經(jīng)穿好了作戰(zhàn)服走了過來。

    他手里拿著頭盔，微微側(cè)著頭，像是燕行歸記憶中一樣開口：“走？”

    如果這一幕出現(xiàn)在她剛回來的時候，燕行歸一定飽含著懷念的熱淚直接和封宙航一起飛向新星盟的朝陽了。可在經(jīng)歷了幾天前的那件事之后，燕行歸看到封宙航就只能想到“債主”兩個字了。

    還是那種被她渣了就丟，騙身騙心撩起來就不負責的債主。

    “老封啊……我回去又想了想，覺得班頭也是實在擔心我不放心我出去的，而且你看咱們這一隊的人明顯有點多了，我去和顧軍團長申請一下?lián)Q個……”

    她在封宙航靜靜的凝視下聲音越來越小，那雙黑色的眸子像是看穿了她的內(nèi)心一樣，讓燕行歸覺得自己的謊言一戳擊破無所遁形。她硬著頭皮扯完了借口，卻看到封宙航只是微微低下頭。平日里堅不可摧的硬漢垂首，更有種玉山將傾般讓人心碎的魅力。

    可封宙航出口的話卻平靜又禮貌，只是帶了點幾乎不可察覺的失落：“是我打擾到你了嗎？其實你不用太在意的。之前那次……是我太突兀，嚇到你了。你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就好，行歸，我只希望你能輕松快樂?！?/br>
    “……”

    受、受不了了。

    她簡直懷疑封宙航是跟路德維希進修過綠茶技巧，而且還達成了青出于藍勝于藍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效果。他本身是那種沉默硬朗派的，路德維希說出來有點婊里婊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只會讓人感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心疼和愧疚。

    “……好，那咱們這就出發(fā)吧?！毖嘈袣w含淚說道，“封哥我還要帶帶那些新星歷的人，可能沒辦法和你們一起飛了?！?/br>
    她知道自己的借口拙劣，封宙航肯定是看出來了。然而男人卻只是露出了個淺淺的笑，點了點頭：“好的，我這邊一直留著給你的位置，想要什么時候回來都可以。”

    “……”

    有了封宙航的教訓(xùn)，燕行歸想盡辦法避開了她的老戰(zhàn)友們，等她坐進機甲里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基本處于吐魂狀態(tài)了。

    變了，周圍的人都變了。

    舊星歷的戰(zhàn)友情變了質(zhì)，新星歷的小年輕們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看向她的目光也帶上了敬畏和疏遠。她在他們心中多了一層“舊星歷英雄”的光環(huán)，搞得她想要繼續(xù)咸魚或者嘴炮都要考慮一下自己的偶像包袱了！

    駕駛艙的門被打開，康寧動作利落地從下面跳了上來。她相當自來熟地坐到了燕行歸旁邊的座位上，半躺下來直接戴上了眼罩。簡潔說道：“走吧。路上我要休息，不用管我?！?/br>
    他們這次出征的隊伍也有星艦，可因為要搬運很多機械，所以行進速度太慢的地面戰(zhàn)車駕駛員都被暫時安排進機甲駕駛艙內(nèi)。燕行歸這邊安排進的人就是康寧。

    駕駛艙的門緩緩關(guān)閉，燕行歸一邊啟動匹夫一邊偷眼看向康寧的臉。康寧的皮膚偏白，眼罩下方露出了一輪沒有被遮住的青黑色，看來康軍團長這段時間真的忙到飛起，連休息時間可能都沒多少，才需要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抽空補眠。

    燕行歸體貼地把機甲內(nèi)的通訊器聲音調(diào)低，盡可能給康寧一個更好的休息環(huán)境。駕駛艙內(nèi)格外安靜，可也正因為如此，機甲的震動聲、轟鳴聲也變得更加明顯?？祵幐惺苤紊蟼鱽淼拿恳淮屋p微震動，在燕行歸沒注意的時候，臉色已經(jīng)漸漸變了。

    不行。

    帶著眼罩看不到東西不行，故意熬了一夜沒睡希望在機甲上快速睡過去也不行。雖然什么都看不見，可她已經(jīng)能通過觸覺清晰腦補出了前方環(huán)繞式的透明大屏幕，快速掠過的藍天白云，以及萬米高空俯瞰下去的密密麻麻還在旋轉(zhuǎn)的建筑和樹木……

    康寧的手指不由自主在座椅上攥緊，她的喉嚨開始抽緊，眼前開始眩暈，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很大聲、可其實只是微弱地喊了一句：“把……把通訊打開！”

    “?。俊毖嘈袣w詫異地回頭看了看康寧，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想到自己把通訊聲音調(diào)小有可能會錯過一些消息，燕行歸再次感慨康軍團長不愧是認真負責的好戰(zhàn)士，順手把音量調(diào)到了正常。

    她來到舊星歷之后就沒有再開過匹夫，因此通訊頻道還是默認的上次使用。剛剛打開，燕行歸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大聲響起來。

    “我怎么知道她真的是那個燕行歸呢？我要是早知道的話，豁出去這張臉也一定要賣身成功??！現(xiàn)在怪我不懂堅持，當初你們呢？！”

