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條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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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是哦, 我差點忘了?!狈奖毕脑u價道, “你們家的湘琴和直樹也好甜?!?/br> “沒有我們甜?!彼f他們像阿克蘇冰糖心蘋果。 方北夏撇嘴:“明明前幾天還在吃醋……” 江越斜睨她一眼, 假裝沒有聽見。 現(xiàn)實是酸拌著著甜,甜中偶爾嘗出點酸。 方北夏跟江越去了一趟醫(yī)院。 方志國骨折好了之后,又二次腦出血,他們兩個月前去過一次,那時方志國還在icu,不準家屬探視。最近病情好轉,出了icu,轉普通病房了。 方北夏拎了些水果,在路上,她一直望著車窗外,沉默不語。 江越看出她情緒不佳,問她是不是不想去。 她搖頭:“也不是。只是不知道去了說什么?!?/br> 江越安慰她,不知道說什么就不說,不用勉強。 方北夏扯出個笑,江越給她繼續(xù)吃定心丸,說放心吧,有我呢。 去了才發(fā)現(xiàn),她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方志國做了氣切,脖子上插著管,根本講不了話。說是人醒過來了,但也只是睜眼的狀態(tài),眼珠子遲滯地轉動,不能確定他是否認出了她。 方志國躺在床上,瘦得幾乎認不出來了,很難讓人相信,他已經(jīng)“好轉”了。 方北夏看著病床上皮包骨的男人,不敢相信這個人是自己父親。 方志國現(xiàn)任妻子在病床邊坐著,面色疲憊。 她們只短暫地見過一面,方北夏模糊的記憶中,她記得女人年輕漂亮,跟她講話時總是揚著下巴,驕橫氣盛。 跟從前判若兩人。 女人反應平淡,看到他們手里的水果,嘴角不滿地扯了扯。但她還是接了過去,毫無生氣地講了講方志國的病情。 一個個頭高的男孩拎著飯盒走進來,穿著校服。方北夏認出來,那是京江一中初中部的校服。 同父異母,方北夏看到他第一眼,就發(fā)覺他們眉眼有相似的地方。 男孩只是瞥了一眼他們,表情冷漠。大概是來看望的人太多,見怪不怪了。 他拎著飯盒坐在床邊,轉頭問自己的母親:“誰?。俊?/br> 女人看了一眼方北夏,湊在自己兒子耳邊說了句什么,男孩很平淡地哦了一聲,便熟練地坐在床邊,給方志國打流食。 江越輕輕地握住方北夏的手。 方北夏沒有聽到自己在這對母子口中是怎樣的身份,但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 普通病房里一共三張床,別的病人家屬回來,病房里就有些擠了。 她們之間也沒多余的話可講,方北夏和江越準備離開。 在孩子面前,總要做做樣子,女人送他們出去。到走廊上,她到底還是提起了方志國的治療費用,說住了這幾個月院,已經(jīng)花了幾十萬。 末了,她又提起,方志國一直給她們母女倆撫養(yǎng)費。 “我聽說,你現(xiàn)在是導演?”女人上下打量方北夏,順帶把江越也囊括在視線內。 一對精英打扮,從樓上她就看見了保時捷車標。 不用繼續(xù)往下說,她什么意思,幾個人心知肚明。 高三方志國來找她時,給的那個信封,是他作為父親給的最后一筆錢。 從那之后,他跟方北夏母女倆切斷了全部經(jīng)濟上的聯(lián)系,當然,實際聯(lián)系也幾乎沒有了。 蔣女士雖然在日常生活中耳根子軟,經(jīng)常焦慮,但好在母女兩人的物質上沒有拮據(jù)過。 方志國帶來的物理傷害不多,精神傷害加倍。 方北夏注視著眼前的女人。說是不讓她打擾他們一家人的生活,倒是背地里把她摸得清清楚楚。 女人說她現(xiàn)在照顧方志國,沒有收入,又說自己兒子每天放下都得過來照顧自己爸爸,初中生尚且如此,方北夏一個二十多歲的大人不應該不懂事。 