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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越臨道,“走吧?!?/br> 街道上人來人往,他們挑在近水的橋頭用紙鋪開墊底,隨即擺上了符紙,向旁邊的茶水鋪接了張凳子坐著。 越臨剛坐下又站起身去了路旁,一會兒遞給楚寒今一只竹編的斗笠,垂下白紗能擋住臉:“你戴著吧,不然被認(rèn)出月照君擺攤賣符,說不去不好聽。” ……還考慮名聲了? 楚寒今看他一眼后,接過斗笠。 周圍不少人駐足。 “你賣的什么符?” 越臨:“一些基礎(chǔ)的升火符,引水符,避雨符?!?/br> “能演示一下嗎?” 越臨便取出一張,念了口訣,符紙立刻噴出一汪清水,連綿不絕地澆落在地,惹得楚昭陽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越臨是自己爹爹,表情十分崇拜! 越臨好笑:“小意思,小意思?!?/br> 看戲的路人也好笑:“這低階的符紙也就只能糊弄糊弄沒結(jié)丹的普通人,正經(jīng)修士誰買這玩意兒?。磕遣皇怯惺志托?。” 越臨也很淡定:“對,你覺得不需要那不買就是了,我這攤子也不是擺給你一個人的,我就想寫點(diǎn)基礎(chǔ)符紙賺點(diǎn)小錢,總有人會買?!?/br> 那人偏不走,圍著攤子打轉(zhuǎn),問:“你會不會高級咒術(shù)?” 越臨:“會啊,但我畫出來,就怕你帶不動?!?/br> “這話說得,你畫一個?” 四面圍了不少人,興致勃勃地看著:“道長,你寫個厲害點(diǎn)兒的,我就買你這些符紙?!?/br> “對對對,寫一個,寫一個!” 越臨看了看楚寒今的臉色,拎著褲腿站起身,打量他們一圈:“說真的?買完?” “買完買完!”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行。”越臨拿起朱筆,裁下一張黃紙,在上面寫了些什么,寫完先給楚寒今看了一眼。 “……” 一張亂畫的圖案,沒有任何機(jī)關(guān)竅門。 越臨故作高深地攤開鋪在攤位:“誰能召喚出這張符里的咒術(shù)?” “我來看看?” 大家揎拳舞袖,對著這張符看來看去,道:“從來沒見過這種咒術(shù)呢?!?/br> “對啊,這個圖案,看起來十分復(fù)雜……” 楚寒今面無表情,甚至準(zhǔn)備抱著楚昭陽走,免得越臨坑蒙拐騙連累妻兒子女。 “誰能召喚?都不行?說了你們還不信?!痹脚R揮手轟開他們,道,“走開,別耽誤我做生意?!?/br> 就在此時,人群被推開,走出一位穿黑衣身縛勁甲的男子,神色凝重,接過越臨手中的符紙看了看。 隨后,他顯然看出這是假貨,嗤聲將符紙撕得稀碎:“騙子?!?/br> 周圍的人瞪大雙眼,似乎很意外,隨即顯出幾分憤怒:“你騙人啊?” 越臨指尖輕輕一撣:“不算騙人,跟你們開個玩笑?!?/br> “開玩笑?你你你,你就是騙人,看來本事不怎么樣嘛。弄些這種東西糊弄人!” “你這符紙,狗都不買!” 越臨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倒不是對這群看熱鬧的,而是對這個出來壞事的。 鬧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不真畫一張證明自己恐怕符紙無法脫手,越臨拿起墨筆敷衍道:“嗯嗯嗯,給你們重新畫一張。” 他筆走龍蛇,飛快畫出一張新符。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這什么啊?還是從來沒見過的圖案,你不會又騙人吧?” 有人嘗試著運(yùn)靈驅(qū)動,“有點(diǎn)像升火符,但怎么動不了?” 越臨站著好笑,那黑衣人低頭將符紙查看,神色流露出幾分思索,指尖擦起火花,符紙立刻變成一團(tuán)火吞噬了他的指尖。 他面露得色,以為自己了解這符咒,剛想熄滅,卻發(fā)現(xiàn)火燃在掌面,幾乎將皮膚燒灼,卻怎么都熄滅不了。 他額頭慢慢滑出冷汗,看著越臨。 這是不會熄滅的火。 很小一團(tuán),卻能吸收空氣中微弱的靈氣,持續(xù)燃燒。 對方嘗試片刻,頗感惱怒,只得沖越臨發(fā)火:“弄熄它!” 越臨打了個響指,火焰驟然熄滅,他看也不看他,懶洋洋向周圍兜售符紙:“剛才誰說買光?” 楚昭陽學(xué)著他的模樣,叉腰,掃視四周。 好像也在說:誰說買光? 就叉腰,可威風(fēng)了。 越臨笑著摸摸他腦袋:“乖啊乖啊。” 楚寒今看著這一幕,輕輕彎了彎唇,笑完心里倒是隱約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旁邊有人說:“完了,你們一來就得罪巡爺???!” “什么巡爺?” “我們遇水城表面是榮枯道的地盤,但內(nèi)地里都?xì)w這群叛逃正道的修士組織管呢!所以正道派遣的鎮(zhèn)守修士根本不敢過來,一來就得被他們殺,就算不被殺,也得遵守他們訂的規(guī)矩?!?/br> “修士組織?” “對,不是每一個逃離正道的人都會投奔魔境,有些人會在邊境偏僻的地方住下來,但身上又背負(fù)著正道的追殺令,只好抱團(tuán),加入一個秘密組織,互相保護(hù)?!?/br> 這么一說,楚寒今自然醒悟了。 “遇水城里就有這樣一個組織。他們不傷害我們老百姓,但無故闖入的人會被仔細(xì)監(jiān)視,判斷有危險就會殺掉。你們這么高調(diào),說不定會惹上麻煩呢?!?/br> --