    燕行歸：“…………”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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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匹夫的駕駛艙內(nèi)的空氣好像一瞬間都凝固住了。

    燕行歸梗著脖子, 幾乎不敢扭頭去看康寧的表情，她看了眼自己打開的通訊群，上面標注著“女媧計劃先遣隊新人1群”。這不是個正式的名字，是當初還在訓(xùn)練基地的時候一幫年輕人拉的閑聊小群。燕行歸當時以“星網(wǎng)大比武vip”的身份被拉了進去, 她沒說過話, 不過每天聽這些人吹水也挺有意思, 便沒有退出。所以現(xiàn)在一進入就直接還在里面。

    還正好聽到了高語農(nóng)氣壯山河的懺悔。

    “得了吧。你沒看出來燕軍團長當時多嫌棄你嗎？”燕行歸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次是克羅諾，他和高語農(nóng)是老對頭了，說話的語氣里帶著經(jīng)年練出的嘲諷, “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燕軍團長身邊都是誰？封軍團長，路德維希, 還有奧爾德里奇……她可是和這些人一直打交道的, 能看得上你？”

    高語農(nóng)噎了一下，想了半天, 實在沒法厚著臉皮說自己能和那些人相提并論, 干脆另辟蹊徑強辯道：“你說的那些人確實沒說的，可他們都是燕軍團長的戰(zhàn)友?。∥也恍胚@里面有跟我一樣豁出一張臉愿意賣身的！”

    “呵，你怎么知道沒有？我可是聽說了，至少封軍團長是表達過對燕軍團長的不一樣的感情的, 是不是啊, 孫？”

    “?。课摇? 我不知道啊，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沒看到?。∵@事不可能是我這邊說的，我哥也……哥, 哥你不會說出去了吧？”

    季星：“……”

    燕行歸：“…………”

    完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看來是被賽西爾兄弟看到了, 而且現(xiàn)在很可能已經(jīng)傳遍了全軍部。她在回到舊星歷的第一個月，就經(jīng)歷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社死！

    封宙航都不管管這些流言的嗎？！

    燕行歸已經(jīng)絕望了，她心如死灰地扭頭看向康寧，想要跟第三軍團長解釋一下這個誤會?？伤辞宄臅r候，卻發(fā)現(xiàn)從上機甲開始就一直戴著眼罩躺著的康寧，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坐了起來，她摘下了眼罩，正在目光灼灼地盯著通訊器。

    燕行歸：“……”

    她忘了，這可是一手寫出《康寧回憶錄》的寧靜致遠太太！她高冷宛如女版封宙航的外表下，是一顆善于捕捉任何八卦的心啊！

    “你……都聽到了啊？”燕行歸干笑著，“你別聽他們說的，我和封宙航清清白白，我們……”

    “就和你跟路德維希一樣清白對吧？”康寧淡淡說道。

    “……”

    康寧嗤笑一聲：“你看到過我寫的那些東西的，不會覺得那些全都是捕風捉影吧？”

    “……不是嗎？”

    “當然不是！創(chuàng)作高于現(xiàn)實，但必定來源于現(xiàn)實。我康寧從來不寫那種人設(shè)紙片劇情虛浮的東西！”康寧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中盡顯一名純愛寫手的錚錚傲骨！

    “你什么時候知道這些的？我怎么不知道？！”燕行歸簡直崩潰了，聽康寧的意思，顯然是在很久之前她想象中的戰(zhàn)友情就已經(jīng)變質(zhì)了。

    “那么明顯的事情，可能只有你才不清楚?！笨祵幷宫F(xiàn)出了和她在開戰(zhàn)車時一樣的自信，“除了你之外，還有姜和韻和她的副官，季飛鳶和他那個名義上的jiejie，還有……”

    燕行歸目瞪口呆地看著康寧臉上的病色一掃而空，幾乎算得上是神采飛揚地跟她科普八大軍團瓜田的蛛絲馬跡?？祵幷f到激動處，一手撐著座椅坐得筆直，她神采奕奕的臉正對著前方的駕駛艙透晶，正要繼續(xù)講述溫莎.艾迪和她的第十七個快餐男友之間真愛的可能性，然后……

    然后她就突然又躺下去了。

    康寧剛才說得太投入，已經(jīng)忘了自己還在高空機甲上，坐起來的一瞬間直接看到了毫無遮攔的萬米高空，頃刻之間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剛才短暫消失的眩暈出汗發(fā)抖等癥狀再次襲來?？祵帍姄沃詈蟮捏w面讓自己平躺在座椅上，唇色蒼白冷汗涔涔而下，怎么看都是不太正常的樣子。

    “你沒事吧？”燕行歸擔憂地問道，“我還是把通訊關(guān)了吧，這么吵，你也沒辦法休息?！?/br>
    “不用?！笨祵幝曇糁匦禄謴?fù)了冷淡，“我只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有點累……開著吧，不用管我。”