最后,她甩出一句:“做子女的,不能太白眼狼。” 江越把方北夏護在身后,語氣冷峻而疏離:“首先,撫養(yǎng)費是法律規(guī)定,而且方叔叔并沒有承擔到她成年就單方面斷了費用。第二,你當年讓方北夏離你們家人遠點,她做到了,而你們呢?第三,治療費用能報銷百分之八十,方叔叔也有額外的醫(yī)療保險,不用哭窮?!?/br> 擲地有聲,條理清楚。 說完,不等女人反應,他攬著方北夏的肩離開了。 走出醫(yī)院,方北夏眼見消沉。 坐在車上,江越?jīng)]急著發(fā)動,靜靜陪她坐了一會。 “還好嗎?”江越關切道。 “還好?!彼v地笑笑,見到方志國,她并沒有起什么波瀾,反倒想起蔣女士,心口泛酸,“我就是覺得,我媽好辛苦?!?/br> 江越沉默地聽她講。 “我媽說他想見我,講了好幾次讓我去看看他。你看今天那個情形,他連話都講不了,反應也做不了,怎么可能是他想見我?無非是我媽騙我再加上自我欺騙罷了。這都多少年了,她還試圖營造他好爸爸的形象?!?/br> 她說,蔣女士太害怕她沒有人愛了。 江越親她的手背:“有的。我愛你的?!?/br> “有沒有覺得,我們家像狗血又老套的八點檔?”方北夏自嘲道,“父母離婚,不肯告訴女兒,女兒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一家人雞飛狗跳,最后兩敗俱傷?!?/br> 江越說:“到你這里,不就有青春劇接檔了?!?/br> 江越安慰她有一套。 是從高中時就練就的本領。她那時心情不好就不回紙條玩失蹤,他絞盡腦汁,只為讓她心情趕快好起來。 還好當年沒有白訓練。 方北夏從低落的情緒里抽離出來,捂著嘴笑,說還好當年她有兢兢業(yè)業(yè)地傳紙條,不然就是be了。 她搭手在他手腕,輕聲說:“謝謝你?!?/br> “瞎客氣。”江越拉她進懷里,印了一記吻在她額頭,“走,帶你去個地方?!?/br> - 車子穿過兩邊都是梧桐樹的街道。影影綽綽,投射著夏天的模樣。 停在京江一中門口時,方北夏笑了。 一年前,他們也一起來過。 在一起的日子好像很快,轉眼又到夏天了。 在門衛(wèi)室登記時,方北夏說,去年你登記的時候,我居然沒認出你的字。 他得意:“要是讓你看出來了,我的字不就白練了。” 方北夏吐槽:“所以你練字,就是為了不讓我認出來?” 害得她兜兜轉轉,他們才成功相認。 還沒放暑假,校園里有學生走動。 校服款式跟當年沒什么變化,白綠配色,白菜似的。 江越想起當年方北夏穿校服的樣子。 好看,百看不厭地好看。 她皮膚雪白,在人群中很顯眼,又經(jīng)常自我沉浸式得發(fā)呆,可愛極了。 “要去看看我們的秘密基地嗎?”江越拉她的手。 她笑:“我們的秘密基地有好多個呢?!?/br> 他們先去了多媒體教室,那里已經(jīng)改頭換面,大門緊閉。 江越扒在玻璃上,試圖透過百葉窗簾看到里面變成了什么樣。 “其實我知道多媒體教室不在了?!?/br> 江越轉頭,丟了個疑問的目光。 “我說了你不許醋啊?!?/br> 江越蹙眉,又有什么隱情。 “趙星宇說的?!?/br> 這個名字久遠到讓他第一時間沒想起來。 方北夏說:“他說他專門跑回來看過,那時多媒體教室正在準備改造?!?/br> 江越笑笑:“他為了冒名頂替‘筆友’,還真是煞費苦心。” 兩人離開多媒體教室,往第二個秘密基地——綜合樓樓頂出發(fā)。 “你去那邊?!鄙系揭话霕翘荩奖毕母秸f。 江越意會,走了另一邊的樓梯。 到達樓頂,當年那扇門還在。 她在包里掏了掏,扯了張小票和一支筆,飛速下一句話,塞了過去。 江越聽見窸窣聲,低頭看見門縫下面有一截白。 他俯身拾起。 【在嗎?】 江越攤開那皺皺巴巴的小票,笑了笑,一如從前的少年。 他回:【在。】 方北夏調皮:【哇,你隨身帶筆耶,同學?!?/br> 他回:【嗯,習慣。好多年了?!?/br> 方北夏:【我也有這個習慣,好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