    開著通訊，她還能靠吃瓜鼓勵一下自己撐下去。

    不愧是她的素材庫啊，燕行歸在新星歷的瓜田里也一樣熠熠生輝！

    不管哪個時代，吃瓜都是廣大群眾最喜聞樂見的事情，有了高語農(nóng)這個挑事的起頭，加上之前曾經(jīng)和燕行歸一起打過比賽的全是菜雞的人也在群里，一幫小年輕頓時就熱鬧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分享著燕行歸的更多私人消息。

    從燕行歸平時的鍛煉作息到勤奮學(xué)習(xí)，從她對后輩們的提（壓）攜（榨）說到她的名人名言，還有這段時間在藍星基地里訓(xùn)練的人信誓旦旦說著曾經(jīng)親眼看到過路德維希半夜從燕行歸宿舍里出來，臉色潮紅衣服凌亂。然后眾人一起發(fā)出了驚訝又滿足的“誒——”聲。

    燕行歸：“……”

    這是可以說的嗎？！

    還有路德維希，怎么他和封宙航一樣，大半夜跑出去還被人給看到了？！這兩個人是想真的讓她社死?。?！

    她看了眼聽得兩眼放光的康寧，深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讓康寧發(fā)散思維結(jié)束，說不定幾百年后的康寧回憶錄又要經(jīng)歷一次大改版。燕行歸開了自己這邊的通訊，輕輕咳了聲：“那個，我也在這個群里的?！?/br>
    幾乎是一瞬間，剛才還熱鬧非凡的通訊群中一片安靜。

    信號仍然維持在良好的狀態(tài)，只是大家卻好像都斷線了一樣沒了聲。不少人開始瘋狂地翻通訊群名單，然后驚悚地發(fā)現(xiàn)，剛才那個耳熟的聲音確實是燕行歸，她本人的確在這個群里！

    敵人是怎么打入我方內(nèi)部的？！

    有些懵逼的人飛快拉了個幾人小群，一番激烈討論后才想起來，當初在女媧計劃訓(xùn)練營里的時候，他們還只是把燕行歸當成一個技術(shù)稍好點的平輩，跟著全是菜雞的人一起拉進了這個群里。只不過她沒在群里說過話，大家也就這么忘記了。

    說當事人的羞恥八卦被當事人聽到，一時間也不好說誰更社死一點。

    好在這時候，公共通訊的強行切入挽救了站在天臺邊緣的眾人。封宙航沉穩(wěn)的聲音在每一臺機甲中響了起來：“前方發(fā)現(xiàn)蟲群，準備戰(zhàn)斗！”

    這個時代的藍星到處都是蟲族繁衍的地盤，往常他們出門遇到這種蟲群都是盡可能躲著的?？墒乾F(xiàn)在不一樣，他們有了更為先進的機甲和戰(zhàn)車，而且?guī)讉€軍團長也想借這些蟲群好好磨練一下這支新組成隊伍的戰(zhàn)斗力量。

    到了這個距離，所有人都看清了前方的情況——那里可能本來是一座村鎮(zhèn)，只是此刻已經(jīng)完全被蟲族占據(jù)了，它們在坍圮的建筑上筑了高聳的巢，以此為依托四處掠食。動物、植物、高能礦……凡是能夠提供能量的東西都是它們的目標。這種東西的存在，似乎就是為了毀滅一顆星球。

    燕行歸經(jīng)驗老道，一眼便看出那是個小型聚集地，大概能容納十幾萬蟲族?？碧疥牭臋C甲在距離蟲潮上百公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變換好了陣型，當進入射程內(nèi)時，四代機甲率先開了炮。

    最耀眼奪目的當然還是盤古機甲的幾十道光束。雖然之前穿越時空的時候墜毀了不少，可目前盤古機甲也有二十七架。五十四束殲星炮的光柱簡直要把其他所有的光芒壓下去，如同白虹貫日般，直射入了巢xue最集中的地方。

    伴著熾熱的高溫和洶涌的沖擊波，原本算得上井然有序的巣群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崩塌。那些刀砍火燒都難傷分寸的巢xue，在極高的溫度下如同黃油一樣融解。伴著嗡的一陣銳響，如同朝蟻xue中丟了一把火一樣，地面上猛地騰起一大片烏云般的蟲族！

    鞘翅類、鱗翅類、蜻蜓、節(jié)肢類……十幾種不同的蟲族混雜在一起，巨大的復(fù)眼和滴著毒液的口器，在機甲的駕駛艙中清晰可見。新星歷的士兵們乍然看到數(shù)萬的蟲族聚集，哪怕早有了心理準備，此刻也忍不住心里發(fā)毛。

    他們都是生于和平年代的人，平時對付的敵人也都是人類。對蟲族最真實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在藍星的那場惡戰(zhàn)上。哪怕平時訓(xùn)練有素，不少人也不由心生怯意。他們硬著頭皮，聽著通訊中封宙航的指揮：“光能炮冷卻，第二梯隊，準備戰(zhàn)斗！”

    這是一支新星歷和舊星歷混編的部隊，相比只是按照指揮的要求強迫自己上前的新星歷士兵，舊星歷的這幫人簡直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當封宙航開放通訊頻道的一剎那，各種聲音就全部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